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一条不知名的路上,一人一马飞快地奔驰着,带起尘土阵阵。
马蹄传出的一串串“哒哒”之声,在这静谧的夜中格外分明。少倾,一条岔路出现在在御马者眼前。御马的汉子夹紧马腹,猛勒缰绳,胯下骏马被这一勒,蓦地停下,双蹄抬起,“唏律律”的长鸣一声,停了下来。
雷万春翻身下马,蹲下检查路面的痕迹,确定了那伙人的去向后,一跃上马,继续追赶而去。
他已经尾随这伙人七天了,半个月前雷万春受张巡委托,寻访前任主簿家人,以求寻得一些线索。谁成想雷万春到了主簿家乡,却发现主簿的家宅已变成一片废墟。
意外的变故多少让雷万春有些措手不及,向周边相邻询问,众相邻皆对这件事讳莫如深,雷万春在当地呆了三天,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摸清楚。
原来主簿死后,其家人将灵柩运回乡中安置下葬。在处理完丧事之后,一家人不相信主簿是暴病而亡的说辞。主簿的大儿子便返回清河,准备到州府衙门讨个说法。谁知刚到到清河郡不久,人又莫名暴病而亡。
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看出这其中肯定是有猫腻存在,主簿的大儿子正值壮年,身体向来康健,这其中断然是有人加害。
主簿家还有个小儿子,也是个硬气的,将兄长灵柩迎回后,便准备直接进京去敲那登闻鼓(注1),只待将大哥丧事办完,就要出发。
然而,就在主簿一家将长子丧事办完的当天夜里,一场大火将主簿一家的宅院化为灰烬,一下上下三十几口无一幸免。
这条线索是雷万春在客店住的第三天晚上,请客店掌柜吃酒时,将客店掌柜灌醉后才打听到的。不过真正引起雷万春警觉的是随后掌柜吐露出的两条消息。
那掌柜满脸通红,眯缝着眼,示意雷万春靠的近些,随后掩嘴说道:“听说主簿的二儿子的媳妇怀孕在娘家养胎,主簿死后,家里人怕影响她安胎,因此一直寄宿在娘家,因此躲过一劫。”
“哦,竟有此事?”雷万春答道。
掌柜点了点头,夹了一口菜,对雷万春继续说道:“说来也怪,前几天也有一伙外地人来打听那一家子的事情。”
雷万春心头一震,忙问道:“那伙人现在何处?”
掌柜不慌不忙的咂了一口酒,道:“估计是打听到了相关消息,今个下午往西走了。那伙人也住在我这,你这两天应该见过。”
雷万春这才想起,在这家客店曾遇到过一伙武人,只不过他当时只顾着外出打探消息,对这伙人并未过多在意。
雷万春当即收拾行装,结了银钱,纵马向西追去。
仅用了半日,雷万春便寻到了这伙人的踪迹。这伙人一共一行八人,个个精干。雷万春不敢跟的太近,找到这伙人以后便拉开了距离,只是在后面追着这伙人的踪迹。
多年混迹于江湖,观人无数,总觉得这伙人不像是寻常江湖武人,看谈吐做派,倒是隐隐有几分公门中人的感觉。
“他们去找那遗孀,定是要去灭口,估计那遗孀手中有些什么让幕后之人忌惮的东西,清河这潭水当真深的很。我且跟上去,看他们到底要如何。”雷万春心道。
想着清河的情况,雷万春微微有些出神,没注意到前方悄悄抬起的绊马索。等到胯下骏马一声惨嘶,忽然向前栽倒时,雷万春才回过神儿来。双脚紧忙抽离马镫,左手在马鞍上向下一按,借力向前一跃,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来卸力,最后一身尘土的狼狈起身。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雷万春转过身来,从道路两侧的草丛中出来了四人。
为首的一人四十多岁,右边脸颊之上纵横着两条刀疤。他此时目光阴沉地看向雷万春,并不说话,右手握住腰间的刀柄,杀意十足。
最先开口的反倒是他身侧的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此人嘴里叼着一片树叶,正在收起刚才用来绊倒雷万春马匹的绊马索。
那年轻男子吐出嘴中的树叶,说道:“我原先还道是杜老大故意消遣咱们几个,说什么感觉有人跟踪。这次我可是真服了,这家伙跟在后面足足十里,杜老大竟然也能未卜先知。”
为首之人冷声道:“你废话太多了,此人不是易与之辈,提起精神将他拿下,莫要横生枝节!”
那年轻男子哼了一声,收起绊马索,抽出腰间横刀,与其他三人一起缓缓向雷万春逼来。
四人步调一致,虽然在向雷万春逼近,每个人前后左右之间的距离却没有丝毫变化。若是仔细聆听,这四人竟然连呼吸的频率也是一致的,显然常年在一起配合行事。
雷万春看四人逐渐逼近,却依旧淡然,开口道:“四象刀阵,你们果然是公门中人。”
对面四人无人应答,继续向其逼来。
“领头之人姓杜,想必是刑部十二金牌不良帅的‘恶犬杜俊吧,他鼻子虽灵,闻到了我在后头,但却忘了告诉你们,想留住我,四个怕是不够啊!”
听到雷万春道出自家底细,领头的中年男人终于有所动容,不过很快他的脸又恢复到原本冷峻的表情,道了一声“动手”后,带着其余三人杀向雷万春。
一刻钟后……
除了为首的那名中年男子,剩下的三人已经全部躺在了地上。之前开口说话的尚能发出呻吟之声,另外两个已经完全昏死过去。那名中年男子虽然站着,也是气息紊乱,左手捂着胸口,横刀插在地上,右手拄在横刀刀柄之上,勉力让自己不倒下。
他在公门任职多年,手下亡魂无数,今天带着三人围杀一人,本以为十拿九稳,谁知道竟然不是对方一合之将。甫一交手,己方
第三十章 隐情现[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