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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元辰靖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众人云里雾里的,不知他何故发笑,他是觉得赵文阀和李金元该杀,还是那个奴隶该杀。
      礼官问道:“晋王何故发笑?”
      元辰靖收敛笑容,他从座位上站起来,缓缓道:“靖认为,如果那个奴隶该杀的话,那么那个主人也该杀。”
      此话一出满座寂静,这时一直打瞌睡的孟琉璃突然睁开眼睛,她笑意盈盈的望着元辰靖,道:“确实都该杀。”
      礼仁宫里一阵交头接耳,孟滇翔来了兴致,这么多人里面,他一直对这个不轻易显山露水的睿智少年充满了欣赏,此人一身素白锦袍,身长玉面,面目清俊,心思十分澄明,却常作愚钝之相,他十分懂得避其锋芒,但是又不会让人觉得他朽木难雕不成器,偶尔的争辉,出其不意,博得了所有人的好感。
      历来优秀的人容易遭到妒忌,多少恃才傲物的青年才俊折损在现实的抨击里,又有多少惊艳才绝被岁月打磨的平庸在历史长河中销声匿迹,所谓才华横溢盖世绝顶聪慧之人,要么与现实相争得来一席之地,要么永远隐匿沉寂在偌大的万千世俗之中。
      元辰靖的光芒,就像一团温柔的春风,既不会锋芒毕露伤到身边的人,也绝非平庸到让你忽视他的光芒。
      元辰靖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继续说道。
      “仁者爱人,以礼杀人,非礼也。”
      “如果奴隶叛逃自己的主人错要被杀掉,那么作为主人的何尝有没有错呢,是不是也应该杀掉,在人命面前,人人生而平等。靖认为人命并不是因为谁比谁优劣就能分出高低,也并不是谁比谁高贵谁就握有生杀大权,可以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金钱、财富、名誉和地位只不过是一个人的后缀而已,在人品格和德行面前,它们起不到任何作用。造物者,在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赋予每个人相同的生命和同等的时间,所有人都有生有死,所拥有的时间的快慢是一样的,上财富再多买不来时间,买不来健康,上天不会因为你做了多少好事而免去你的死亡,也不会因为你为富不仁而让你立刻拨快你时间针秒。”
      “奴隶和主人一样也拥有同等的生命,我们之所以认为奴隶该杀是理说当然的认为主人天生高贵奴隶天生低贱吗?这里的理说当然的理,是主人的理还是奴隶的理,亦或者都不是,而是但当权者的礼法而已。杀掉是因为为背离主人的礼法的奴隶,杀人者是人还是礼法?”
      是礼法在杀人,还是人在杀人?
      这个问题让所有的权贵陷入了深思中,孟庭朔被元辰靖的言论给震惊到了,他用重新审视的目光看着元辰靖,这个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的少年公子,冷静而沉着,目光坚定不移,坦然的立在那里,一身浩然正气。
      “我们一直将重点聚集在奴隶该不该杀的问题上,却从来没有人扪心自问为什么奴隶要叛逃,主人如果是仁德的,奴隶何必叛逃,主人如果是仁义,奴隶又何需叛逃?正因为主人不仁德不仁义,奴隶才会有叛逃之心,试想一下奴隶明知叛逃是死罪,却依然选择铤而走险,这说明主人的不仁不义,甚至是狭隘自私已经将奴隶逼上了绝境。仁德于修身,修身而立志,立志而正行,正行而观其胸怀,心怀于民的仁德之人又怎么会容不下一个小小的努力呢?”
      “主人如果可以将奴隶当作自己的家人一般给予尊重关心,施与仁德,奴隶还会叛逃吗?答案是不会。一个国家的礼法是用来干什么的,它的人民犯了错,君王用礼法来镇压,那么礼法存在的意义就是用来杀人民的吗?礼法之所以存在是为了让人民安居乐业,保护人民的人身安全,最后却成了杀掉人民自己的利器,这种礼法的存在其实就是一笑话,只是为了掩盖有心利用之人的一叶障目罢了。礼法存诞于人众,应该利于人众,当一个国家已经到了要依靠要存于的人众的礼杀死违背的人众,从而维持表面的和谐之时,那么国不将国,民成民,才是最大的危机。”
      “所以,靖认为,奴隶有罪,那么主人就是原罪,都该杀!”
      坐于祭台下的孟琉璃一直看着元辰靖,她微笑着,透过元辰靖身后光芒,她似乎看到了一副安乐生平的盛世的景象,那里没有纷争,没有争端,人人仁爱而慈祥,大家和平共处,安居乐业,一派和谐的景象。
      所谓,世界大同,当是如此。
      师父,琉璃找到了要找的人了。
      孟琉璃笑了,手透过光,在虚空中触碰那微光中的身影。
      春雨骤歇,天空放晴,水晶天窗之上有阳光倾漏下来,许多细小的光晶在空中跳跃,元辰靖立在微光之中,他朝祭台下面的孟琉璃露出了一个温心的笑容,那个笑容深深的刻进孟琉璃的心里,描摹在她的灵魂之上。
      我愿携盛世太平,还你一个安乐无间。
      元辰靖一口一个该杀,将场上所有的人都震慑住了,礼官弱弱的问道。
      “全都杀掉?”
