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陛下宣人进宫还是什么,大殿那边人声不断。”
冯煦听着姑姑问话,心里不由得也沉重起来。
皇帝突然间死了,也许会有别的内情?
她忍不住问,“太孙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内侍答:“想必如今也得了消息。”
冯昭仪又问了几句,见内侍知道的也只如此了,便起身道:“我们去大殿吧。”
出了宁心宫,便见一队队身着缟素的女子们哭泣着向大殿而去,姑姑拉住冯煦的手,“到了太极殿什么都不要说!”
冯煦点点头,心缩成了一团。
大极殿里一片素白,赫连皇后已经先到了,正跪在最前面扶着棺椁痛哭,她身后一片伏地大哭的妃嫔们。姑姑到了皇后位次之下跪坐,以及帕掩面,双肩轻轻地抖动。
姑姑并不是会号啕大哭的人,可是,冯煦却又疑心她其实没有多伤心。皇帝活着,姑姑似乎也没有觉得多尊荣,他死了,其实也不会影响姑姑的日子,她毕竟是仅次于皇后的左昭仪,未来的皇帝不会亏待的。
更何况拓跋濬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冯煦跪坐在离棺椁最远的地方,就在殿门一旁,她看着许多人陆继走进大殿,用各种方法表示他们的悲伤——然后她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了。
与后妃们井然有序不同,大殿中的男子们所处的位置很不对:脸上有一大片於青的中常侍宗爱立在棺椁下方,仿佛他是殿中最重要的人;三位皇子距棺椁最近,将最后到达的拓跋濬被挡在了后面;还有,最年长的皇子东平王拓跋翰现在还没到,而除夕时皇帝身边最近的几位大臣尚书左仆射兰延、侍中和疋、侍中薛提等人也都没有到……
皇帝驾崩的大事,身为长子的拓跋翰没有理由不来,还有那几位重臣,他们做什么去了呢?
宗爱突然间咳嗽了一声,然后便捧出一纸诏书高声道:“陛下昨夜驾崩,现奉皇后旨意,立南安王拓跋余为帝!”言毕,几个内侍上前将拓跋余扶起送到了宝座之上!
冯煦差一点就高声叫出来。
从她看到拓跋濬被几个叔叔拦在后面时,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继承皇位。皇帝虽然再三向大臣们说他是世嫡皇孙,也将几位跃跃欲试想谋得皇位的皇子贬为郡王,表明了立太孙的意图,可他最终也没有真正册立拓跋濬。
拓跋濬年幼,比起几位带过兵打过仗的叔叔势单力薄。而且偏偏在今天,那些一向随侍在皇帝身旁,深知皇帝有意立他为储的大臣们都没有来,再无人替他仗义执言。
可是,宗爱会直接宣布立拓跋余为帝依旧不合常理。
即使拓跋濬没有被册立为太孙,选择立皇子为帝亦不为错,可那样总应该立现在最年长的东平王拓跋翰才对呀!魏国的拓跋皇族,从来都是立长子的!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不是皇位,冯煦最担心的还是拓跋濬,只怕他一时气愤起来反对——在此时,反对肯定是无效的,宗爱手下的内侍已经把持了太极殿,赫连皇后支持拓跋余,大臣们俯首听令,反对的人一定没有好结果。
好在,拓跋濬并没有反对,他随着临淮王拓跋谭、广阳王拓跋建及众臣一同向新帝拓跋余行礼祝贺。
冯煦放下心,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虽然自己盼着拓跋濬继位,但是如果不能也没有什么,自己不会在意。还有姑姑,她之所以一直不赞同拓跋濬,正是不愿意自己与她一样被困在后宫。
很快,新帝改年号为承平;为先帝上谥号为太武皇帝,尊赫连皇后为皇太后;任命宗爱为大司马、大将军、太师、都督中外诸军事,兼任中秘书,加封为冯翊王。
接着,大家又陆续知道,东平王拓跋翰、尚书左仆射兰延、侍中和疋、侍中薛提都已经死了,与皇帝同一夜过世。
听说那天夜里,宗爱打开宫门招东平王拓跋翰和南安王拓跋余及十数位臣子入宫,后来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就死了。
宫里宫外到处传说着宗爱杀死了皇帝,然后杀死了一向与他不和睦的东平王拓跋翰和支持拓跋翰和拓跋濬的大臣,扶持拓跋余当上了皇帝。
29.弑杀的传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