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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五】此去经年[1/2页]

非人庵 大只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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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严宁庵的前院大门紧闭,从外头看,一副端庄肃穆的样子。
      事实上——
      “呜哇哇哇哇哇哇——”长了火红色耳朵和尾巴的阴沉姑子连声嚎叫着,拖着高壮的身躯一路仓皇地掠了过去。
      紧跟在后头的,是甩着长马尾辫子、急速追赶的窦蓝。
      “快停啊啊啊啊啊窦蓝蓝蓝你是属于小将军的不要跟我无谓纠缠啊啊啊啊啊——”
      窦蓝嘴角一抽,忍不住扔出一包毒粉。
      在狐姑的活奔乱跳中,她恳切地劝道:“江重戟这些天闭关去了。狐姑,俗话说朋友之请不共戴天,你就当做日行一善,积攒功德陪我练练罢。”
      闻声而来的二十四只蘑菇们齐齐地扎成了一排,步调统一地左右扭动着,并齐声给窦蓝加油鼓劲:“烧,她尾巴烧,她尾巴烧,她尾巴烧——”
      狐姑气得把尖耳朵炸成了圆耳朵,她也不再管后头那只紧追不舍的乌鸦,只一心一意站在墙头痛斥那群小没良心的蘑菇们。不想,她吸气吸得过分卖力了些,竟然脚下一滑,整个从墙头上轱辘摔了下去。
      刚追到墙角下的窦蓝一愣,与蘑菇们面面相觑。墙的那边传来狐姑的哼哼声,鼻音重得可叫人心疼了。
      这墙面可有将近四人高喂。窦蓝正准备提气去看看好友,却兀然听到一个久违了的声音——
      “哈。从墙头上滚下来的狐狸?姑琼,你瞧瞧你自己那怂样儿,你可算把狐狸族的面子全丢尽了。”
      那绵延不绝以假乱真比真更真的哼哼声一下子就止住了。只听一阵悉娑,狐姑中气十足的阴沉嗓子愤愤地响起:“果真是狗嘴里吐不出好话,尽跑癞痢鸡出来!”
      “你当我乐意瞧见你这糙模样儿么?”九闻不屑地仰起下巴,将高傲俩字演绎了十成十,“我在修行,修行——那是一个惫懒货永远也不会懂的高深词儿。结果你就这么哐当一声掉下来,将我的路给挡严实了。”
      “你也在练步法和速度么?有什么心得咱们可以切磋一下。”
      窦蓝趴在墙头,头顶上还长了几只看热闹的蘑菇,一双黑眼睛咔吧咔吧的,不能再明显地闪着“来战”两个大字。
      九闻一下子就哑火了。
      他像是在冰窖里冻了好些月份一般,将仰起的小脖子僵直地、一下一下地掰会了正常的角度。
      他的脸噌地一下红了起来,两只耳朵简直会发亮。
      窦蓝脑中霎时浮现出九闻的原身,那九只耳朵的小黑狗。
      不知道现下他那其他的七只耳朵又是个什么颜色……
      下一刻——
      “……又跑了。”窦蓝略失落地垂眸,眼里对于打架斗殴的期待碎了一地。
      她很快重拾心情,期待地看向狐姑。
      就在她的眼神儿落在狐姑身上的一瞬间,那只阴沉的姑子嗷地嚎了一声,捂着心口啪叽一下倒在了地上,又开始了此恨绵绵无绝期的哼哼。
      窦蓝:“……”
      众蘑菇:“( ̄△ ̄)……”
      老太妃:“……这又是在做什么?”
      妖怪们叽叽喳喳地抬着狐姑跑远了几步。
      窦蓝跳下墙头,朝老太妃走去:“阿婆,何事?”
      老太妃望向窦蓝,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她递出一叠被折得方方正正的,颇有厚度的信纸:“窦柠走了,这个他留给你的。”
      窦蓝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什么?”
      老太妃不语,只是又将那叠信纸往前递了递,眼中是满满的唏嘘。
      ————————————————
      窦柠的房间与平时没什么两样。大体是整洁的,细细看去,却能见到挂着蜡的灯台,被椅背挂住的帘子,和不平整的被角。
      现在是正午时分。窦蓝走到床前,眯着眼朝外看去,似乎下一刻就会有个眉目标致、身材修长的少年信步走来,在见到她时眼神儿一亮,喊她一声姐姐。
      屋内的空气无端让她觉得烦闷。她随手抓过桌上的镇纸,将窦柠留下的一叠信全数压了,手撑窗舷一个纵跃,跳去了开得正好的一株白玉兰上坐着。
      无论是睁眼闭眼,那棱角分明的小楷字始终不依不挠地飘在她的眼前。
      家姐窦蓝亲启:
      相依为命五年有余,承蒙姐姐照拂良多。观尔废寝忘食而日夜勤修,偶有闲暇必来看顾阿婆弟弟,感激之余却每每暗恨自身之无用。
      所幸天降契机,回天阁愿收予为徒。此门与家中先祖有些许渊源,必会善待于我,勿忧;此门藏于泾州外岛,相距万里,勿寻。
      窦柠的告别,就是这么寥寥数句。后面足足的十一页信纸,全是在唠唠叨叨地让窦蓝多吃点青菜,修炼别太卖力,离小将军远点儿,离大妖怪远点儿,还表达了自己要好好学艺,回来揍得九闻找不着北的坚定决心。
      平时,窦蓝背一段功法都要重复个三五来遍;窦柠那些琐碎的话,她只读了一遍就全数记住了。
      爹爹娘亲要是知道她把弟弟带得离家出走了,说不准会气得从地里跳出来。
      ……也不知道他们被埋在哪里了,离庵子远不远,找不找得到现在的自己。
      窦蓝就这么愣愣坐着。老太妃试图来劝,未果,摇着头走了;狐姑和蘑菇们也三三两两轮番着来了,来时都摩拳擦掌的,走时却是一幅幅壮志未酬身先死的惨淡模样。
      直到身后传来衣料的摩擦声,一双手蹭上来,胡搅蛮缠地扯着她后脑勺儿的辫子。
      “……师父?”
      孔雀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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