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回道:“问这个做什么?我又没夺头彩。而且我刚刚给她说了,真想知道让她告诉你就成了。这姑娘是你们认识的吧,她一个人在林子里打劫马和弓箭,而且鬼主意一堆,我劝你们还是看好她。”说完看向身后道:“下去吧。”
沐晞却一动不动看着那飞刀,眼睛晶亮晶亮的,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好久才将视线从那飞刀上移到他脸上,双眼放光道:“你会飞刀,你竟然会飞刀,你不是京城里的小兵是不是?快说,你是什么人?”说着她就抓住他胳膊。
江易脸一沉,不耐道:“下去。”
“爹本就不是用飞刀的。”沐晗才说着,前方却又有几阵马蹄声传来,那一行共三人,皆是武职打扮,待走近,看见马上的秦霄,立刻就从马上翻身下来,说“翻身”,其实也没那么利索,因为急切,倒有些像是逃命般摔落下来一样,脚一着地就跪到了秦霄马下道:“属下参加皇上!”说着其中一人就回头看向江易道:“皇上在此,你怎能坐在马上,快不滚下来叩见皇上!”
“是,属下一定不泄漏半个字!”江珂立刻保证,而后几人才离去,秦霄的目光再次移到江易身上,直到他的身影淹没在山林里才回过头来,转身走到身后树干旁,将上面的飞刀拔出。知箭主诉。
江珂额上的冷汗冒得更厉害,甚至连手也开始抖起来,沉默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秦霄却接着道:“他刚才射出一只飞刀来杀了条蛇,看他那动作,倒是让朕想起出宫时看到的杂耍,莫非他就是在外面表演那个的?”
秦悦微笑,回道:“既然皇上觉得好,那便依皇上之意吧。”
秦霄正坐在椅子上,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下面裁判的评定,目光只是在那些猎物上一扫而过,十分随意的样子,似乎并没有特别在意谁。
江珂这才忙道:“是……正是那个……”他的样子似乎松了一口气,又似乎更加紧张起来,沐晗看着他,又看看江易,很容易就明白江珂为什么是这样子。
“晞儿,下来吧,江公子还有狩猎大会要参加呢。”沐晗走到马下,伸手要接沐晞下来,她却抓着江易就是不松手,低头道:“不行,我好不容易看见个高手,我不能让他跑了,他这飞刀比爹都厉害!”
沐晗的心,从来就没有在这话题上待过,甚至此时此刻,连之前山林里秦霄维护沐晞的样子也没有在她心里多停留,她的心事全被另一件事所牵引,就是秦霄对江易的态度。
“哼,那是因为弓太笨重,我拉不开。”
“不可,规矩岂能说改就改,就算改也是下次狩猎大会之前再改。”下面大臣回道。
“江易!下来!你是想连累江家大不敬吗?”下面那人又一声呵斥,江易这才下马,与那人一同跪下,无所谓道:“见过皇上。”
秦霄瞪了她一眼,又替她穿上鞋袜,然后弯下腰,不等她准备就自行将她横抱起走到马身旁。
江易走到自己的马下,朝着依然坐在上面的沐晞冷声道:“下来。”
秦霄看着她那脸红脖子粗一脸认真的样子,好笑道:“你就是个孩子。”
江易并没有立刻跪地谢恩,而是仍以原姿势站着,回道:“小人不太喜欢打猎,就不做这‘神箭手和陪猎了。”
“还请皇上不要凭一时之好。”
“陪猎?”下面有大臣不明,问道:“皇上的意思是?”
那是多么的可怕!妹夫,妹夫……想到这个词,她便觉得煎熬,觉得生不如死。
皇上看了看他们二人,倔强道:“这是什么话,难道朕的眼光还有错吗,朕说他是‘神箭手就是‘神箭手,朕让他做陪猎他就是陪猎!”
