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况是,唐思烬好像找到了目标,又好像没找到。
……如果面前这个惊人的血流满面儿童版确实也是娄思源本人的话。
男孩明显不认识他,也相当可能被灌输过“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一类的安全认知,因此又一声不吭地把脸转回去了,看空无一物的地面史无前例地认真。
身后房屋里,长翅膀似的银质餐具依然飞来飞去。
唐思烬问:“那里面是你家吗?”
对方毫无反应。
他又说:“你应该止一止血。”
男孩沉默着抹了一把脸。他还低着头在看地,唐思烬也不清楚那张血脸现在是什么样,但至少这样一来,那擦脸用的手也血红血红的了。
房屋之中,餐具相接发出接连不断的噼啪撞击声。
唐思烬忽地灵光一现:“你该不会是在里面给砸破的吧?”
男孩终于掀起眼皮,透过血幕看了他一眼。
“所以你不敢回家吗?”
经过之前那一抹,连原本没血的地方也腥红一片,新的血又涌上来,覆盖被短暂抹去的部分。很难想象鼻子上一个指节长的小缝会有这么多血,而人在原地蹲了这样久,一点失血的虚弱也不见。
也因为男孩过于平静(甚至在此期间,又喝了口汽水),那些血比起伤口更像糊上去的红颜料。他显得相当恐怖,却并不因此显得可怜。
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吗?
除了已逝的“姑妈”外,在某个世界角落里,缝隙人也有过一个餐具飞舞的“家”?
唐思烬其实一向抗拒被迫在对话里占据主导,但奇怪之处在于,虽然这次的对象只是一脸血地看着他或不看他,自己其实并没有为此多么困窘。
“起来吧。”他叹口气,“我带你去洗洗,行吗?待会儿再把你送回来。”
男孩最后看了一眼窗子,终于站了起来。
娄思源本人比他高将近一头,儿童版的还不到他胸口,唐思烬一时也不太习惯。天色微暗,回到剧场的时候,里面扮成翁首阳的桑小姐还在里面表演,只是添加了很多无情节也无台词的观赏性内容。
太阳浑浊地照在地上,植株枯萎,他们走进了幽凉的剧场卫生间,里面空无一人。
“手放下。”
唐思烬拍拍他的背,让他往前倾身。
洗手池登时被血填满。
他不太确定裂变里的人是否要止血,但一眨眼的工夫,男孩已经开始轻车熟路地洗脸,手满不在乎地摆弄伤口,看得他浑身悚然。
“别看了,按着。”
男孩接住他找到的干净毛巾,又被他用手背托起脸,用另一块湿布擦干净周围遗留的血迹,动作快而温和。等一切结束,毛巾也被暂时挪开的时候,那道制造了血腥场面的裂缝已经变得干涸,不再流出新血了。
擦干净脸的男孩反而显得十分陌生。
这真是同一个人吗?还是他自己的……他认识的娄思源正坐在某个不知名角落,饶有兴趣地观察他们?唐思烬不确定,并且很怀疑,要怎么对儿童版的娄思源描述自己要进去的那一扇门。
止血步骤并不复杂,但花了相当长的时间。
走出剧场门时,表演继续,但天色已经微黑。
唐思烬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赢得赌局,是否就是在平行的空间里找到不认识自己的娄思源,想法令对方给自己打开一扇属于他的门?
他不禁再次低头看看旁边的男孩。
有了方才一遭,虽然止血期间两人几乎没什么新的有效交流,但对方的警惕性明显降低,甚至还试图不露痕迹地拽着他衣角。
唐思烬又叹了口气,干脆把孩子牵上,绕回之前见过的房屋。
窗帘已经拉上,内部也不再有刀光剑影,静悄悄的。
好像人们都睡了。
“这是你家吗?”
男孩点头。
他全过程里一个字都没说过。
“我能不能……”
男孩站在台阶上,回过头,捂着鼻子看向他,眼神像什么天真的小动物,很认真地听他接下来要问什么。
然而下一刻,整个场景画面像被卡顿了一下,他们身处的大街突然被爆发的喧闹填满!
唐思烬下意识回头,只见剧场门再次大开,宾客蜂拥而出。“结束了!”他们叫嚷着,“结束得猝不及防……捅完就没了……”随后水流一样涌入大街上各个角落。再看回台阶上时,那里根本没有了人,甚至连房屋的形态都变了。
一切无影无踪,好像这里从未住过人。
和裂变的起始状态一模一样。
男孩的消失明显悖于常理,绝对不是因为移开了目光而跟丢的。唐思烬略一反应,想到宾客涌出,说明桑小姐已经下台,对应的应该是宣告舞台结束的钟声。
钟声在化妆间里和暴雨中还会各响一次。
再按照“永远的数字4法则”推测,他的第一次尝试应当是失败了。
所以,以一个钟声为单位,他还有三次机会?
唐思烬决定立刻去找桑小姐。
他争分夺秒往回撤,根据宾客的见闻,“翁首阳”一下台就去了化妆间,并没有离开十六座剧场。他艰难回忆,但虽然第一次发现娄思源海报是在宾客斗殴期间,如今他必须找他第二次,难不成要再找一个满脸是血的人?
这样想着的时候,他险些被绊倒。
这
第 64 章 戏刃-8[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