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世间是否已经宁静,夕阳依旧按时沉没西山;不管世人是否已然梦醒,朝阳依然准时穿破云霞。踏着犹带寒意的晨曦,袁士平再次站到了安北城的西城上。看着已经熟悉到知道高宽各有多少青砖的暗青色城墙,袁士平总感觉有一丝异样,仿若初次光临一般,觉得是如此的陌生。城墙上的血迹已经被冲刷干净,但袁士平总觉得那暗青色中似乎含有一丝褐红,总觉得清冽的晓风中掺杂着一分腥臊。
抬头看了眼红艳的太阳,袁士平自小就讨厌那炎热刺眼的光芒,哪怕是冬天照在身上暖融融的日光,他也照样不喜欢。可今天他第一次觉得日光是如此的可爱。闭上眼睛贪婪的深吸了口气,慢慢吐出后他才又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已经检查过几遍的军刀。昨天的战斗结束,他的军刀在与敌兵的搏杀中缺了几个小口,晚上他就去重新磨的锋利雪亮。
太阳渐高,四月的阳光依旧很温和,可袁士平依然有出汗的感觉。远处又响起了如雷的马蹄声。
如云似浪的褐勒军又涌到了安北城前,凄厉的号角声再次划破长空,萦绕在原野上。看着如潮水一般涌来的褐勒军,袁士平依旧感到心跳变得急促起来。
“床弩攻击!”
“床弩攻击!”
“呼!”一阵呼啸声带着团团阴影划过安北城的上空。袁士平一惊,抬头望去,只见“砰砰”声中一片巨大的石块落在了褐勒军阵中,那一片片飞溅起的团团血肉和泥土,犹如巨石落进湖面时溅起的朵朵浪花和圈圈漪涟。但被巨石砸毁的云梯并不多,毕竟投石机的准确度太低。
“不要慌!等褐蛮子进入射程再开弓!”
“弓!”
“射!”
“弓!”
“射!”
新军军官的厉喝声在城墙上起伏,弩箭和羽箭掠过长空的虚影让艳阳的天空忽明忽暗。雄浑激越的擂鼓声与高亢凄厉的号角声充斥在安北城四周的原野上,但依然掩盖不住人马的悲鸣声。
“刀盾掩护,弓箭射击!”张维民一边大喊一边躲在城垛后寻机放箭。
褐勒军的云梯又搭上了安北的城墙,今天靠在西城的云梯比昨天多了许多,袁士平这什的运气也比昨天差了许多,他们防守的地段就靠着两部云梯。
“弓兵在掩体后射击!刀盾兵下城抬金汁!”一见褐勒兵已经开始爬云梯,张维民继续下令。
袁士平立即与李兴国、冯中兴、周蔚明伙合同附近什的几个刀兵奔向城角,抬起一口架在火堆上的大铁锅。锅中的液体不停地冒着液泡,一些乌黑粘稠的物体随着液泡在锅中翻滚,发出一阵阵的恶臭。
看着几人抬着大铁锅移上城垣,张维民也不射箭了,夺过把大马勺舀了一勺金汁就向云梯上的褐勒兵泼下去。一阵撕心裂肺般的惨叫立刻响起,加过粪便药物的沸水在被淋到的褐勒兵身上冒起一阵轻烟,在一阵滋滋作响中瞬间腐蚀了褐勒兵的皮肤。这些褐勒士兵从云梯上掉下去还没摔死的,疼的在地上左右翻滚。看着他们那恐怖的伤口,让其他褐勒士兵祈祷着宁愿被一箭射死,也不要沾上这种东西。
人命,是很宝贵的;但人命,有时却又是那样的卑微。就像现在,人命似乎就是三月春花,虽然美艳宝贵,却在寒风中成阵飘零。而那雪亮的刀锋总能带起阵阵冰冷的三月寒风,吹落一片片艳红似花的鲜血。袁士平机械的提刀、砍出、收回,打退一批登上城头的褐勒兵后又下城去抬铁锅,然后回到防地泼沸水,看着不时掠过身际的箭影,甚至偶尔有箭支直接命中在袁士平的身上,发出叮当的撞击声,可他都已经麻木到不再惊恐。幸好射中他的箭支劲力已尽,并没有穿透他的铠甲。
“砰!砰!”阵阵沉闷的巨响在城下响起。一队褐勒士兵顶着巨盾掩护,另一队褐勒士兵抱着那具简陋到只在木头上包块铁皮,连滚轮都没有安装的冲车正奋力撞击着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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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守城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