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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南北惊变(上)[1/2页]

三国游侠传 醉酒的游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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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我正在帐中枯坐,忽然赵玉进来找我。
      我很诧异,现在他统率忠字骑兵营,事务繁忙,怎么会突然有空?
      赵玉沉吟着,磨蹭了许久,最后从怀里掏出封信来:“这是昨日典哥哥临走时交给我的,让我转交给飞叔。本来昨晚就要拿过来,可是出了那档子事,我给忘了。”
      我接过来,瞧了瞧,是一份白绢制成的小小卷轴。
      赵玉看我两眼,就悄悄走了。
      打了开来,我忽然愣住。
      “诀别之书,赠吾夫君。阿樱想你,无日或忘。……”
      这是……这是阿樱,阿樱写给我的信啊!
      “……念昔时,满心悔。正议貂蝉之时,话犹在耳,忽闻出兵恶讯,君即不在。一旦分别,如隔天日,思君念君,自此无尽。”
      我手中忽然用力,握紧阿樱的书信。
      帐中昏暗,虽然根本看不到一个字,我的眼前,却依旧能感受到阿樱写此信时那泣血如锥的心情。
      历历往事一件件、一桩桩,清晰明白如刚刚发生,不停地在眼前闪现着,阿樱俊俏活泼、天真深情的面容不停歇地冲荡猛袭而来。
      那日在内室,阿樱默默地整理着我的甲衣,忽然之间就哭倒在我怀里。她的个性一向是豪爽刚烈的,那一瞬间露出的软弱,让我大感意外。现在,回忆起来,也许,在那个时候,那个特定的瞬间,阿樱已经感觉到,她和我,可能再也无法快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吧?
      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忽然恍悟,完全明白过来,我真是个大傻瓜!我那时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阿樱的哀痛和绝望。
      我这傻瓜,我枉为一军之主,号称智勇兼备,可是我竟然完全没有想过,没有一丝一毫的脑子起过哪怕最小的一点点念头。这么一别,就可能是永诀。
      “……自那日起,时时痴望,骤然门响,也疑君至。不觉凝望,半晌彷徨。”
      我忍不住自己懊恼、感激、思慕、自悔的情感,热泪滚滚落下,滴淌在无瑕的白绢上,碰出四散的小水珠,很快浸湿了一大片。几个字被泪染上,竟是墨迹斑斑。
      “……祸从天降,麟儿夭落,身消骨枯,生如死殇。情天碧海,难淹遗恨,爱我阿飞,永无止歇。”
      我慢慢举起袖子,轻轻擦拭双眼。但无论怎么擦,都擦不干净。清泪就如止不住的雨水一般,哗哗的直淌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等见到她的诀别信之后,才会想到她以前的种种好处?难道她以前对我的好,对我的真,我竟然都是视若无睹,视而不见的吗?”我喃喃自语着。
      “阿樱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一直提防她,警惕她,即使你想到她的时候,也是怅恨多于思念。所以,不知不觉爱意就被挤到一旁,挤得有点变形,变得你都认不出它了。现在,猜忌失去了目标,犹疑丧失了对象,你的爱情,才终于恢复了它本来的容貌。”另一个我,神色黯然但却冷酷无情地说道,字字句句,皆如刀剑。
      “是么,我是真的,还在爱着她,是么?”
      “是的。不管你如何逃避,如何拒绝,但你的内心,始终还是最爱她!”
      我把双手都捂在脸上,“阿樱,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已经知道错了!”
      “可是已经晚了。”那个冷酷可憎的我恶狠狠地说道,“实在是太晚了!”
      我收起阿樱的信,冲出大帐,一个人坐在草地上,忽而哭,忽而笑,忽而悲伤,忽而喜悦,如此反复,如痴如醉。
      忽然,我心头升起个念头:“若能找到……”
      这念头是如此疯狂,疯狂到我自己都忍不住吃了一惊。但一想到这里,我浑身却都胀热了起来,开始出乎意料地冷静下来,研究其可行性。
      过了一会儿,我下定决心,就这么独自一人,快步跑出了后营,直奔西南边的松林。
      那松林离大寨有五里多路,我心情激动,脑子里就转动着那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对路的远近根本毫无知觉。没有多一会儿,就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林外。
      这时候,我的脑子更加清醒,我用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蹲了下去。
      昨晚一场大雨泥泞,地上的脚印清晰可见,我分辨了一会儿,确认只有白风一人的痕迹,心中暗想:“那段家的小子,难道一直都没有落过地?”
