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获新生的荒谷中央,绚烂的阳光点染着朦朦胧胧的淡雾,苍翠环抱、云遮雾绕、轻红点缀,当真宛若是人间仙境。
云雾的最深处,隐隐约约可见一袭如水般流逸的水蓝色长衫,随着清风拖曳飞扬出一片飘逸的潇洒。
鹤翎忽然振开如帆般的雪白长袍,飞身掠向蓝影所在之处,五指成爪,凶狠决然:“你,药王、姜辰……你竟然敢露面!”
杀气凛然,越逼越近,终于突破重重迷雾,姜辰静静站着,容貌依然年轻而俊秀,与五百年前没有一丝差别,就连那唇边淡淡的,如云深雾缭般的捉摸不透的微笑,也都一丝不变……仿佛,五百年的光阴,只是一场虚幻。
鹤翎杀气腾腾,姜辰却丝毫不动,双目中露出一丝清淡如风的笑意:“鹤翎,我们又见面了……你长大了。”
鹤翎眉头一皱,忽然一个翻身落于地面,站在他身前,一手揪住他的衣领,狠狠提了起来:“就你一个人?那头蠢牛呢,还有那个傻丫头呢?”
“这是你我之事,本就与他人无关。”显然还未渡过七七四十九天的大劫,姜辰的脸色有些苍白,被陡然拎起,不由轻咳了几声,“鹤翎……这五百年,你过的如何?”
“你!”见他这副云淡风轻的寒暄的模样,鹤翎不由怒从心起,拎着衣襟的手指紧了紧,“别跟我摆这副长辈的架子,我早已不是你药王谷的人了!”
姜辰却笑了笑,刚想说什么,却忽听半空中一声呼喊:“等等,先别动手!”
“是你?”鹤翎转头,皱眉,“法海,你说过不会插手我跟他的事!”
法海落下云团,快步走近,眸光清淡:“我不是要插手,只是在你杀他之前,我必须要问清楚几个问题。”
法海上前质问,东方不败却并未走近,隔了十步远,凝视着那个斯文俊秀的“姜辰”,不知怎么的,他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据说是“药王”的男人,身上隐藏着一微不可查微的危险气息,但更多的是寂寞,如同站在顶峰、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蓦然的直觉,却深深入心,不可更改:眼前的“药王”,与他自己,很像。
姜辰对法海的出现并不惊讶,转头问着:“什么问题?”
不等法海开口,展昭拖着长长的捆龙索跃入几人中间,甩出了那半截支离破碎的胳膊,问姜辰:“季高是不是被你带走的?他现在在哪里!”
鹤翎一惊,立即看向捆龙索,果然认出了熟悉的妖气——随即捏紧姜辰的衣领,冷然恨问:“那头牛、遁地……你带走季高做什么?”
“糟糕,被发现了呢……”“阴谋”当场败露,被人拎着衣襟,被当面质问,姜辰却还云淡风轻地摇了摇头,看向法海,“貌似你刚刚说是‘几个问题,还有什么问题,一起问吧,省得一来一去,还要浪费时间……鹤翎可都等不及呢!”
最后一句,竟然隐隐约约带着一股奇怪的宠溺之感,让人别扭,法海皱了皱眉:“昆仑仙翁说你身系后世福祉,这是何意?”
“后世福祉?”姜辰愣了愣,忽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我怎么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
“后世福祉?”鹤翎也狠狠磨牙,“自私自利、冷心冷情,对最亲近的救命恩人都能见死不救,你算是什么济世药王?”
听到“药王”二字,姜辰收敛起笑容,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清淡,甚至可以说是冷漠:“鹤翎,你啊……你一直都不知道,到底,‘药王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鹤翎咬牙切齿,恨意滔天:“不管‘药王是什么……我只知道你不配!”
“那你以为,你配么?”姜辰的眸光倏忽间冷冽如冰,一直敛在身后的蓝袖忽然挥起,刹那间,草木四动、雾卷入风,随即,大地轰隆震动,宛若地动山摇般的猛烈晃荡,让所有人都站立不稳。
“这是什么法术……”法海一惊,想借助法云掠起,却不想猛然感到腿边一阵猛烈的拖拽之力,转头一看,竟然是两个面目狰狞的毒人从地底钻出,抱紧他的腿,狠狠往下拖——拂尘化剑,宛若霹雳火光,毒人顿时烧着成火球,砰然碎裂,可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丝碎末,干干净净,宛若根本不曾存在一般。
“原来是傀儡术!”法海赶紧跃起,就见那边东方不败的银针已经刺穿了两个毒人的头颅,敛在纤长指间的红线一拨一挑,眼看着半截身藏在土里的毒人就要被拖曳而出,可是忽然砰得巨响,土中的毒人竟然自行爆裂了,同样是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留下。
“你没事吧?”法海赶忙问。
东方不败收回莹莹亮亮,没有一丝血污的银针,意识到自己被人耍了,不禁面带怒色:“没事……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边的展昭和白玉堂也同时对着自己干干净净的宝剑发愣——明明绝对是刺中了的感觉,怎么会忽然消失了?
法海眉心深锁,良久才道:“这是傀儡幻术……比茜草所用的要高深得多。”
再看那对峙的两人处,鹤翎冷不防被一个毒人拖着倒退了好几步,不禁怒道:“你以为这些假货能骗的了我?呵,不过是一堆灰尘罢了,我才不会——呃!”
就在刚刚那一刹那,鹤翎本以为是灰尘的毒人的指甲忽然伸长如剑,猛然刺入他的小腿处的某个穴道,直直穿过,鲜血如丝,但最可怕的还是那连疼痛都压抑得几乎感觉不到的晕眩感,鹤翎不禁单膝跪下,就听头顶传来好笑的声音:“都过了这么多年,也没长进多少。拖住他们的,确实是一拍就碎的假货;可是你怎么说也曾是我药王谷的人,我不会不出实力。”
“你、果然,卑鄙……”鹤翎紧紧咬着牙关,忽然抬手,指间划出一道锋利的光刃,毫不留情地向着自己最痛的穴位扎去,“我不会再输给你!”
报仇是极度摧折心力之事,对仇人狠,对自己要更狠,鹤翎已然决定拼死一搏,可是要扎下的手臂却陡然被人托住,死死钳着,宛若角斗——姜辰紧紧捏着他的脉门,眸光是前所未有的冷冽:“我教你本事,不是让你用来自残的!你这一身修为得来不易,但是,我若想废,更是易如反掌!”
脉门被捏死,小腿处的酸胀更甚,早已进入血脉的强烈药性毫不留情地侵扰着神智,鹤翎怀着深入骨髓的痛恨、几乎溢出胸腔的不忿,狠狠瞪着姜辰,却只能得到平静到淡漠的表情……最终,终究还是抵挡不住药力的侵袭,失去神智,眼前一黑,缓缓倒下。
姜辰慢慢放下他的手腕,一双眼眸紧紧盯在鹤翎背部深深插|入的法杵之上……忽然,抬起手,对着依然伏在地上的“毒人”打了个响指:“出来吧。”
“毒人”猛然跳上半空,再缓缓落下之时,竟然化为一个美丽的女子,白衫长裙,飘渺轻纱,清淡容颜……一个圣洁得宛若仙女的美丽女子。
熟悉的容颜让还清醒的几人都愣了:“……茜草姑娘?”
姜辰却笑了笑,摇头:“不,这是鹤翎的师妹,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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