“不可能,他的猎物不可能只有这么点的,凭他那飞刀,别说是上十只,就是百只都不在话下!”沐晞因为有个摄政王老爹,十分轻松地坐在了与皇帝齐排的位置上,那是第一排,很清楚地能看到场中的一切。
“你才穿开裆裤,不,你没穿裤子,光着屁股在玩泥巴呢!”
这飞刀虽不大,却足有五寸长,材质虽普通,却是锋利无比,加上使飞刀之人的力道,必然能让目标在这一刀之下毙命,哪怕那目标不是蛇,而是个活生生的人。
一听这话,江珂几乎直了眼,愣愣看着面前的沐晞。这是谁,这可是摄政王的亲生女儿啊,能做摄政王的女婿,哪怕那女儿是个歪嘴斜脸的丑八怪、夜叉也算不了什么了,更何况摄政王的女儿根本就不丑,他以前都只远远看过几眼就觉得美,现在离这么近看,更是美如天仙,就算她在京中有个离经叛道的名声又怎么样,做她的夫君,几乎全天下的男人都不会计较那点名声!
“你怎么总是这样胡闹!”秦霄看着沐晞道,语中全是呵斥。
沐晞撇了撇嘴,小声嘀咕:“其实……也没什么……”
似乎他也不愿这样沉默地和她走在一起,下一刻,他就开口道,“待会汇合后,你们与陈苏玉一起出去。”
这一场暗中的权势增涨,少年的皇帝似乎一无所知,关心的只是眼前的狩猎胜负而已,沐晗却知道,自然不是如此。
他这话说的声音不大,而且语气十分严肃,她知道,这当然是对她在说话,他对沐晞从来不会如此的,要么是十分轻松的玩闹,要么是不满的训斥,甚至对陈苏玉,对身旁太监宫女也算得上温和,只有对自己才是这样一副严肃,认真,不是万不得已不会开口,开了口也似乎只想长话短说再不愿多说一句的态度。
恐怕江易做的不是表演飞刀的杂耍,而是真正使用飞刀、使用武器的事。江珂虽不在乎这个弟弟,却是十分担心江家因为江易而受到连累,所以不敢说出来,可面对皇上,他又不敢说谎,听到皇上自己说了个十分恰当的理由,他松了一口气,却因为回“是”算是蒙骗了皇上,他心中那紧张又加了几分。
“喂,你怎么又发呆啦,有没有听到我刚才的话啊!”沐晞拉她,她才回过头来,轻声道:“听到了,只要你不再乱惹事就行了。”
果然,很快,之前垂头丧气的皇上突然道:“不如,朕封江易一个‘神箭手的称号,然后让江易做朕的陪猎!”
秦霄继续道:“江湖上厮混?他在江湖上厮混些什么?”
“不知,他在外面是做着什么?”秦霄缓缓道。
“不是因为弓太笨重,而是因为你从小不好好练臂力,当然,你若是练得一手好力气,那京里的人就要遭殃了,你还是不练的好。”
这一声“下来”,又让江珂惊了一惊,立刻上前道:“不得无礼,你可知这是谁?”说着就要给沐晞致歉,江易又道:“再不下来别怪我不客气!”从头至尾竟是理也不理这位兄长。
“嗯,看着我拿弓箭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么?”
江易想着,这皇帝倒是奇怪,之前看见他射出飞刀都没什么异样,此时看到他的猎物却高兴成这样,难道他只能箭法感兴趣而对飞刀一点兴趣也没有?要知道他的飞刀可箭法好了不只十倍!这皇上,果真是只钟爱打猎么?
