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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不忍号呼转徙[1/2页]

鱼不服 天堂放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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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荡寇将军刘澹,虽说是个杂号将军,但是三十岁的四品武官,在朝廷里算是少见了。尤其这是齐朝,陆璋的皇位是篡位得来的,前车之鉴,后车之覆,这位齐朝开国之君当然不会像楚灵帝那样破格提拔武将。
      刘澹出身寒微,双亲早逝。
      这原本是劣势,到了齐朝皇帝眼里,反而成了可圈可点的长处。
      刘澹曾经以为自己这一生最艰难的时候,是年少时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食不裹腹只能去投军,是在北疆时跟蛮人作战九死一生,是身在太京时卷进两派党争被人诬陷,甚至是在皇帝遇刺时他决定用命搏一把去救驾——
      那么多危难,刘澹都踏过来了。
      现在他是帝王信重的臣子,官职虽不算高,但手下确实实打实有一百精锐骑兵,再加八百步卒。
      比起那些统帅数万大军的边关大将,刘澹这个荡寇将军听起来没那么威风,但他手下的人却是他的嫡系,走哪跟哪的那种,不管是副将还是佥事,刘澹都可以说了算。
      这个说了算,指的不是随心所欲地任命一个无功小卒,而是能够拒绝兵部那边塞过来的人,如果想要什么人,可以从兵部拟定的名单上挑。
      齐朝享有这种待遇的将军不多,连一个巴掌都凑不齐,全都是帝王的心腹之臣,刘澹是其中最年轻的,看好他官途的人很多。
      刘澹知道留在太京并没有多少好处,而且风险很高,他需要给自己积攒点威望,于是主动请命来平州剿匪。
      然而这时,刘澹对自己是否能活着回到太京产生了怀疑。
      ——可能要折在平州了。
      某位锦衣卫百户返京途中被孟戚盯上,为了逃得一命,不惜断绝跟外界的一切联系,钻进了巴州的深山之中。结果到现在也没人知道这位百户的下落,可以算得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刘将军可不想落得这样的下场。
      他平了平气,提着马缰的手仿佛有千钧之重。
      “……将军,怎么办?”身边几个亲兵也看到了孟戚。
      这里的人太多,为了避免更糟的情况发生,他们不敢贸然后退。
      看在墨鲤眼中,便是刘将军等人出乎意料地沉得住气。
      孟戚的模样有别于他人,除了刘将军,在场的不少人也留意到了他。从司家商队到官府差役,都在暗地里议论,猜测他是什么人,又怎会混在人群之中。
      司家堡的黑汉子盯着孟戚看了一会,焦躁的目光重新转回人群里。
      “有人偷了司家的重要物件。”墨鲤若有所思。
      这个人就藏在差役运送粮草的车后,位置还算隐蔽,可是如果按个排查,根本躲不了多久。更别说那人似乎晕了过去,没法自己跑。
      “司家堡的人不是说了么,传家宝!”孟戚随口说。
      墨鲤不接他这个玩笑,转而把注意力放到刘澹身上。
      刘将军一头的冷汗,他脑子里嗡嗡作响,等到接触司家堡那黑汉子头领略带得意的目光,又看到司家私兵还在搜查商队的动作,刘澹身体猛地一震,回过神来。
      随即便是大怒,他怕的是国师孟戚,又不是这劳什子的司家。
      怎么着?以为他刚才不说话,是忌讳起了司家背后的势力?!娘希匹的,在被国师弄死前,本将军先弄死你们这群鱼肉乡里的混账!
      “啪!”
      这道空鞭抽得极响,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住了。
      刘澹看着司家堡的头领冷笑道:“怎么着?看自己这边狗多势众,脖子上又没栓链条,就敢乱咬人了?本将军今天就在这里不走了,等着本将军落在后面的几百兵卒!还有这些商队的护卫,身上的弓箭是哪儿来的?”
      举着马鞭的手一指,司家商队的人悄悄缩了回去。
      他们只是为东家赚钱的生意人,不是卖命的,那些护卫是司家的私兵,他们可不是。
      刘澹身边只有十来个亲兵,不算商队护卫,司家堡来的都有一百多人了,黑汉子头领之前也是在得意这个,他觉得这些当官的必然怕死。
      现在撕破了脸,黑汉子看到刘澹那些亲兵腰间的刀背上的弓,还有胯下的凉城马,心里暗骂不止。
      两边都有弓箭,对方的马还特别好,就算自己这边人多,可要是那边逃出去两个,司家就麻烦了。更别提这里现在还有这么多人,众目睽睽,实在不好动手,除非一起杀了。
      偏巧这时,司家私兵搜查时,发现那些差役特别紧张,还时不时留意一个角落。眼看刘将军把他们头领压住了,他们不好继续搜,情急之下他大喝一声:“那边有人!”
      所有人齐刷刷望向大车后面。
      墨鲤的手微微一动,孟戚把他按住了,以眼神示意刘澹还在呢!
      ——荡寇将军到四郎山,不就是为了查金矿的事?
