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受洪水袭击不止是下河村,但凡靠近不犯河周边的村庄,都无一幸免,算是一场大范围的灾难。
镇子上的官娘子烦躁的焦头烂额,眼瞅着三年任期要到了,摊上了这么个祸事,想推也推不掉,处理的好了,算是一个政绩,反之就会在她这三年乙等的成绩上抹上一个污点。升不上甲等,她认命,可也不能再往下降了,会直接影响下一次委任的地点。
好容易收集到了船只打算亲自上阵前去救援,想落个好名声,收收民众的牌匾啥的,洪水却退了,官娘子没气的把船都给毁了,经师爷一番提醒,她才收敛暴戾,准备将后续的安抚工作做好,来个完美的句号。
而这等冲锋陷阵、劳心劳力的活儿自然就交给了愿意为百姓着想的宋罗娘身上,于是头上顶着官娘子的名号,心甘情愿的投入灾后的清理工作,忙得不可开交,无暇过多的留意宋子沫。
发水时,大概瞧出他有些寝食难安,动不动就往偏北的方向眺望,有次竟深更半夜爬在她的床头,眼神幽幽的盯着她,不声不响的来一句:“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想她如此胆量都好悬没吓的跳脚,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他所谓的担心意欲为何。
他却有些浮躁,声音不由的高了不少,“娘不是和她称姐道妹吗?洪水将联系都阻断了,也不知她那里有没有受到洪水的牵连,娘,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
宋罗娘怔然了半晌,才回过味,他口中的她原来指的是夏至。表情霎时有些凝重,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看走了眼,以为儿子对夏至动了点心,可夏至成亲那日,他是有点反常,可日后仍旧照常,该如何仍如何,没任何变化。经此一事,想不到她还是判断失误了。
子沫真的对夏至动了心。
是以当洪水退去,宋罗娘回家没有受到往常迎接她的人影时,她便猜到,那小子是跑了,连个字条都没留的跑了。
她轻叹,儿大不由娘,翅膀硬了,会自个飞了,只是他飞向的那个枝头上早有一只鸟霸占了,有没有容他落脚的地方,都很难说。而且,她宋罗娘的儿子,真心不愿他与旁人共侍一妻,尽管那个女人是夏至!
洪水涨涨停停终于在第三天悄然离去,村民几乎同时松了口气,纷纷急忙下山回到自己的住处收整,将封存好的米杠,拆封查看,至于那些没有保存的米粮被洪水浸泡的已经没法再吃,扔了又心疼,便统统喂了牲口,也不算浪费了。
恰在这时,里正灰头土脸的回来了,在众人埋怨又记恨的眼神中顾不得休息,连忙组建人手,将各家各户的情况记录清楚,以备官府来人盘查的时,能顺利的交付,免得拖慢了官府工作的进度。
不管如何,里正的这种态度还算可取,夏至将自家的情况简单跟贾全说了一遍之后,在她又羡又妒的眼神中怡然自得的走到门口,把门敲的咣咣直响的大门打开。
随即,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怔。
一个一直沉浸在自己胡思乱想当中,来的一路假想了各种可能性,独独漏掉了她会完好无损,并且神清气爽的给自己开门,还一脸的呆愣,仿佛看到他是多么令人想不到的事。
另一个呢,看到焦急满目,呼吸不稳的宋子沫,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小饭馆出事了。反应弧迅速转回原地后,还未来得及脱口问,她身后将袖子放下来的小多,出声询问,阻的不只夏至,还有宋子沫刚想向前迈进的脚步。
“是谁来了?”敲的那般急躁,连门铃都忘了摇。
无需别人回答,小多走到夏至身边,一看是宋子沫,也是一愣,第一反应和夏至想一块去了。
见到精神更为抖擞的小多,宋子沫的脑子顿时乱成了一团,掩饰着后退了一步,蠕动了下嘴唇,将之前想说的话全数咽下,不太爽利的说道,“你……们都没事吧?我娘担心你们的安危,特意让我过来看看。”对,幸好还有娘这个挡箭牌可以用。
“大姐真有心了,劳烦她还惦记着我们家,瞧你满头大汗的快进来歇歇。”夏至不疑有他,热情的邀他进来,手伸到一半忽想起不妥,扯了扯小多,示意让他招呼宋子沫。
“我刚煮完姜糖水,正好可以趁热喝。”不用夏至嘱咐,小多也会主动邀他进来,他热切的挽着宋子沫的手臂。
宋子沫反复沉淀了心情后神色恢复如常,轻巧又不会让对方觉得尴尬的抽出自己的手臂,大大方方的随着一笑置之的小多进了厅堂。
夏至抬脚也跟在后头,看到一脸好奇的贾全,扬眉道:“你不需要到别家继续登记了吗?还看?”
贾全贼溜溜的眼睛瞥她一眼,微仰着脖,背着手大步流星的离开夏至的家,拐出大门处时还啐了一口,哼哼唧唧的去了下一家。
夏至懒得和这种小人一般见识,回手关好大门,几步走到厅堂,见苏子沫端着茶碗,吹着烫嘴的姜糖水,吹了一会,才尝试着抿了一小口,感觉温度尚可接受,豪气的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颇有一股子侠士的豪饮的意思,看得夏至真想问一句,哥们,你确定喝的是糖水?
“镇子没事
59沫沫的心思[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