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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执掌天下的诱惑并不算小,所以拓跋濬明知道他对自己有多不好,还能公然提出来,他算定了自己一定会答应。
      可是冯煦还是没有接那道圣旨,甚至看也没有看上一眼,直接摇头回绝了,“我不答应。”
      这是拓跋濬能想到的最好办法,而且算准了冯煦一定点头,可结果竟然如此,他脸上的红潮猛地退了下去,惨白的面容上双目黑得吓人,有如利剑般地刺向冯煦,“你想怎么样才能同意?”
      其实冯煦并没有想借此要挟拓跋濬,乘人之危的事情她还是不屑做的,既然他们之间已经只有简单地利益交换了,那么买卖双方都要情愿才是,“我不愿意再被束缚,今后只想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回想这些年冯煦被自己困在皇宫里,凄凉孤苦,拓跋濬再清楚不过,如今想起来自己的确亏待了她,但是淡淡的歉意很快就被眼下的急迫的形势冲走了,身后事总要解决,拓跋濬低沉地道:“你以为想过什么日子就过什么日子吗?朕贵为天子尚且不能呢。”
      道理虽然是这样,也许冯煦未必能真正自由自在,可是她不会在拓跋濬面前发誓用心辅佐太子,守护拓跋氏的江山。自己有十年的时间被这个人困住了,而将来的的人生再不想被他束缚,冯煦依旧摇头,并不激烈却十分坚决。
      “那么,你知道朕会怎么办吗?”
      “你可以杀了我。”冯煦丝毫没有犹豫地说。比起手握重权的乙弗浑,拓跋濬想杀自己就容易多了。他就要死了,再没有什么顾忌,赐死皇后算什么?自己原本应该有的权力已经被拓跋濬差不多都夺走了,而且,想来乙弗浑兄妹一定会立即遵从皇命杀了自己陪葬。但是,“我劝你不要那样做,因为我死了,更没有人能制衡乙弗浑兄妹了。”
      拓跋濬以利益诱惑自己,可冯煦也会摆明利益让拓跋濬选择,自己的才干从来不逊于他,只是因为皇权才处于下风,却没有真正败过。
      就要失去皇权的拓跋濬,应该清醒地认识到他再控制不住自己了。
      先前拓跋濬从没想过冯煦会拒绝自己,更没有想过要赐死冯煦,但他也并不在意让冯煦为自己陪葬,甚至突然间想到冯煦会与自己一起死,一起葬在金陵,他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意。煦儿,自己的煦儿,她一辈子,不,永生永世也别想离开自己!
      但是,拓跋濬很快就想明白了,自己果真不能赐死冯煦。
      冯煦是手铸金人吉祥的皇后,宗室和朝臣们可能不会听从自己的乱命杀掉上天选中的皇后,就如当年赫连皇后犯下那样大的错误,自己也依旧只能封她为太皇太后,只能奉养她在北宫里过着尊崇的日子。
      更重要的是,皇后是太子的嫡母,乙弗浑兄妹天生的敌人,而且她还有着聪明的头脑和非凡的才干,正能制衡乙弗浑兄妹。
      虽然朝中也有别人,可是拓跋濬不放心自己的弟弟们,他们也是父亲的儿子,皇位的继承者,为此他一直压制着拓跋新城几兄弟;他也不放心臣子们,就如乙弗浑,他们篡位比拓跋氏家族内部的争权夺势更可怕;所以,他只有留下冯煦,现在的皇后,未来的皇太后,她尊贵的身份就是皇家和太子天然的靠山。
      拓跋濬左右摇摆了一会儿,终于下了决心,轻轻地道:“年轻的皇太后,上天是站在你那边的。”看着冯煦光滑的额头,明亮的眼睛,他心里的恨意更重了,为什么自己就要死了,而她还能如此年轻,如此美丽,如此健康?自己真想将她的年轻、她的美丽、她的健康都带走!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连发怒的力气也没有了,最终只能用一个拉得特别长的尾音表现了他所有的不甘。
      冯煦的脸上平静得连一丝表情都没有,她其实知道自己在冒险,谁知道拓跋濬在最后的时刻会有多疯狂?他完全可能杀人。但是,就算那样,她也要博上一次。她不是拓跋濬,许下的誓言就一定会做到,所以宁肯被杀,也不愿意被困在誓言中。
      这么多年,自己所求的唯有自尊,冯煦永远也不会放弃。
      拓跋濬怔了一会儿,拿着圣旨的手突然落下,圣旨便掉入床边的火盆,绸缎一下子被引燃了,火苗蹿起了老高,他侧头凝神瞧着圣旨烧成了灰烬,“贵为天子又能如何?朕一样有许多左右不了之事!”重新倒在了床上,他喘息了片刻,轻轻地叹道:“如果我们能回到朕刚刚登基的时候,一切该有多好呀!”
      若是要冯煦选,她一定会回到更早的时候,抹去拓跋濬留在自己身上所有的印迹。但是对着就要失去一切的拓跋濬,她没有说出来,只平静地道:“我替你将大家都召回来吧,应该没有多少时间了。”
      对于太子、宗室和臣子们,拓跋濬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但是他依旧疲惫地点了点头,“也好。”到了这个时候,皇上终于明白,自己已经阻止不了皇后,她就要自由了,无论自己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不甘之外,就是无奈。
      拓跋濬看着冯煦离去,襦裙的裙角微微飘起,纤长的身影从容雅致,她依旧还是当年气度不凡的女郎,一如当年他们在鹿苑初次见面。
      自己曾经得到了她,然后又失去了她,而在冯煦心里,自己早已经死了。
      拓跋濬模模糊糊

72.她替他悲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