任凭的矮个少年如何劝说,那高个少年说什么也不肯就此逃走,二人正自争执,几个捕快已然追到近前。为首的捕快身形精瘦,面容猥琐,獐头鼠目,留着两撇八字胡,满口黄牙,身上的服饰显然许久没有浣洗过了,满是污渍,手中提着一柄明晃晃的单刀,口中骂骂咧咧的道:“两个小兔崽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行凶杀人,还有没有王法?”他身后的几个捕快虽然身着捕快服饰,丝毫没有官府众人的味道,听得为首的捕快喝叱两个少年,也纷纷附和,颇有些狗丈人势的意思。高个少年听得那鼠目捕快张口便骂,虽然自知有罪,却也不服,正要反驳,那矮个少年生恐他口不择言,连忙抢着说道:“这位差大哥,这行凶杀人我们可担不起,明明是那伙计出手在先,将我打到在地,我大哥只是轻轻碰了他一下,他便故意摔倒,想要讹诈我们兄弟,不成想他自己磕在石阶上,这才送了性命!”说到此处,矮个少年略微停顿,目光灼灼,满脸倾慕的神情,接着道:“我见差大哥神目如电,见微知著,不下那断案如神的名相狄仁杰,想必早知我兄弟清白,此番问罪之语,定是要提点我兄弟遇事忍让,免得日后再惹上祸端,不知道小的猜的可对?”矮个少年口齿伶俐,能言善辩,几句话便将高个少年的罪责脱了去,还大大的恭维了那鼠目捕快一番,那鼠目捕快被他一番话说得心中甚是舒坦,神情得意,恍惚间倒当真觉得自己便是那探案如神的的狄仁杰一般,一时间倒也忘了继续盘问两人,他身后的一个捕快见状连忙撤了他一把,冲他使了使眼色。鼠目捕快猛然醒悟,道:“好你个小兔崽子,端的是牙尖嘴利,险些将爷爷绕进去了,废话少说,先跟我回衙门!”
说着鼠目捕快上前便去抓那矮个少年的肩头,矮个少年猝不及防,被他抓个正着,神色大慌,连忙挣脱,不成想那鼠目捕快抓的甚紧,少年连番猛挣,但听“哧”的一声,经被他将身上的衣衫给扯破了,但见肤白胜雪,肌若凝脂,一个粉红的肚兜映入众人眼帘,肚兜内酥胸微鼓,竟是个妙龄少女。矮个少年“啊”的一声,仓惶后退,脸上一片羞红,双目含泪,泫然欲滴。高个少年见他受了欺负,怒火中烧,举步上前,挡在矮个少年身前,探手便是一记太祖长拳,正打中鼠目捕快的脸颊上。那鼠目捕快原本只想将两人抓回衙门,好生敲诈一番,却不成想一抓之下,竟然发现那容貌俊俏的矮个少年竟是个女子,心中登时生出许多龌龊的念头,不等他回过神来,高个少年一拳击中他脸颊,将他打了一个踉跄,但觉眼前金星直冒,颊上一片火辣。这鼠目捕快平日横行乡里,作威作福,何尝吃过这等大亏,当下怒不可遏,冲一众捕快吆喝一声,示意众人一起出手,自己也挥舞着钢刀,冲向那高个少年,迎头便是一刀砍下,一众捕快也纷纷擎刀舞锁,纷纷向高个少年扑去。高个少年显然练过些拳脚,开始时单独对那鼠目捕快倒也不惧,但是随着一众捕快纷纷出手,便落入下风,频频中招。
不一会儿,那高个少年便中了六七刀,身上衣衫破损,鲜血横流,脸上更是一片苍白,脚下踉跄,拳脚也渐渐没有了力气。那鼠目捕快见状知道他制成不了多久,呼喝一声,趁那高个少年一个踉跄,飞起一脚,正中那少年胸口,将他踹倒在地,一众捕快没少吃这少年拳脚,此刻见他倒地,怎肯放过,纷纷擎刀舞锁,竟是要取他性命。矮个少女此时顾不得衣衫破裂,春光外泄,扑到高个少年身上,竟是要帮他挡刀。眼见两人即将命丧刀下,忽听那鼠目捕快“啊”的一声惨叫,仰天便倒,正摔在众人脚前,一众捕快还道他又吃了少年的拳脚,正欲嘲笑,谁料打眼看去,那鼠目捕快两眼圆睁,一脸死灰,已然没了呼吸,头上赫然一个手指粗细的孔洞,鲜血汩汩,不停的从这孔洞中流出,中间还掺杂着不少灰白之物,正是那脑子。
一众捕快惊恐万分,还道是什么妖法,不敢上前,却听一个声音道:“马上滚!”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辆马车正听在不远处的路中,一个容貌丑陋,满脸凶恶,身穿黑袍的男子,正缓缓从车上下来,正是那钟万仇。一个身材魁梧的泼皮捕快见他丑陋,不知好歹,张口便骂:“兀那丑鬼……”话未说完,但见那黑袍男子左手一翻,屈指便弹,只听又是“啊”的一声惨叫,那泼皮捕快也是仰天摔倒,手中钢刀铁锁,叮叮当当的落在地上,众捕快回头一看,却见他如同那鼠目捕快一般,额头一个血洞,已然死了。众人此时哪里还敢废话,飞也似的掉头就跑,一个个恨不得爹娘多生几条腿,不消片刻,便不见踪影。