      “地上有血迹!肯定是个那个小贼!”那黑汉子先发制人,嚷着让人去抓。
      刘澹怎肯罢休,金矿一事知情者死得差不多了,他心中更有迁怒:要不是司家这破事,他会带兵驻扎在四郎山吗?他能在这儿遇到孟戚吗?
      想逃命怎么就这么难?!
      “我看谁敢动?”刘将军暴喝一声。
      这声音跟打雷似的,狮子吼也不过如此,震得众人头昏眼花。
      孟戚表情顿时变了,眼露杀意。
      墨鲤暗叫不妙,刘将军无意间又用了吞服灵药得来的那些先天灵气!
      眼下这般情况,可不能让孟戚发作——
      墨鲤借着孟戚刚才按住他的手,还没抽离的动作,反手抓住了孟戚的手腕,输入灵力希望压住孟戚体内瞬间紊乱狂暴的内息,结果却是手指被震得发麻,差点要扣不住人。
      两人陷入僵持,墨鲤一动都不能动,更别说去找宁神丸了。
      而且现在这般,宁神丸也未必有效。
      他更不敢放手,这一放手保证人就没了。
      如果他们两人在这里打起来,无辜的人遭殃不说,万一刘澹死了,司家还逃过了一劫呢!
      墨鲤拼尽全力压住孟戚,眼看情况愈发不妙,那边刘将军与司家堡的人已经对上了,刘澹的亲兵眼疾手快,身手灵活地掀翻数人,抢先把藏在车后的人抬到了刘将军面前。
      “禀告将军,这人身上有箭伤,还在流血,现在昏迷不醒。”
      刘澹刻意让自己不往孟戚这边看,当务之急是解决司家,他沉着脸问:“你们说这就是偷了传家宝的贼?为免被人扣个霸占他人传家之宝的罪名,本将军现在就看看!”
      他跳下马,吩咐亲兵退开,当着众人的面粗鲁地撕掉了昏迷的人身上所有衣服。
      ……连亵衣都没放过。
      众人目瞪口呆。
      刘澹还扯散了那人的头发,里面也没藏任何东西。
      他动作很快,把人直接剥光了之后,解下自己穿的大氅往那人身上一丢,立刻有亲兵会意地把那人裹了起来,不然这天怕是要冻死。
      至于那些剥下来的厚袍子、棉裤……刘澹慢条斯理地把它们全部扯了个粉碎,包括那双破烂的鞋子,连鞋底都掰开了。
      什么都没有!
      “传家宝?”刘将军不屑道,“怎么他身上什么都没有?”
      司家堡的人先是错愕,随后视线就转到了那些差役,以及他们押送的车。
      刘澹看见他们的模样,就知道确实有什么东西,只是被这人先一步藏起来了。
      “将军,这人的伤口血流不止……”
      亲兵的声音很小,墨鲤却听得一清二楚,他又看到司家堡的人眼露凶光盯着那些差役的模样,心里急了起来。偏偏这时候他被拖在了孟戚身边,他的内力节节败退,根本压不住孟戚,眼看后者就要失控了。
      墨大夫心一横,深深吸了口气,暗催灵力以腹语发声。
      “喵嗷。”
      这声猫叫惟妙惟肖,甚至有人不自觉地望向路边,以为有野猫。
      对孟戚来说,这个灌注了灵力的声音就像当头浇下的一盆冷水,还是加了冰块的。
      “喵呜——”
      声音大了一些,这猫出现得不合时宜,连刘将军都是一愣,不由自主地望向这边。
      孟戚一手扶额,另外一只手被墨鲤抓着不放,恢复了神智的他无力地蜷了下手指,低声道:“大夫,够了!”
      墨鲤的掌心被他手指这么一勾,加上忍着汗毛倒竖的滋味被迫学猫叫,心里五味陈杂,跟砸了调味铺子似的。
      孟戚的尴尬来得快,去得也快,居然低声笑道:“真是为难大夫了。”
      “悬壶济世,乃是医者本职。”墨鲤板着脸说,一把甩掉了孟戚的手,他大步走出人群,对着刘将军说,“我是大夫,我见这人伤势沉重,可否让我为他诊治一番?”
      刘澹瞳孔收缩,下意识地看了孟戚一眼,发现后者完全无视了自己,心里稍定。
      墨鲤已经从行囊里拿出药箱,司家堡的人凶神恶煞的瞪着他。
      虽然刘将军没有发话,但是他的亲兵都看见了刚才这个自称大夫的人还拽着孟戚的手呢,他们下意识地挡在刘澹面前,在外人看来倒像是刘将军的属下主动为墨鲤让开了路。
      墨大夫看了昏迷的人身上的箭伤,点穴给他止血,然后伸手号脉。
      “这是伤口引发的热症,需要及时服药,必须去县城!”
      墨鲤从行囊里取出纸笔,飞快地写了方子。
      亲兵胆战心惊地接了,回头望自家将军。
      刘澹不明白这是个什么发展,他只能绷住脸,点了点头道:“你骑快马拿了方子去县城抓药,至于这里……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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