      他胆战心惊的望着这里的最高统治者云潜的王——孟滇翔,此子真的是胆大妄言,初生牛犊不怕虎。
      同样觉得元辰靖胆大包天的还有楚淮安,自古礼法制度,人有高低贵贱,分三六九等,其实凭一人之言便可颠覆的。
      楚淮安冷哼一声说道:“照你这么说,如果奴隶要杀主人,那么也是理所应当的,你这是在妖言惑众,蛊惑人心,企图煽动奴隶起来造反,藐视皇权法度,居心不良,其心歹毒可见一斑。”
      慕容初本来对就元辰靖十分的钦佩,元辰靖的言论虽然他并不赞同,但是他也决不想听见楚淮安在这大放厥词。
      慕容初说道:“太子殿下是否言辞过于偏激了,只不过是一场辩术而已,云潜一向推崇言论自由,广思集益,纳百川之海,自然不会容不下一点点的偏颇之言,士不求志同道合,但也不排除异己,当以求同存异。”
      卢霆也忍不住了:“就是,我看大放厥词的是殿下你吧。”
      楚淮安冷哼一声,愤然坐下,不再说话。
      啪——啪——啪——
      偌大的礼仁宫突兀想起掌声。
      孟滇翔边拍掌边走下说道。
      “精彩精彩,晋王年轻有为,才华横溢,奇思妙想,真是妙语连珠,慕容公子说的好,士不求志同道合,但也不排除异己,当以求同存异,这一题,晋王略胜一筹。”
      礼官一听,立刻亮起嗓子:“第一题,获胜者,青鸾晋王元辰靖。”
      “不过。”
      孟滇翔对着元辰靖说道:“朕想知道你后面的话是什么?当真要全部杀掉主人和奴隶吗?”
      元辰靖笑着说道:“靖当然不会真的将主人和奴隶都杀死了,因为没有没有原罪的善意第三人有资格来同时处决主人和奴隶。”
      “哦?有意思。”
      孟滇翔示意元辰靖继续说下去。
      “奴隶之所以会叛逃的根本原因是主人是不善治下,还是奴隶不服主人的管教,这才根本的问题。主人应该以道德和礼教来感化奴隶,让奴隶感受到这人的真正的恩德,奴隶愿意诚心追随,而不是一味的压榨奴隶的价值,让奴隶不堪负重,而选择逃跑。但是这也只是表面的现象而已,如若有一天废除奴隶制度,那么主人和奴隶便是兄弟之谊,人人平等,根本不会存在杀戮这一说。”
      “错了。”
      孟琉璃突然站起身来,一直沉默的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孟庭朔对孟琉璃的这一举动十分的担忧,生怕父王看出端倪,果真孟滇翔将视线落在孟琉璃脸上,打量着孟琉璃普通的脸,他记得这个小女子,是晋王的相好,胆小柔弱,现在看来似乎不太一样。
      孟琉璃突如其来的动作将她身边的绿影吓了一跳,众人也在疑惑这个相貌平平的女子是何许人也,孟琉璃接着说道。
      “其实要努力做到,将每个人当做平等地位的人一样对待,让每一人获得同等的知识和修养,那种人人平等的生命才是最难的。如果所有的人都一样的充满学识,都同样的理智,那么这个世界根部就不需要统治与被统治一说,所谓理想中的乌托邦,只不过尽力的减少所有不平衡带来的差距而已,因为根本就不可能有那么样的一个世界的到来。”
      一个真正人人平等的世界。
      “真正人人平等的世界?”
      元辰靖疑惑道,然后他紧张的问道。
      “要怎么做才能建立那样一个世界。”
      孟琉璃笑了。
      “对呀,那样的世界才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孟琉璃望了一眼孟滇翔,她笑得十分的讽刺。
      “可是,是人就会有欲望,欲望总是难有填平的一天,人自私而自利,总是要计较和对比,才会有后来掠夺、不择手段、甚至杀戮和战争,只要人一天没办法克服欲望,停止想与要之间的挣扎,一天没办法平衡得与失之间的计较,剪除不了人的劣根性,就注定人不会达到那个世界。”
      到不了的桃花源,不存在这个世界上。
      孟琉璃的一番话点醒在场众人的心中的阴暗,是的,人不可没有欲望,想和要之间的执念,有多少人做到了舍与得之后的不计较?
      孟滇翔对这个相貌平平的女子充满了赞赏,他透过她仿佛又看见了那个桃花林间的那个精灵般的女子,她以前也是这么说过,人的原罪就是想和要之间的挣扎,得与失之间的计较,可有些人偏偏就什么都算的很清楚,计较的多一些。
      一念成狂,执着成魔。
      孟庭朔的眼睛一直在孟琉璃的身上,他一直知道她的想法和见地不俗,但是听她一席话,他从未像今天一样的接近过她,他以为她只想要一世安

20.求仁得仁[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