“太好了!江易,从今天起,你就是朕的陪猎了!”皇上看向江易,高兴地宣布。
“你是……”皇上竟像是对自己的臣子也不太熟悉,还是他身旁太监在他耳畔低声道:“皇上,他是礼部员外郎江知行。”
很早很早的时候,她很期待,很享受这样与他在一起的时光,一直到后来她听到他对陈苏玉说的那番话,她才晃如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失去了所有的热情,而在失去热情,静静旁观后,她也感觉到了他对自己态度上的与众不同,这才一点一点确定,他是不喜欢、甚至讨厌自己的。
“嘁,几年前你还和我一起玩呢,弹弓和射箭还不是差不多!”沐晞说着,将手上的石子对准备树上的一只鸟弹了出去,鸟一惊,拍了翅膀飞走。zvxc。
皇上兴奋地宣布自己的决定,而之前裁判之一的官员却上前道:“皇上,不可如此,按之前定下的规矩,猎物只论数量、种类,不论死法,皇上如此决定,恐怕……不合规矩。”
沐晞高高地坐在马上,经过一棵大树底下时伸手摘了一片形状特别的叶子在手中饶有兴趣地把玩起来,一时之间便也顾不上说话了。而她不说话,整个空间都是沉默安静的,这让沐晗有些尴尬起来,特别是牵着马的秦霄就在她身旁走着。
秦霄似乎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然后转头看向沐晞道:“多大年纪了,一个女孩子,玩什么弹弓!”
旁边有早选好的裁判一一报上猎手姓名、所得猎物在,而猎物都是事先按其获得的难易程度分好了等级的,很快就能排出名次来,皇上不过在旁边听着看着,下最后决定。
江易慢悠悠没有立刻回话,江珂立刻道:“回皇上,他四岁便与家人走失,十多年的时间都在外面,如今回家,什么礼节都不知,父亲日日都严苛教导,相信日后他总会有所进展,还望皇上恕罪。”
“不错,既然早就有规矩定下,自然要要规矩来。”
可他身旁的江易却只是白了这摄政王的女儿一眼,似乎完全没看出她背后所带的利益,正要开口,沐晗便拉着沐晞道:“好了晞儿,下来了,和江公子一起打猎待会就要等狩猎大会结束了一起出去,你不怕爹知道你进山林了罚你么?”
从山林出来,沐晞上马车换回衣服,与沐晗又吃过些东西,休息一会儿,只听一阵鼓声响起,却是狩猎结束了,所有进入山林的人须在规定时间内带着自己的猎物出来,然后按成绩论赏。
原来,他是怪自己的……怪自己明知道晞儿爱乱来,却不看好她,自己过来找,又那么笨地没找到,让晞儿伤了脚。默默拽紧了手,她低声道:“我以后会注意。”
“江易?你是何家子孙,为何之前没看见过你?这是你第一次参加狩猎大会?”秦霄似乎抑制不住兴奋一下子问出了好几个问题,江易未及回答,后面大臣中便走出一人道:“回皇上,这是微臣次子,日前才入军,此次确实是第一次参加狩猎大会。”
沐晗手上拿着糖葫芦,一动不动看着外面的黄昏下的街景。
转头去看秦霄,只见他在沉默良久之后从马背上下来,道了声“起身”,然后一动不动看着江易。
江易,这个礼部员外员丢失的儿子在外面有着怎样一个组织呢?
这时候,他又说道:“以后不要再让沐晞一个人跑到这种危险的地方,更不要自己也……”他的话突然停下,她不解地抬起头,发现他正看着自己。
“好了,狩猎时间所剩不多,你们去吧。”秦霄开口,江珂却看着他,迟疑道:“那皇上……此处乃猛兽出没的山林,皇上与睿王府两位小姐单独在此恐怕不妙,小人愿护送皇上……”
秦霄沉默着,只是目光骇人地看着她,终于让她嘻嘻赔笑道:“好了好了,我坐好就是了,你这样命令我让我一点也没有做姑姑的感觉,弄得你才是我长辈似的。”
“不下不下不下!”沐晞低头和他讲条件道:“不如你带着我去打猎,表演飞刀给我看,你要是乖乖听话,我就和我爹说让你做我夫君,那样你就马上飞黄腾达了!好不好?”
“当然不是差不多,比如你练得好弹弓,就练
番外:若他成妹夫[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