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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夜,两个人彻底决裂,拓跋濬就开始恨自己了。
      冯煦一点也没有疑惑,因为那天晚上,拓跋濬明白自己再不会原谅他,而自己也明白了拓跋濬如今只是帝王,而不是一个人。
      帝王心里有的只是权力和国家,拓跋濬真正爱的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对自己的那点不舍更多的是出于占有。一旦再没有可能,他宁愿毁灭。
      他想毁灭自己。
      冯煦却不怕。
      拓跋濬对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而已,纵是帝王,对于手铸金人被上天选中的皇后也没有什么办法。
      甚至他不敢杀了自己,因为自己是手铸金人上天选中的皇后!
      而且,到了这个时候,冯煦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恨拓跋濬了。年少时的情份已经完全消磨没了,从现在起他只是自己的对手——他认为能困死自己,但是冯煦肯定自己一定会赢在最后。
      她读书,书房里所有的书都读过,有的甚至还读了许多遍;她下棋,自己同自己下,每一次换成对手就会有不同的感受;她踢毽子,与去斤伽罗比赛,看谁的身手更灵活,能踢得最多,踢得最好;她在北宫旁散步,感受清冷的天空与苍凉的大地……
      冯煦就是冯煦,她从不是娇弱的花朵,而是苍劲的青松,耐得住风霜雨雪。
      何况她在宫里宫外都有许多朋友,纵是受到种种限制,可她还是能得到许多的关切,她从不寂寞。
      又一年春天到了,冯皇后照例要办茶会也被内务局驳了回来,“茶会今年就不办了,宫里的用度不很够。”
      南阳大长公主正好来看皇后,立即向着来回话的内侍道:“宫里的用度不够?那都是谁用了去?索性好好查一查,北宫用了多少?”
      冯皇后一向不喜欢奢侈,用度亦少,这是宫里人所共知的事。传话的小内侍涨红了脸,“听说宫外拨来的就不大够。”
      南阳气得笑了,“宫外拨来的就不够,你是说皇上克扣了?来人,给我打!”
      北宫的宫人一向深恨内务局,只是皇后一向不许他们表现出来,现在南阳大长公主吩咐了,立即便同公主带来的几个宫人将小内侍倒着拖下去。
      冯煦就拉住南阳,“你来便来了,又多管什么闲事?”又向下面道:“放了他,不过是个传话的小内侍。”
      宫人们虽然不甘心,却还是松了手。
      南阳就说:“你的脾气未免太好了,连他们也敢欺负到头上!”
      “又何必与宫人们计较呢?”冯煦摇摇头,既然不能与皇上对抗,那么打一个小内侍又有什么意思?
      小内侍急忙给皇后叩头感谢,他虽然小,但也不是什么也不懂,内务局的几个大宦官一向喜欢与皇后作对,但他们也一样忌惮皇后,从不敢当面向皇后回话,也怕得罪了冯皇后被打上一顿,那样只能白白受着,就是被打死了难道还能让皇后赔命?
      如今看,皇后的确很和善,正如许多人传说的那般,他赶紧躬身退出了北宫。
      冯煦看着南阳笑,“不办茶会我们还轻松了呢,有何不好?而且你已经有了新驸马,茶会更没有必要办的。”
      南阳的脸上漾出了止不住的笑意,她自柔然回来,最初并没有能够肆意人生。柔然投降的别部统帅乌朱驾颓再三向皇上和她求亲,按照柔然的习俗,南阳先前丈夫的部落已经归于他,南阳也应该嫁给他。
      出于拉近乌朱驾颓与魏国的关系,拓跋濬也赞同这门亲事的,南阳只得嫁了,然后随着乌朱驾颓居住在北边的草场,一年到头只能回平城住上一两个月。
      前些时候乌朱驾颓病死了,南阳重新获得了自由,这一次她终于嫁了越勒溪——也就是当年她衷情的表哥。
      冯煦差不多是最后知道他们成亲的,拓跋濬对她的封锁就是如此严格,就在成亲的早晨她才知道自己要参加南阳大长公主婚礼。那时她心里就泛起了不安,当初越勒家可是直接把南阳大长公主送出来的信交给了皇上,恐怕南阳还不知道呢。但是看着青庐内南阳发自内心的笑意,她什么也没有说。
      身在幸福中的人便是生气也也不会持久,果然南阳被冯煦一逗不再追究,却挥手让宫人们都下去问:“我再三劝你与皇上和好,可你就是不肯听,究竟发生了什么?”
      冯煦只一笑,“你既然回来了,便陪着我去平城转一转吧。”
      “还是好久以前,我就想带着你出宫到平城到处看看的。”虽然知道冯煦转了话题,但南阳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自己劝不了冯煦,也无力改变皇上的决定,但是能陪着冯煦到处转转总是不错的,“现在倒是平城最美的时候。”
      是啊,所以我很想出去看看。冯煦已经有几年没有出宫了,先前并不想,但是在这个美好的春天,又见到了笑得有如春花般的南阳,她突然动心了。
      换了寻常的衣裳,她们在平城的街道上信步而行,随意看着两旁的商铺以及地上的小摊子,“瞧,青草编的小玩意儿!”

70.因为有他在[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