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十三岁起懂事了,就像一场春雨过后,整个世界都复苏,从那时候起,我可以独立地思考一些简单的问题。我的世界也正是从这时开始改变。
棋村是我的家乡,村子依山傍水,是方圆几十里最早有人烟的地方,山和湖水相互映衬,算得上秀丽。奇怪的是周围其它地域都是山围水,这里却偏偏水夹山,广阔的湖面上,山像孤岛被水一座座隔开。由于特殊的地理,从前有个皇帝知道后意兴大发便赐名“湖山”,没有划分于辖区,也就是说这里没有官府,一直处于民治的状态。有些山岛周围有陆地,其实就也是山脚,人们在这样的环境中繁衍着。
有时,我靠在家里阁楼的小窗窗沿,看远处星罗点点的山岛,渐渐入神。日光斜照,目光随霞光迷离,慵懒。景物模糊之下,我平时仰望的山峰仿佛只是一颗棋子,不经意之间瞥见远处路边大榕树下几个老头在大理石桌上下棋,我心中一阵恍然。再回头看向远山,只觉得有一双超然物外的手在这天地间指点,一指成山河,一曲有棋局。这般瑰丽的想象,学堂里的一众同窗是没有的。因此我常常佩服自己。
村里有三个山岛,木目是三座山里陆地最多的,也是人最多最热闹的。木目只有一条主街道在傍晚稍显繁华。村民结束一天劳作,从另外两个谋生计的山岛回来,在临街的店铺里进行一些享受,好让他们明天继续生活下去。
我是男孩,却很少在晚上出去过,独自一人更是不可能,父亲母亲都没明确说过晚上不许出门,我也没有问过,但我知道我如果这样做,他们一定会阻止。也许是从前他们不经意的某句话,也许是他们很少提晚上出去逛逛的态度。总之我从未尝试,认为没有必要。
夜晚是很神奇的,一到晚上,人会充满激情,会不同程度兴奋,这种力量是从人的内里深处而来,虽然我天姿卓绝,发现了这一现象。但我也说不清它到底从何处来,最终要往何处去,我只是接受着这一事实。虽然学堂老师很古板,教书一本正经,但同窗中有那么一个什么都知道的神童,他说出的话常常让女孩害羞,让男孩也害羞,常常,课间休息时,那神童便翻身上桌,脚踏长凳,指点江山般扫视众人,待确认了底下听众或急不可耐,或欲拒还迎的神态,便艺兴大发,悠悠荡荡地开口。以一副囊括天南海北道尽人间沧桑的口吻诉说自己在棋村安乐窝的见闻。虽然他倍受同窗追捧,但我依旧不服,若我上去,只会比他更好!只是上桌踩凳有失风度,令人不耻!
再者,我的房间靠街,趴在窗上,屏息凝神,微寒的春风带来不远处人们喝酒作乐的声音。仔细地分辨那些话语。“李财你丫真行!居然打村长夫人的主意!”“你喝酒喝疯了!我们两个都只是贺丰岛上打渔的,这种话能乱说吗!”“呃~反正没人管咱,你看这周围的兄弟不都在想老村长的騒婆娘吗,大家说是不是?”“对!喝!”“要我说,这渔越来越不好打,还要上交给老不死的村长三成,干脆上了凌老大的船,逍遥自在去!”。。。。。到这里突然没声音了,隐约有蹭桌挪凳之声,酒馆里的人陆陆续续逃似地走了,店主摊也没收就封了门,只剩满地狼藉和酒肆旌旗招摇。
我收回耳朵,越过街边浓黑的屋影望向远山。贺丰是村里第二大岛,那边渔场多,渔民常常结伴谋生。和老村长的好夫人拉关系套近乎在酒桌旁是常有的,村长即使听到,气得打颤也不敢拿他们怎样。这些渔民都是精壮汉子,大多光棍,他们可以受村长的剥削,老老实实当个渔民。也可以拿起渔叉造反,正好棋村的三岛凌空岛出了一伙水匪,带头的人叫凌一。村里的卫队就那么几十号人,还都是些攀附关系进来每天无所事事招惹是非的东西,村长还有个小舅子在里面当队长,这样的卫队哪里派得出去,所以剿匪的事就这么搁置了。
这些大家都知道,只是心口不宣。但是通缉公告已经贴出来了。据说村长近日准备去君临岛找那里的镇山将军求援。镇山将军姓镇名山,好像就是因为这贴切的名字被派到这棋山临水的地方。君临是军事重镇,驻扎了大量军队,谁也不知道这么太平的地方要那么多拿刀的干嘛。就连被通缉的凌一一伙也没干什么荼毒百姓的事。但是这些闲言碎语并没有阻挡住某些事情的发生,我们生活的这世界依然以它超然的姿态进行着。
我收回思绪,躺回床上。明天就要去凌空岛上学了,原本我已从村里的学堂学成——仅仅是学习的时间满了,圣贤书却没记住多少,我每天都在看那远山近水,哪里看得进眼前的圣书?其实学堂里没几个想念
第一章 开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