      仔细观察倾听片刻,确信此时再没有其他人,悄悄入林。
      循着白风浅浅的脚印,不一会儿来到两株巨松之前。
      首先找到那两只已被属下诸人反复描绘过的粉色软鞭,我拣了起来,上下端详:“这应该就是白风那两把特制的电鞭了。”
      看那把手上的刻度,电力已经耗得差不多了。
      虽然如此,这东西也不是好玩的。
      我小心翼翼地检查开关,把按钮给关闭了,卷好收到身后的囊里。
      蹲下身体在地上扫描许久,又站起身四下张望半天,暗暗觉得奇怪:“按说她的脚印最后在这里消失,时空机器应该就在附近,为什么看不到呢?”
      我看看脚印的方位,推测着,慢慢来到对面不远处一株巨大的松树前。
      “脚印正对的方向,就是这株巨树,难道时空机藏在树上?”
      我整整衣服,正在想是不是爬到树上看看。
      那棵大树的树身上忽然发出几道细细的黄色光柱,交叉着在我身体上扫视。
      我微微吃了一惊,瞠目看着树。
      这棵树就是时空机器?
      过了一会儿,那光柱消失,接着树内发出一个男子的声音:“身份确认完毕。旅游者,你可以进来了。”
      这声音干净清爽,充满青春男人的活力。
      我浑身一激灵,勉强忍住想要往后退的心理反射。
      一年来多次的大战苦战,已使我无论面对任何险境、任何敌人都能毫不动容。
      但这个声音却使我心惊肉跳。
      虽然他说话很是悦耳动听,对我而言却无疑胜似催命夺魂之音,却也好比欢乐大颂。
      “快进来吧,你的位置早已准备就绪。”
      看来真是时空机器了。
      我四面而顾,淡然问道:“啊,怎么进去?”
      “门开着,你直接进来啊!”
      “门开着?我怎么看不到?”我迟疑地看着树身,怎么也看不到有什么门。
      “笨蛋,你当然看不到。你只要迈一步,就进来了。”
      “喂,你怎么骂人啊?”
      “啊……对不起,我骂白菜习惯了。”
      “白菜?”
      “是啊,你见到她了么?”
      难道是说白风?我心念电闪:“啊……”
      怎么说?说见着了,被我手下给抓住迷晕了?找死啊?可是说没见着,我又怎么找来的呢?
      “你先进来再说。现在机里没人,别让这边的人发现就不好办了。”
      “你是谁啊?”我一咬牙,用力迈上几步,最后一步略微有点迟疑,因为再迈出去就碰着树了。
      “我?我当然是黄瓜了。”那人颇不耐烦,“对,就是这样,迈进来。对了,再走一步。”
      “忽哧”一声轻响,我踩到了实地,身体已经完全进入巨树的体内。
      吃了一惊的同时,我的头也钻了进去。
      “啊,时空机器是隐形的。”我醒悟过来。
      “答错了!是隐形加变形,单纯隐形的时空接送机已经淘汰啦!”
      确实,这和我前几次坐的机器不太一样。
      我四下打量,机舱还真不小,六个非常舒服的高级躺椅分为两排三列,前后排、左右列之间都隔得比较开,每两列的中间是个宽度在两尺左右的短小过道,我现在就站在左边的那条过道上。
      就听黄瓜说道:“进来,到这边来。”
      我分辨声音,是从右边传出来的。
      “还怎么过去啊?这边是机壁啊!”
      “你个笨蛋……啊,等等。”悦耳的音乐忽然响了起来,那黄瓜似乎低低咳嗽了两声。
      右边的机壁上忽然裂开一个椭圆形的大洞,很大,足够一个身材超过两米的人通过。
      是一个通道。
      原来侧面里面还有一个小舱。
      通道就两步路,我迈步钻了过去。
      这个舱比较小,却也分成了两个空间。
      里面,也就是右边那半格,是一个非常现代化的小型驾驶室,宽近两尺,半人多高的环形黑色平台上,仪表闪烁着微弱的各色光芒;平台上方是一个配套的环状立体屏幕,显示着这森林里角角落落、一草一木的情况,基本和人肉眼中所见的世界同步,只不过更加清晰一些,平台后是一个豪华标准的时空座椅。
      我这边的半格,是一张宽大的沙发躺椅,那椅子的造型和外面大间里的躺椅相仿,但更宽大加长了一些,撑起是椅,放倒就是张很舒服的床。
      “黄瓜。”
      我用膝盖顶顶那沙发床,试探着叫了一声。
      床一动不动,大概是固定的。
      “别乱碰乱动。”立体屏幕上忽然出现一个英俊的男子形象,伸胳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我就是人称‘金舌银牙,眉刀目剑的超级英俊禽兽级美男子——黄瓜,阿飞,你好。”
      我一呆。
      “啊……黄瓜你好,你认得我?”
