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廷跟着太官令绕了秦宫宫墙好大一圈,离秦王宫那巍峨楼宇越来越远。
她心中不免焦虑,这到时候还怎么查那丢竹牌的宫人。
郭廷心事重重地一路跟着,走着走着,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
原来秦王宫的南面竟有如此一大片绿茵。
此时正是莺飞草长的时节,这片草地上正吐露着新芽,满目新绿,青草的清香伴着如水的春风轻柔地从身旁流淌而过,沁人心脾。
远处木头栏栅围着一群马匹牛羊在那散养闲适地吃着草地的新草。
……
又跟了一里路,终于能看到一排屋宇,是一处官署。
内侍将她领到房屋最中央的最高阔的那一间。
一位官吏愁着眉正在摊开竹简翻阅,见到来人,立刻从书案处跪起离座拱手相迎,
“哎呦,是什么风把太官大人给吹来了,太官大人大驾光临本官官有失远迎呀!”
“太仆大人近来可好!”
“托太官大人的福,太仆署一切安好,就是近几日从赵国邬家堡购置几匹良马,又正值四月耕牛评比大赛,咸阳农忙时节已到,领用耕牛的农户日渐增多。太仆署人手拮据,实在是忙不过来!”
“这不巧了,我给你送了个人手过来!”太官令边向郭廷招手边说:“来,快见过太仆大人!”
“见过太仆大人!”
“太仆大人这小子就交给你了,你安排她养养马,好好调教调教!”
太官令说罢,做了个手势,太仆大人见状附上耳朵,二人避开郭廷在那头细声耳语了几句。
“既然是赵大人吩咐的,小官一定照办!来人……”
太仆大人一声叫唤,门外应声进来一名官吏躬身拱手。
“大人!您有何吩咐!”
“这是我太仆署的监长,掌牧养官马,我叫他带这位去熟悉下太仆署的环境。”
……
“到了,此地就是我秦国宫厩。”
监长带着郭廷看了一圈马场。
“那边是天字号神驹,那边是地字号……”
“大人,那我做什么?”
“你就负责白天将那马匹分批次赶去栏栅处,日落前将马匹赶回来。每日切好马料要确保马槽马料充足。还有……”
“大人我不会骑马,如何赶马?”
“你不会骑马?那你可会相马?”
“相马?是做什么?”
“连相马是什么都不知道?伯乐识马你听说过吗!”
“略有耳闻,相马我可就更不会了!”
“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上头怎会派你个一问三不会的来宫厩当差!那你到底会什么?”
监长大人显然有些不满。
郭廷认真仔细地想了想,除了给秦王做过一顿鱼圆,他似乎无一技之长。
“我只会做鱼圆。”
“一个厨子跑来我宫厩苑囿做什么?”
监长一脸嫌弃,但又骂不得。
“我也不知呀!”
郭廷一脸无辜:“我误闯了王宫内院大王将我贬到这里的!”
她幽怨地说道。
“贬?你从一个庖人到我这里儿可是明贬暗升的!”
“啊?为何?”
郭廷疑惑万分,想起她被人从太官署带走时,庖人们也是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我们秦国王族本就是周天子养马有功出身,秦国在边陲之地,这战国之世,烽烟四起,连年征战,马匹更是一国之本。他们竟派了你这么个毫无养马经验的庖人过来,实在匪夷所思矣……”
“这么说来我的地位还上升了?”
“那可不!好了,你既然什么都不会,就先负责给马匹配草料吧!”
说罢,监长大人遥遥招手,不远处有两少年身骑宝马赶着一群马飞奔而来。
监长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大人!”
那两个少年下马,卷起马鞭拱手向监长作揖。
“辛胜、李信,这位是郭廷,是新来的!他什么都不懂,以后你俩就多教教他如何做事!”
“郭廷!你以后就先负责清理马厩内的马粪,按时定时向马槽内添加草料。那天字号马厩内的良匹你每天都要为它们刷一遍身体,要确保马匹身上无异味!知道了吗?”
监长大人吩咐着。
“所有的马匹?”郭廷觉得工作有些繁重,想确认下。
“那是自然!这任务算轻的了!”监长大人脸色一沉,训斥道:“我太仆署人员紧缺,哪个吏员是轻松的?你这不会干那不会干的,你不干这个还能干甚?”
“喏!”
郭廷伏低做小,乖乖答应。
正聊着,只听得马场那边传来马车隆隆驶来的声音。
郭廷循声望过去,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驾着一辆二马战车在马场内一圈又一圈地疾驰,英姿飒爽意气风发。
“那是谁!”郭廷好奇地问道。
“那是我们大王的亲弟,长安君。”
太仆大人语气中带着骄傲。
“哦……”
郭廷抬首望过去,想看个更仔细点。
长安君驾车技术十分了得。
太仆大人不禁夸赞:“少年英雄呀!年纪轻轻骑射狩猎驾车样样卓乎不群。小小年纪就已经封了长安君!”
“秦王给自己弟弟封个长安君不是很正常吗?”郭廷疑惑。
“你这人怎么如此无知,我秦国是军功授爵,无军功哪怕是大王的亲儿子也不能授爵!”
“如此说来,这少年小小年纪已是军功斐然了,竟能裂土分君了?”
第6章 从厨子变身马奴[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