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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为什么选你当徒弟吗?"
  "因为我天赋异禀?"
  "呸!"他吐掉烟头,"是因为你傻。"
  见我垮下脸,老马难得笑了:"傻子才能坚持。这行当,聪明人都半途而废了。"他起身时说了句让我头皮发麻的话:"明天开始,教你真正的'一刀马'。"
  晚上我搂着小鹿说这事,她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等等!郑先生?是不是眉毛上有道疤?"
  "你怎么知道?"
  "那是郑怀远!餐饮协会荣誉会长!"她眼睛亮得像探照灯,"他请你们去'金筷子'峰会?那是行业奥斯卡啊!"
  我这才意识到老马到底有多深藏不露。小鹿兴奋地满床打滚:"咱们店要火了!对了,你明天记得问马叔要签名..."
  "嘘——"我捂住她嘴,"老马最烦这些。"
  第二天后厨,老马破天荒系了条雪白的新围裙。他取来珍藏多年的片鸭刀,刀柄缠着褪色的红绸。
  "看好了。"老马按住鸭胸的姿势像在把脉,刀光闪过,薄如蝉翼的肉片竟在灯下透出光来。更神奇的是,他每片三刀就轻抖手腕,肉片自动叠成小塔。
  我们全看呆了。老马哼道:"这叫'三叠泉',当年..."他突然闭嘴,把刀塞给我:"试试。"
  我手抖得像触电,切出来的肉片厚薄不均。老马竟没骂人,只是站到我身后,苍老的手覆在我手上:"手腕要活,心要静。想着这不是鸭子,是..."
  "是什么?"
  他没回答,但我感觉手背上有滴温热。抬头时老马已经转身去拿葱段,可我看到他偷偷抹了下眼睛。
  练到深夜,我勉强能片出像样的"两叠半"。收拾刀具时,发现老马的红绸刀不知何时系在了我的刀架上。
  婚礼前三天,郑先生派人送来参展合同和投资协议。小鹿逐条研究时突然尖叫:"欢喜!他们给咱们估值三百万!"
  我正给请柬分类,笔掉在地上:"多少?"
  "而且..."她声音发颤,"马叔的技术入股占20%!"
  我们连夜跑去老马家。他正在看老版《三国演义》,听我们说完,淡定地换了个台:"哦,嫌少?"
  "不是!这太..."
  "拿着吧。"他眼睛盯着电视,"就当给孙子的红包。"
  我和小鹿同时呛住。老人狡猾地笑了:"不要孙子?那改嫁妆。"
  回家路上,小鹿一直捏着合同不撒手:"欢喜,马叔是不是...把咱们当家人了?"
  夜风吹乱她刘海,我帮她捋好:"他现在肯定在后悔,收了个笨徒弟。"
  "才不笨。"她踮脚亲我下巴,"我老公可是'一刀马'传人!"
  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只摇摇摆摆的鸭子。

第37章 烤鸭·五[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