      “资料里那么齐全,我怎么会不认得?”
      “你在哪里?”
      “我就在这里啊!”
      “啊?”
      我四下乱看,道:“这时空机好大啊!”
      “那当然,一次可以接送至少七个人呢,比以前的旧机器增加了一倍。”
      “七个人?”我算了一算,那就是这架时空机,除了这俩,实际上还有一个隐蔽舱位。
      四下看看,没找到。
      “你在什么地方?树林里么?”
      “嘿,我要能到那么美丽的地方走一走,早就去了,也不用这么大白天的还睡大觉。”黄瓜的脸上,现出一点郁闷。
      “我是这架时空机的管理员,是走不掉的。”
      “管理员?又没有人,出去走走怕什么呢?”
      “我是台电脑,就是有超级管理能力的软件,但是又没手又没脚,哪儿也去不了。懂了吧?”黄瓜恼羞成怒,一脸“你这白痴”的模样。
      啊噢!我傻傻看着他,心想:“我还真是白痴得可以。早就该猜出来了。靠,这厮不是自然人,这该如何应付?”
      黄瓜凶恶地说道:“看着我干什么?我知道我很帅,可你老这么看我,我也会不好意思的。”
      “哈哈哈!”我被他逗得笑起来,“你这黄瓜,说话果然很趣,比我家的‘傻瓜还帅气。”
      “很趣很帅……陈词滥调……”黄瓜咕哝着。
      “你还很喜欢听新鲜的马屁么?”
      “马屁?天天听白菜念叨着,早听腻了。我看你这人不像会拍马屁的样子,估计超不过她去。我才懒得听呢。”黄瓜别过脸去,左手一指身后的树林,“听你拍马,还不如去林子里转悠一圈呢。”
      “现在又没人,你怎么不开着机器去转转看看呢?”
      “我是巡警保护神,又不是你们这种旅游的,怎么能自由散漫?”黄瓜把脸又调过来,很是不屑地扫我一眼。
      “喔,喔,失敬失敬啊!”我心里暗暗好笑,“一台破电脑,居然也有组织纪律约束着。”
      “白菜呢?她怎么还不回来?”
      我心说:“回不来了。”道:“不知道,她说有点别的事,让我先过来。”说到这里,脑袋里忽然升起一个疑问:“他还不知道白风的事?那昨晚白风被段瑾在这树林里捉走,他也不知道了?我家里的‘傻瓜也知道夜里睁着眼守家,他这种超级电脑怎么会如此迟钝?”
      拐弯抹角问起,黄瓜毕竟笨了点儿,顺口就说了实在话。
      昨晚白风让他放心睡大觉,他觉得无聊,看了一会儿小电影,果然就关机大睡去了。
      啊嗬,你还看小电影呢!
      “哎,阿飞,听说你来过三国许多次,在三国里转过很长时间了,好玩吧?”
      “嗯,是啊,确实很好玩啊!”你听说得倒很多。
      问他在哪儿听说的,原来是资料库里的记载。
      “那些记载给我看看可以么?”
      “不行,我们有纪律。”
      嘿,还有纪律,真不错。
      这舱里地方太小,黄瓜又不让我进里面的驾驶室,我在躺椅上躺了两下,就觉得气闷,站起来,要出去到另外的大舱里去。
      “你不能出去。”黄瓜没精打采地说。
      “为什么?”
      “白菜说过,你是我们时空局里最大方的旅行客人之一,要坐头等舱。外面那是次等的。”
      “不用不用,外面舒服。”白风这坏丫头,居然跟电脑说这种话。
      “不行就是不行,要改,等白菜回来再说。”
      “等白菜回来……啊……”我顺口重复,心中忽然一凉。
      “等白风回来?你说她回来之前我就不能出去了?”
      “答对了。你哪儿都不能去,就呆在这里吧。”
      啊呀!
