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好样儿的,够义气,就知道你会帮我占座,太好了!”室友一个箭步冲过来,厚厚的书跟手榴弹似的砸上桌。
“诶等等,你先别坐!”惊恐地睁大双眼,李思念连忙制止。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座位正好在第一排,飞奔而来的室友被一股弹力击中,就要像一颗皮球被拍出去。心底暗叫不好,李思念眼疾手快,瞬间窜起来,单膝跪在桌上将她拽住,这才保下一条小命。
敬长生动作更快,在李思念快要连人带桌一起翻下去时迅速用一只手拦着她的腰,再用一只手按住将要掀翻的课桌。
于是我拽着你,他抱着我,三人以一种很怪异的姿势连在一起。
更诡异的是,除了李思念之外,周围所有人都看不见敬长生,所以在路人角度下,是这位李同学在用一种正常人类难以达到的姿势拽住周同学的手。
单膝跪在课桌上,大半的身体悬在空中,腰处的宽松卫衣以一种自然力很难达到的方式在腹间聚拢。
讲道理,大半个身子都不在桌面上了,手上还拽个要往后倒的人,居然没被一起拽倒,反而稳稳地停在半空。
最神奇的还要属她那卫衣,明明是宽松的版型,上半身完全倾斜,居然还能收腰,简直不可思议!
这是在表演杂技?专业的杂技演员也没这么好的柔韧度吧!还有,那收腰的宽松卫衣又该怎么解释?
目瞪口呆,众人摸出手机,咔咔一顿狂拍。虽然李思念迅速意识到丢大糗,连忙从桌子上下来重新坐端正,但照片已经拍下来并且广泛传播了,于事无补。
方才她旁边坐着敬长生,由于处在魂魄状态,只有她能看见,所以从路人视角看,她旁边就没人,室友想坐在她旁边的空座位上也合情合理。
有小虫子飞过来该怎么办?当然是轻轻弹开。敬长生很克制地这样做了,他很烦那些往李思念身边飞的蝴蝶蜜蜂。
李思念剜他一眼,压低声音,“还是呆在玉镯里比较合适,你觉得呢?”
敬长生没说话,不过已经能肉眼看出他的委屈了。
他做什么啦,现在连坐在她旁边都不可以吗?!
“等上完课再出来。”李思念拉一拉他的衣袖。
好吧,勉为其难答应。于是敬长生不情不愿地钻进李思念手腕上的那枚芙蓉玉镯,这玉镯,正好是他送给她的那枚。
“思念……你刚才,是在跟,空气说话?”室友惊恐地看看四周,再看看思念。
在室友眼里,刚才的思念,侧着头自说自话,说得很小声,但能听出一会儿语气变重,一会儿语气变轻。也能看出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瞪眼。
这是中邪了?
后知后觉,意识到刚才画面的滑稽,李思念连忙捂住半边脸,皱眉深吸一口气,“牙疼,在骂娘。”
“你智齿发炎了?”室友似乎没发现异样。
“嗯嗯,可疼。”思念拍拍一旁的空座位,“过来坐,快上课了。”
这是一节专业理论课,讲课的老师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说话的声音拖得又慢又长,折磨程度堪比校领导发表重要讲话。
听得心不在焉,加上担心玉镯里的小病娇会突然跳出来,她只好用指腹不停摩挲着那枚玉镯,像是在安慰他,知道你很想出来,但再忍一会儿吧,很快就好了。
小病娇乖乖听话,当真好好待在玉镯里没出来吓人。李思念长长舒口气。
回家后没几天,敬长生就跟着过来了,只不过真身无法显示,所以只有她一个人能看见。
长生说,他在忘川打通了到这里来的通道,可以随意往返,媒介就是她手腕上戴着的这枚芙蓉玉镯。但是最初穿过来的那几个月,他只能呆在玉镯里,不能出去,直到最近才能短暂地出来一下。
即使只能呆在玉镯里,那也比相隔两地要好。即使看不见他,也能感受到他洋溢到无处安放的好心情,说话语气就像是草莓味的跳跳糖,连芙蓉玉镯都变得更有光泽度。
玉镯里的世界雾蒙蒙的,除了一片粉,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声音,幸好能听到声音。
虽然思念只隔了两天没见到长生,但长生那边却是过了两年,所以再次重逢时,长生有好多好多话想跟她说。
比如他是怎么破了道盟的八卦阵,又是怎么整顿阎罗十殿的纪律,他还说,在忘川河边播下了好多彼岸花的种子,正等着它们生根发芽开花。
思念认真听他说,他似乎很好奇这边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模样,待在玉镯里躁动不安,迫不及待地想出来。
“我好想出来抱一抱李思念。”他喃喃自语,“好想看看李思念长大的地方长什么样。”
他心情转换得很快,上一刻还乌云密布,下一秒便雨过天晴,只见芙蓉玉镯欢快地在她手腕上转了个圈,“我在努力,马上就能出来了!”
“我也想快点见到长生。”李思念用指腹轻轻抚摸着光滑的玉镯面,竟然能感觉到那玉镯蹭了蹭她的手指。
对着玉镯说话说了将近两个星期,李思念自己倒是没发现自己的奇怪,但爸妈看她的眼神明显地从惊讶变成了怀疑和担忧。
在爸妈的视角下,看到的是这样一幅画面。
在一个月朗风清的夜晚,女儿一边吃着水煮鱼,一边问:“你能闻到味道吗?”
然后自己回答道:“哦原来能闻到味道,能听到声音,也有触感,只是看不见。这么香的水煮鱼,你得馋死。”
她一边自言自语还一边咯咯笑。二人面面相觑,心想这娃不会是疯了吧。
“思念啊,你在跟谁说话?”爸爸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后小心翼翼地问。
心里一咯噔,李思念连忙解释,“额……我在打电话。”
“打电话?你也没戴蓝牙耳机啥的,跟谁打?”妈妈第一个发现不对劲。
摸摸耳朵,果然没戴,李思念想锤死自己的心都有了,得赶紧再编个理由。
“微、微信,我发语音呢。”
“你手机不是放在那边充电吗?”皱眉,疑虑加深。
我淦!
“……好吧,也不瞒你们了,参加了个话剧社,我在练台词。”疯狂擦汗.jpg
“哦这样啊,你们演的什么话剧?”
纸包不住火,一个谎要用好多好多谎来圆。要是再在这里待一会儿,估计就离曝光不远了。她只想赶紧溜。
“不行,不能说,演出前要保密的。”连忙往嘴里狂扒几口饭,囫囵咽下去,“那个我晚上还有事,先出去了!”
拿起手机,直接像阵风似的跑出去,以至于连爸妈说了什么都没听清。
自此之后她就学聪明了,随时戴着蓝牙耳机,问就是在打电话。
于是夫妻俩就每天看见女儿戴着耳机,跟不知哪个混小子煲电话粥,天天说天天说,有事没事,鸡毛蒜皮,都要说一句。
说的声音不大,他们隔得远也听不太清,不过能感觉到女儿的好心情。虽然这个年纪谈恋爱也无可厚非,但光在电话里谈有什么意思啊。这终究是女儿自己的事,所以夫妻俩只是看着,不做过多干涉。反正女儿想说的时候,一定会跟他们说。
等敬长生第一次能从玉镯里出来时,已经是九月末。
图书馆里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李思念坐的那一桌加上她总共四个
第 76 章 现代番外(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