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晨曦,空气中已经透着几分清冷,薄薄的秋雾在花园里飘渺。
“都起霜了――”
水裙拽地的宫装丽人微微的叹息着。
她的面前,是一朵在晨光中悄然怒放的金线菊,硕大的花蕾,像金阳一般四射如钩的花瓣,其上还凝着几颗晶莹的晨露,娇艳欲滴。
然而,在花根部的泥土上,却已经围了一层冰冷的霜花。
“芳菊开林间,卓然霜下杰。”
丽人轻轻的吟道,却又淡淡的笑了。
“真的能‘霜下杰么?菊花再美,再傲,也终究斗不过霜雪,还是要凋零的。”
她喃喃的自语着,彻夜的无眠,让她的脸看上去有几分的苍白。
就在昨天晚上,南方八百里军报,八月二十八,沐昂部在离弯甸一百二十里处,中思任之埋伏,战败,全军覆没,主将沐昂下落不明。
现思任之正调兵东线,准备进攻孟赖。
而随着那个坏消息一起来的,还有方政的紧急求援策。
但朝廷已经调不出更多的军队了。近期,北面的瓦剌军事调动频繁,大部分的兵力已去那里支援,毕竟相比起思任之来,瓦剌要可怕的多。
更糟糕的是,太皇太后在昨天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已经对自己避而不见,甚至若男和小雪也不见,这预示着什么连傻瓜都知道。
原来以为,经昨天左庸那么一说,自己还有点时间做最后的努力,却还是想不到,情况一下子恶化了。
想到这里,苏容绣又是淡淡的一笑。
看来自己这次真的在劫难逃了。
说真的,如果自己的出嫁真能对南方的战局有所助力,那自己也就心安了。怕就怕自己嫁过去,与事无补,反倒便宜了朝中奸党。
交趾是不会出兵的,就算出兵,那也是前门拒狼,后门迎虎。
这并不难想到,但朝中有谁会给我说话。这些年,我的锦衣卫得罪的人还少么。
而想出这个主意的王振一党,现在正在掩嘴偷笑着吧。
太皇太后又因为南方的战事溃败而有些慌了手脚,而且如果朝中压力大的话,她也没有办法。
今天的早朝朝议,应该就是和亲南蛮的事吧。
现在还有谁能帮我呢,礼部尚书杨朔?刑部尚书秋冗?但这两人都不善辩才,在朝议上不会有太大作为的。
相反,王振一系的吏部侍郎王阑兆、礼部侍郎贾蔼倒都是雄辩之士。
苏容绣轻蹙的眉头聚集着浓浓的忧愁,此刻的她仿佛变回来了七年前那个失去父母的小女孩。
没想到自己还能尝到了这种几乎能让人疯狂的无助感。
“慕容――”
那个一直藏在心底的背影,再一次跳了出来。
 
第十章 金线菊花(外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