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仍然手扶门框,看着他,脸上又缓缓升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旋身而去。
唐思烬留在原地,心里一阵惊悚。
当桑瑾倜退后,反而是自己阴差阳错主导了《预言家》。这样一来,是不是说不论发生什么,循环里的内容总会以不同形式被诠释?
那么如果最后一幕,死的不是她,是不是也会换成……
不可能那么简单。
至少现在他明白了,固定的只是剧作名,而不是用于指代它的事件。
唐思烬的手搭在了桑瑾倜方才扶过的门框上,很快决心再去尝试一次干扰,看看如果樊礼赞和桑瑾倜从未有过关乎“一筹莫展”的谈话,它又会以何种形态出现。
他拿定了主意,出门时又想到被拦在外面的娄思源,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他会进来吗?
他想让他进来吗?
手腕突然被从身后握住。
唐思烬:“!”
影子俯身过来,白漆覆盖的鼻梁上,两道平行伤痕在灯光下像弯月状的光点。娄思源从后面两手各拉一边,下巴在他肩上磕了一下,声音颇为愉悦:“你好呀。”
他来得有点突然,唐思烬肩胛一颤,转脸去看他。
他问:“你怎么进来的?”
“有人带我进来的。”
“你认识哪个演员?”
唐思烬甩甩手腕,把人从左边抖落,但右边暂时未能收复。
娄思源从左边换到右边,牵着他看过来,举止自然。
“我其实谁都认识。”他说,“但真正让我能进来的,是罗先生。”
他把头又偏回去,手上却没再动,“你不是罗先生?”
娄思源抓着被默许给他的手腕晃了晃,“另一个罗先生。”
浑浊的劣质灯光下,两人只有一条影子。
“所以,也有两个罗先生。”
“没错。”
“他是做什么的?”
“珠城人叫他旅人,意思是,他是珠城外面的人。”
唐思烬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他们开始往外走。
“你一直在外面吗?”
“你一进来我就知道了。”
“你不能去放映室。”唐思烬沉默片刻,“有规则限制你,必须待在珠城,不然就算破坏了「锁」?”
娄思源笑起来:“发现了?”
“你不能跨越时空,只有病人可以。”唐思烬冷静继续,“病人在城里没有实体,只有对应人物和你能看见……其他人要是过了桥,也会见到你吗?”
“不会。”娄思源说,“各个空间独立存在,接待他们的可以是另一位罗先生,流程完全……差不多……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他没说,对此他们间心照不宣。
毕竟其他病人可不会被逼到窗台上。
相关场景闪来闪去,唐思烬好不容易从偏题的记忆里挣脱出来,又终于意识到,被娄思源挑选牵住的手正是之前受桌角碾压伤的那只,且此时此刻,手指在伤口轮廓打转,像玻璃箱里的迷你小人围着微观悬崖跳舞。
失去了痛感,那手也失去了一些其他可能出现的知觉,自己倒是一直没发现。
唐思烬移开目光。
他从始至终没看娄思源的脸,但隐约觉得他在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他也隐约感到对方想要做很多事情,但在盥洗室之后,学会了隐藏其中的一部分。往后一段路上,娄思源没再说话了,唐思烬总感觉他其实希望知道什么。
这直觉愈演愈烈。
终于,当守卫的背影和声音再次进入视野时,唐思烬忽然开口,声音很低:
“我昨晚睡得挺好。”
娄思源牵住他的手一紧,但还未出声,后方突然有人急急地赶上来,声音洪亮:“罗先生!”
这边则瞬间从跟唐思烬的对话里抽离开,也愉快致意道:“罗先生!”
尽管看似在全心全意招待另一位罗先生,娄思源仍牵着他右手,同时搂着他转身,唐思烬也被迫去看那陌生人。罗先生有张陌生方正的脸,看看娄思源,再看看他,表情非常惊奇,他立刻了然此人也看得见自己。
珠城外的人似乎扮演着奇特的角色,犹如连接不同形态的桥梁。
但随即他慢半拍明白过来,这位罗先生在惊奇些别的。
“这位是?”
唐思烬感觉娄思源也在低头看他,目光一定充满促狭。
但即使被对方半笼罩住身体,他仍然说不出能让双方满意的答案。
于是沉默着,眼神仍未从罗先生脸上移开。
空气陷入了短暂的凝滞。
“再次对你表示感谢,先生。”娄思源的手放下去了,语气丝毫没有答非所问的不自然,“珠城所有的缝隙都对旅人友善开放,托你的福我才能进来。”
罗先生也表现得好像无事发生:“我能停留的时间不长,正在试图游览整个珠城。”
唐思烬别开脸,轻轻吸气。
他们在守卫后方讲话,因此余光里,可见又进来了一个人。
守卫的声音再次响彻走道:“您是?哦,樊先生……”
樊礼赞来了!
这名字让他浑身一悸,顾不得许多,扯上娄思源衣袖就往回走。后者一拽就
第 73 章 戏刃-17[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