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臣妾,就不可以吗?”女子的声音娇柔,此时略带几分哭腔,惹人怜惜。她红了一双眼眶,泪珠沾湿了睫毛,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可惜的是,宁卿承仍旧看不大清眼前的视野,也没有因她的话有所动摇。他仍旧不满于她随随便便就坐了唐韵礼的位置,害他错把她当做唐韵礼。
宁卿承没有回答,他犹豫再三,还是缓缓抬起手,揉了揉她脑后柔软的发丝:“对不起。本王有些倦了。”
虽然他心里对她多少有几分厌恶,可毕竟是在宁卿烨的眼皮底下,居于目前这种境地的他,不得不处处掩饰自己的感情——不管是厌恶,还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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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暗了,宁卿承回了自己的寝殿,才终于盼得一分清净。他除了衣物,将整个身子浸在已经准备好的热水中,唯将鼻子以上露出水面。右手刚做了简单的处理和包扎,尚不能沾水,他便倚着池壁,展开右臂架在池外。
明明从刚一开始,我就可以拒绝她的……
宁卿承在水中抬起左手,愤愤地抹了抹唇。
我怎么会迟疑了,任由她妄为!
他又抹了抹唇。
我本以为……是唐韵礼……
……
隔了一会,宁卿承忽然坐直身体,将肩颈露出水面,池外有些凛冽的空气让他确认了一件事情——刚刚有一瞬间,他似乎在希望,希望那女人真的是唐韵礼……
宁卿承清楚地察觉到自己的这个念头,亦没有去否认。他从池面蒸腾的水汽中抬眸,隔着氤氲望向透着清亮月色的窗,和窗纸上微微摇曳的竹影。
原来,是因为误以为面对的是她,我才没能拒绝吗?
我……面对她,甚至无法拒绝吗?
我原来有这么喜欢她……吗?
……
呵……可惜她不是那种人。她大概,永远都不会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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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屋中刚有些熹微的光亮,唐韵礼再也躺不住,一个翻身便下床。
要知道,托宁卿承的福,她一整晚都气得没怎么睡着,只躺在床上咬牙切齿,干闭着眼盼天亮。
虽然她对宁卿承早就没有一丁点好感,和他的婚配也有名无实,甚至最后连她自己都觉得根本没什么好气的——可是当着这么多王亲贵族、风流才子的面,她唐韵礼只能眼睁睁地看一顶,不,是很多很多顶绿帽子生生往自己头上扣,谁也不能心平气和不是!
“冬苡!冬苡!”
“咦?小姐怎么起来了,这么早?”冬苡对昨天的事还一无所知,她只一向起的极早,此时正在准备唐韵礼今天的衣服。
“衣服不着急,你先拿纸笔来,我说一句你写一句。”
冬苡自小做唐韵礼的侍女,也跟着她学书练字,要说冬苡的字,绝对边现在的唐韵礼好上几倍。
“你就写——今有湟水四王爷宁卿承……”唐韵礼看着冬苡写完,咬着牙说道,“行径无良,举止轻浮,不守夫道……”
“诶?小……小姐?”冬苡刚写完两个字,忽然反应过来这内容不太对劲。
“你别管,继续写。”唐韵礼努力扯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朝冬苡坚定地点了点头,又一咬牙,“千年孽缘,于今尽已!特此休书一封,从此唐、宁二人,再无瓜葛,一别两宽,各自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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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卿承亦长夜未眠,此时还借着微光若有所思地望向床顶。
对那十几个姑娘,无论是不是皇兄的耳目,可毕竟大好年华被送到他府上,他却给不了她们关爱,更给不了她们信任,可好歹还能以礼相赠,好歹表面上看来他同她们有说有笑……
至于琬言,他明明一直想要给她最专一的感情,可又身不由己,总在有意无意地伤她的心。
甚至……唐韵礼出现之后,他不知怎么,竟渐渐乱了心绪……
一直以来,他将本应交给正妃的权利交给她,也将助他管理王府的重任委托于她,他这般努力地将她视为正妃对待,可到头来却仍给不了她一个正妃的名分——最终只能将她的座位安排在身边,以示对她的重视。
而唐韵礼呢。
从她进府,他就没有给她好脸色看。自那之后,他们本就仅有几次少的可怜的接触,可就在这几次接触里,他怀疑她、软禁她、拷问她、欺骗她、役使
第47章 一纸休书去[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