      我一屁股跌倒在沙发上。
      这下完蛋大吉。
      原以为一个超级电脑,不难对付,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我暗暗切齿,我就不信了,我一大活人,能被你这傻电脑给吃死了。
      此后的时间,我一直都在跟黄瓜左磨叽右磨叽,让他放我出去。
      可是黄瓜的原则立场非常之强,根本不听我那一套。
      他身后的森林里逐渐日头高照,又逐渐西垂,要到下午了。
      黄瓜打开我沙发左侧面的一个橱柜,要我吃午饭。
      里面装的是一些时空方便面、时空饮料等易保存食品以及刀、叉、勺、匙、筷子等食具。
      我也饿了,只得先将就一边吃着喝着,一边暗暗想辙。
      眼瞅着他身后慢慢晖阳西沉,鸟鸣兽吼,然后是月朗星稀,细光遍洒。
      看着外面暗黑的天色,我心头越来越急。
      我这不是没事找事么?好端端的,忽发奇想跑这儿来找什么时空机器啊?
      这下可全完了。
      黄瓜站在林暗风轻的野外似乎也腻了,便把背景换到室内,坐在我面前,要请我吃晚饭。
      现在就算是再好的山珍海味,龙肝凤胆,我又哪儿能吃得下啊?
      何况这种垃圾食品?已经吃了一顿了,还吃第二顿?打死黄瓜我也不吃。
      黄瓜见无法诱惑我把嘴巴占住,只好又关了橱柜哭丧着脸,似乎也有点苦恼,低着头一个劲地念着:“这死白菜,白菜花,白菜团,白菜根,就只顾自己疯玩,也不顾我死活!你快点回来,别让再我听这屁话篓子瞎白活。”
      什么?我差点拍案而起:你够胆,敢叫飞帅屁话篓子?
      一低头,没找着案,就不拍了。
      脑子忽然清醒过来,对这种电脑,说别的都没用,只有投其所好。
      我说要跟他一起去找白风,他说怕暴露时空机器;可是我跟他说让我独自回去找白风,他又坚决不肯,怕我走丢了,回来白菜还得去找我。
      我说你废话,现在是白风走丢了。
      她会回来的,一定会。你可就不一定了。
      这话让我一呆,你怎么这么聪明,就知道我走了就不回来了?
      黄瓜呵呵一笑,这句话才说出我黄瓜的一个小小优点来。我当然聪明了,外面的花花世界那么好玩,连我都想去观赏一下古代的美丽景色,你现在混得这么好,当然更不想回去了。
      哦,原来……你也想溜到古代来玩啊?
      我终于发现这滴水不漏的家伙的一个弱点。
      我沉住气,开始和他随意闲扯,大谈我在三国的丰功伟绩。
      谈了一会儿就察觉不对,黄瓜对争霸啊、游侠啊、金钱啊、美女啊什么的都一概不感兴趣。
      他就喜欢古三国这没被污染的风景。
      又试探了几句,发现不得了,啊哦,黄瓜同志还是一位高层次的绿色环保人士呢。
      那是。黄瓜得意洋洋,俺还自己制作过时空环保的公益动画片,受过局里嘉奖的,那可不是盖的。
      那也好办啊!
      于是,我就跟他聊许都、聊官渡、聊襄阳、聊长沙,沮水漳水,黄河长江,岳麓武当,龙门三峡,侃得黄瓜直流口水。
      三国的这些地方,他只见过一点汉水,已经把他给迷得要死要活了。
      我看着他,心中忍不住有点怜悯。
      虽然他是一台有超级能力的电脑,可按时空局一贯苛刻的规矩,工作期间他是绝对不敢怂恿白风到各大景点游逛一番的。同样,即使因工到了某地,他也只能停在一个很小的地方等待主人接送顾客,和没去几乎没有什么太大差别。
      就像这次,他只能在很短的时间里扫视一眼汉水的奇景,之后就只能躲在这个小树林里独自发呆了。
      而等到了非工作期间,他们又该回到那郁闷无聊、污染严重的现代社会去了,不可能在异世界常住。
      所以纵然他能随着时空机器在时间的长河里徜徉,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他根本无法像一个真正的旅行者那样,亲眼目睹这绿色之极的古美河山,用脚踏遍它们。
      他最多能看看录像,过过干瘾罢了。
      正聊到开心的时候,黄瓜忽然一惊:“有人来了?”
      我忙问:“什么人?”
      黄瓜把身后的背景又打开来,仔细看了看:“是个女人。”
      我看着那屏幕。
      果然,一个女子慢慢走进林来,警惕地四处探视。
      黄瓜很泄气:“不是白菜。”
      当然不是白风。我认得,那就是刚刚和我有肌体之缘的杜似兰。
      我的兰妹,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转念一想,这其实很顺理成章。
      我一天不见影子了,军中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杜似兰肯定会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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