矮个少女本以为必死无疑,是以紧紧抱着高个少年,熟料等了片刻,不觉那刀锁加身,心中奇怪,忍不住回头望去,去见一个身穿黑袍的丑陋汉子正站在她身前,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脸上浮起捉狭的笑容,口中道:“小丫头,你再不起来,老子可救不了你那哥哥了。”矮个少年此时哪能不知是眼前之人救了自己兄妹二人,连忙起身,便要行礼。仓惶之间忘了衣衫破损,酥胸跳荡,微风袭来,只觉前胸一凉,这才醒悟过来,连忙将破损的衣衫掩在胸前,一脸娇羞,不敢看人。钟万仇也不看他,探手在那高个少年身上点了几下,封住他几处穴道,以免他流血过多,这才将他提在手中,举步往那马车走去,矮个少女见状忙不低的跟在后面。
钟万仇来到马车前,只见那车夫此刻已然面无血色,满脸惊恐的看着钟万仇,显然是被钟万仇狠辣的手段吓的不清。钟万仇随手将高个少年抛在车厢之中,回头看了身后的少女一眼,道:“会赶车吗?”少女连忙点头应是,钟万仇随即从皮囊中取出一定纹银,抛给车夫,口中道:“马车老子要了,你去吧!”那车夫哪里敢要,连连点头,跳下车来,便要离去,熟料他早被吓得脚软,刚一落地,便摔了个狗啃泥,挣扎着爬起来,疾步便走。钟万仇也不理他,跳上马车,径自入了车厢。少女见状,也不废话,上了马车,拿起鞭子,驱赶马车前行。
三人大摇大摆的坐着马车来到城北,钟万仇取出些银钱,交给少女,命她去买处独立的房舍,少女倒也干脆,不一会儿便将事情办好。钟万仇见她办事干练,心中甚是满意。房舍中等大小,虽然破落,但是独门独院,倒也清净,一应事物俱全,钟万仇又取出些银钱,命那少女去买些柴米油盐等生活杂物,待少女离去,忙将包袱从装满秘笈的包袱,提到自己的卧房藏好,这才开始为那高个少年敷药疗伤。待到少女回转之时,高个少年已然无恙,躺在卧房的榻上睡着了。少女将剩下的银钱还给钟万仇后,便翩然跪下,叩谢钟万仇的救命之恩。钟万仇仔细打量了少女一番,见她此时已然换过女子装扮,格外的清丽动人,颇有些大家闺秀的味道,张口问道:“小丫头,说说你的来历吧!”
少女抬起头来,看着钟万仇那丑陋的脸,声音清脆的答道:“小女子名叫薛红玉,家兄薛刚,我二人本是河南人士,本来家境尚好,后来因为家道中落,特来姑苏投靠表叔,不成想表叔早已搬家,我们兄妹二人……”钟万仇听得眉头一皱,打断道:“少废话,你哥哥身怀武功,你步履轻盈,轻功也有些入门了,断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子弟,如实说来,莫要欺瞒老子,你可是见过老子的手段的。”说着,眼中凶光大盛,恶狠狠的盯着那名叫薛红玉的少女。薛红玉显是想到他出手狠辣,脸色骤然一变,满是恐惧,犹豫了片刻才道:“大爷,小女子确实学过些皮毛的功夫,倒教您笑话了,先父便是赛孟尝薛怀礼,大爷想必也听说过,先父仗义疏财,江湖上倒也有不少朋友,大爷救了我兄妹二人的性命,于我薛家有大恩,若是大爷为我薛家的些许财帛而来,小女子愿将家财献上。”
钟万仇听得薛红玉这番忽软忽硬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道:“呸,老子稀罕你那些破铜烂铁。少跟老子玩心机,你爹已死,正所谓人走茶凉,还有谁肯为你们出头?就算有人肯出头,凭你爹的那些酒肉朋友,老子一只手就能通通捻死。实话说了吧,老子是看上你们两个了,怎么样?你可愿意?”薛红玉闻言浑身一震,心中思量:难不成他竟是嗜好女色之辈?想不到刚离狼窝,又入虎穴,这人武功之高,弹指杀人,端的是心狠手辣,看来天也不佑我兄妹二人。想到钟万仇武功极高,薛红玉心中活泛:这人虽然容貌丑陋,但是武功极高,若是得他悉心传授,哥哥学得一身武功,定能报的父亲的大仇。只是……只是……可怜我……钟万仇见她沉吟许久,也不答话,心中很是不耐烦,道:“操了,成与不成,抓紧会话,老子忙的很,没空和你这小丫头废话!”薛红玉长吁一口气,下定决心,当下道:“只要前辈您肯悉心传授我兄妹武功,助我兄妹报得杀父之仇,红玉……红玉……愿意从了大爷,悉听大爷吩咐……”
