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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落的瞬间,王氏似乎松了口气般,整个身子瘫软了下来。虽说是要检查,毕竟男女有别,总不能叫堇长安挨个搜身。思索半晌,堇长安只随身掏出一只白色的瓷瓶,将其中浓稠的琥珀色液体倒入香炉中点燃,片刻后从香炉的盖中溢出朦胧的白色烟雾,散发出一种微妙的熏香味道。
      堇长安手持着那只香炉在人群中转着,行至刘氏近旁时从香炉中散发的味道似乎愈加浓郁,强烈的味道直冲鼻腔。周姨娘站在刘氏的身后,闻着鼻翼两侧散开的奇异味道,心中莫名涌上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是从前在哪里闻到过的味道……堇长安的脚步顿了顿,一双眸子淡淡地望向刘氏。
      周姨娘正沉思着,猛然瞧见眼前出现双灰色的瞳孔,心中猛地一跳。真是不详的颜色,这个元家的公子当初也帮了景梨歌不少忙,说来也是晦气。她边想着边抬手从腰侧抽出块帕子掩住口鼻,不耐地挥了挥手。
      堇长安的目光落在周姨娘朱砂色的蔻丹上,如葱般的指尖仿佛一滴血融入白玉中,火红的颜色隐约如琥珀般透着一层流光。周姨娘似乎察觉到堇长安的目光,有些不满地拽了拽袖口掩住双手,微微后退两步。
      堇长安对于她的行为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拨了拨香炉的盖子让烟雾散开些许。待他行至景梨歌身旁时只停留了片刻便立时离开,似乎有意避开她一般。景梨歌满头雾水,却见堇长安绕过一圈之后掀开香炉盖子,食指拇指之间捏着一根木签搅动着庐中燃尽后剩下的灰烬。
      “周夫人的衣上有沾染些许药材,此种药材只对幼小的孩子会有些影响,不过并不会危及性命,至多是会高烧发热面上出现红色的斑痕。但若长时间高烧下去,可能会对将来心智的有所影响。”
      浓厚的烟雾逐渐散去,堇长安垂着眸子整理药箱,口中淡淡道。话落,全然不在意四下人爆开的低语之声。周老爷听此,将信将疑地望向呆住的刘氏。他知晓自己这位夫人如何善妒且小肚鸡肠,但他不认为刘氏这种无脑横冲四撞的性子会有什么胆量去残害自己的子女。
      “你、你血口喷人!还说什么天家御用的,我看还比不过街头那些三姑六婆顶事!”
      刘氏显然也是急了眼,当下口无遮拦便喊了起来,没有丝毫官家夫人的模样。堇长安微微侧眸,“此药也可做熏香,无心之下用此香薰了衣裳沾染味道也是情有可原,周夫人的情绪大可不必如此失控。”
      景梨歌微微惊讶,原本以堇长安的立场以及性子,就算刘氏是真的无心之举,也不会在乎这种事从而说出好像在替她圆场一般的话。但刘氏显然脑子里缺了点什么,她不仅没有顺着堇长安这句话为自己开脱,反而更加激动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话,是在污蔑我故意在衣服上薰这种香来害这个小野…小公子吗?!而且我从来不在衣服上熏香……今天这件更是……”刘氏话至途中猛然顿住,对了,她平日从不会在衣服上熏香的,但照堇长安的话,在身上没有佩戴香包没有扑香粉的情况下,唯一可能的情况也便是熏香了。
      熏香…刘氏垂眸望向手边绣着繁复纹样的袖口,蓦地觉出微妙的异样感。
      “等…这不是我的衣裳!之前扑粉时打翻了一盒胭脂落在袖口上,那种殷红的颜色始终没能完全去除,在白牡丹花瓣附近会稍微晕染出一块。但是这件根本没有,仔细看来做工也比着之前粗糙了许多……”刘氏如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般扯着自己的衣袖大喊,突然又望向王氏,三步两步冲过去握住她的胳膊恶狠狠地道。
      “我知道了,是你干的是不是?没错,一定是你!之前还假装好心将我引诱到你的院子去烘干衣裳,肯定是你这期间做了什么手脚,替换了我的衣服。话说起来,根本就是你安排好的吧?故意将那茶水泼到我的身上……”
      “怎么会!我怎么会对夫人做出这般大不敬的事情!妾身区区侧室,哪来的银钱叫人仿做一身如此贵重的衣裳,而且…而且…”王氏低声辩解道,目光蓦地落在景梨歌身上,一双眸子盈着泪惹人心生怜惜。
      “当时撞到夫人您的是景二姑娘啊,妾身再如何有神通广大也不可能串通好二姑娘来陷害您吧!”
      景梨歌沉思着的侧颜稍有愣怔,她缓缓眨了眨眼,微微偏了偏头望向王氏。王氏对上景梨歌淡淡的眸色,乌黑的瞳冷静地吓人,心底猛地一咯噔。景梨歌又望了望不缓不慢收拾香炉的堇长安,微不可闻地轻叹口气。
      原来如此。
      王氏观察着景梨歌的面色,见她愈发冷静,心中愈发透出些许绝望。
      是了,面前的人并非普通官家娇生惯养养大的千金小姐,来京后大大小小经历的事情甚至比的上有些人一生的风波。而她自身却是自始至终保持如此姿态,就算现下遭逢如此突然之状,依旧宛如雪原之花,凛然而清冽。
      她这如玉般玲珑的人,大抵心中比谁都看得清楚罢。
      王氏垂想起慎公子如刀割心般的啼哭声,贝齿微微咬住下唇,眼泪愈发汹涌的从眼眶中“扑簌扑簌”落下。
     

72.辩解[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