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儿庄是宝塔镇下辖的一个不算小的村庄，依山傍水，土地肥沃。此时正值麦收的时节，放眼望去黄澄澄的麦田一片连着一片。郎中随手从麦田里揪下一颗麦穗，只见粒粒饱满。
实在太可惜了！人们光顾逃难，来不及收割，任凭这大好的粮食丢弃在田地里。若此时有场雨，麦粒肯定要发霉生芽。
“暴殄天物啊！这‘灭己病真是祸害不浅！”
万千重眉头紧锁，“小师弟，看来豆儿庄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严重，一会儿进了村子你要多多留心。”
这时，悉悉索索的声音从不远处的低洼麦田里传来。师兄弟二人循声看去，一个顶着一头乱糟糟灰白头发的老妪正背着一捆麦子，吃力地走出来。
郎中赶忙走上前去，将麦子背在了自己身上，又腾出一只手扶住了老妪。
那老妪一愣，将驼着的背直起了些许，用一双浑浊的眼睛瞪着郎中，“这是哪儿来的孩子！怎么还敢来豆儿庄！”说着，就去拽郎中背着的麦子，“赶紧走，赶紧走，老婆子不用你帮忙！”
万千重走上前来，对着驼背老妪抱拳说道：“老大娘，我们是路过此地的医者。特地来豆儿庄了解一下‘灭己病。”
驼背老妪呆了呆，又抓住郎中的手腕推他走，“不管用！不管用！医者来了也没用！灭己病专门传染年轻人，赶紧带着你家小孩儿走。”
郎中倒退两步苦笑，这老大娘推起人来，劲儿还挺大。
推推搡搡中，郎中还是将麦子背出来放在了路边。“老大娘，我们是特地来此的，您要是知道灭己病的事情就跟我们说说吧。”
驼背老妪又呆了呆，这回没赶郎中走，而是抬起干枯的手，指着郎中说道：“你、你这小孩儿！你叫我啥？你怎么能跟你爹一样唤我老大娘！”
这回换郎中呆了。
万千重尴尬一笑，“老大娘，这是我师弟。”
……
颇费了几句口舌才让这位害怕郎中染上灭己病的心善驼背老妪答应带他们进村讲讲灭己病。
走进豆儿庄，丝毫感觉不到生气。偶尔有流浪狗跑过，看到郎中三人便会停下对着他们“呜呜”地呲牙低吠，直到驼背老妪喝骂几声才会跑开。
“村里没人了，连畜生都饿的要吃人了！”驼背老妪叹口气，喃喃自语。
郎中四下打量。豆儿庄的街道很宽，周围散落而建的房子大多是石头和青砖混合建造的，还有一些全部为青砖建造。能用得起青砖，说明豆儿庄的日子确实过得比较富足。
“村子里年轻的男女大部分都染上灭己病死了，剩下的能跑的也都跑了。像我这样儿女子孙都死绝的，就在村里等死了。……”
驼背老妪唠唠叨叨，带着郎中和万千重穿过长长的街道，来到了豆儿庄最西头的一座偏僻小院前。
“这就是我家了。”
郎中微微皱眉，原来豆儿庄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过得富足。
这小院外墙的墙皮剥落的厉害，露出来的混着麦杆的土坯已被雨水冲刷的没了棱角。大门的门框有些地方已腐朽成木渣，门上的大锁也是锈迹斑驳。
驼背老妪在腰间摸索一番，摸出一把钥匙，一边开锁一边唠叨，“人没了，贼也没了，出门却得防着阿猫阿狗。老婆子老眼昏花，前几天弄丢了钥匙，害我好一顿找。”
万千重闻言说道：“老大娘是眼神不好吗？等下让我为你检查诊治一下。”
“那太好了。”
说着话，驼背老妪打开了锁，“吱呀”一声推开了大门。
院子里野草丛生，不知道有多久没拾掇过了。三间土坯房的屋檐下也结满了蛛网。若不是老妪说这是她家，打死郎中也不相信这里是有人住的地方。
万千重同样难以置信，皱着眉打量。
“你们别嫌弃。自从老头子没了，我就一直一个人住。”驼背老妪说着话又开始唠叨，“人啊，碰上儿女子孙不孝顺，这都是命。有一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容身就行了。现在灭己病来了，不孝顺的都遭报应了，我也能安生的在这儿等死了。”
郎中心里充满同情。这老大娘晚年竟凄惨至此。他无法想象，若是母亲晚年也是如此光景，他该怎么办？
有心想帮帮这位老大娘，又不知道从何处帮起，看见满院子的杂草，郎中说道：“老大娘，我给你拾掇一下院子吧。”
老妪摆摆手，“知道你这小孩儿是个心善的！不用费那劲，现在拔了，过些天又长出来了，还拔它做甚！”
驼背老妪说完，指了指三间土坯房的正屋，“你们若是不嫌弃就进去歇一下。村里还有两个儿女死绝的老家伙，我去把他俩叫来，一块儿给你们讲讲灭己病。”
万千重不忍这驼
第6章 探豆儿庄[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