“嗯?”钟万仇闻言一愣,哑然失笑,道:“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老子对你这种黄毛丫头没兴趣。”薛红玉听得钟万仇对自己并无非分之想,心中欢喜,难以言表,刚要拜谢,忽地想起他说看上自己兄妹二人,心中顿时慌了,暗道:莫非这人喜欢……喜欢……娈童?抬头看了钟万仇一眼,只见他满脸笑意,甚是淫靡,心中更加肯定,连忙道:“大爷,红玉虽然年幼,倒也……倒也知道些……床第之事,只要大爷喜欢,红玉无不遵从,还请大爷放过我哥哥,他……他……粗鄙莽撞,定然不合大爷的心意……”钟万仇哪里想到这薛红玉年纪轻轻竟是如此多疑,竟然以为他喜欢娈童,心中一时间不知道是何等滋味儿,大喝道:“去你妈的,少跟老子说这些肮脏之事,老子只是看你兄妹二人根骨不错,想要收为弟子而已。”薛红玉这才知道自己领会错了意思,想到自己如此这般不要面皮,自荐枕席心中端的是又羞又愧,一时间恨不得有个地缝好让她钻了进去,再也不要见人。
钟万仇见她满脸羞红,倒也可爱,知道她心中羞惭,也不追问。等了好一会儿,仍不见她会话,又问道:“你倒地愿不愿意,抓紧回话!”薛红玉闻言,哪里肯放过这天大的机缘,连忙叩首道:“愿意,愿意,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钟万仇坦然受了她三个响头,这才示意她起身,略一打量,道:“且与为师说说你父亲的事。”薛红玉闻言,连忙细细分说。原来这薛红玉的父亲薛怀礼着实有些本事,他本是昆仑弟子,虽然武功一般,却是极擅经商,十余年间便积攒下无数钱财,店铺、土地更是遍布大江南北,加上此人乐善好施,为人仗义,倒也在河南武林有些名头。熟料人在家中,祸从天降,三年前中秋,一个灰衣人深夜到访,抓了薛怀礼的家人,威胁他交出家产,那薛怀礼倒也有些骨气,宁死不屈,最后那灰衣人无奈,杀了薛怀礼夫妻二人,夺了些地契房契,飘然而去。这薛红玉、薛刚兄妹事发之时,正在少林寺烧香,是以逃过一劫。待到二人回转家中,已是物是人非。父母俱亡不说,家产也被平日薛怀礼的朋友们分了个干净,二人无奈只好来到姑苏,投靠薛怀礼的师弟贺怀智。不成想那贺怀智早已回转昆仑,二人寻人不得,偏偏又被盗去了钱财,这才发生客栈前的一幕。
钟万仇听得薛红玉说起灰衣人,登时想到那晚在还施水阁斗智斗勇的灰衣人,心中略一盘算,便知是同一人,那人为了心中计划,这许多年杀人夺宝,倒也做下不少孽障,这薛怀礼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想到此处,钟万仇冲薛红玉道:“杀你父之人,为师倒也知道。不过此人心思缜密,武功极高,你兄妹想要报仇,还需苦练十年八载不可!”薛红玉听得他说话,竟似对自己那杀父仇人极为了解,连忙问道:“师傅可否告之弟子那仇家的姓名?”钟万仇摇头道:“你知道也无用,那人武功犹在为师之上,你趁早断了那不切实际的念头。”薛红玉听得钟万仇说得郑重,知道所言非虚,心中一阵沮丧:师傅如此武功,犹自不敌,可怜我兄妹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报此大仇……
钟万仇见她神色黯然,知道她心中沮丧,当下道:“你也不必沮丧,此人武功虽高,为师虽然难以胜他,不过要取他性命,倒也容易!”薛红玉正自难过,忽听得钟万仇如此说,心中既是不解,又是欢喜,连忙问道:“师傅何出此言?既然难以胜他,怎么还能轻易取他性命?”钟万仇嘿嘿冷笑道:“为师的武功,日益精进,此时不能胜他,三五年后却定能轻易胜他。更何况,那人武功的罩门,为师可是清楚的很,杀他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薛红玉听罢,知道报仇有望,心中欢喜,难以言表,当即又重重的给钟万仇叩头。钟万仇正是要他心中感激,好方便日后驱策,也不推拒,任她行礼,待到
第十四章 报应不爽,只争来早与来迟[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