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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弘自孩提之时便被抱到了北宫自己身边,冯煦不能说对他爱若已出,但她确确实实做到了用心抚养他,教导他,为他付出了极大的心血,希望他能成为比拓跋濬还要优秀的帝王。
      小时候的拓跋弘十分可爱,他稚气的言语和天真的笑脸曾让冯煦忘记了不快的往事,直到拓跋弘听到了传言。
      那时候,冯煦就清楚地知道自己也要失去他了,后来一切果真如此。
      但是,拓跋弘的疏远虽然让她伤心、难过,但是在冯煦心里,她从没有像恨拓跋濬那般恨他,甚至也不很讨厌他,她只是收起了自己的真心。这么多年,她已经学会了保护自己,疼爱自己,毕竟这个世上真正疼她的人差不多没有了——也许还剩下魏母和哥哥,但他们却都需要自己保护呢。
      就比如现在,冯煦早早就猜到了拓跋弘来北宫的目的,但是她不会主动提出帮他。朝政之事与太后又有何关系?
      听着拓跋弘用朱紫之争来比喻他与乙弗浑,冯煦又有些欢喜又有些遗憾,欢喜的是自己为他打下的儒家经史底子究竟还在,遗憾的是他太早离开了自己,没有学会帝王应有的手段。
      无怪拓跋濬走前百般放心不下,他的长子比起他十二岁时相差甚远。
      按说自己也早下了决心不管朝政大事,可是拓跋弘既然来问,冯煦却不忍心不答,便反问道:“朱是正色,紫是间色,你身为帝王自然代表正义,又何必畏惧邪恶呢?”
      “太后,不是我畏惧邪恶,而是乙弗浑太跋扈了,”还是在当太子的时候,拓跋弘就很害怕乙弗浑,他是父皇身边的近臣,时常替父皇向自己传达旨意,查问自己日常读书习武,自己不能得罪了他,那样他会在父皇面前说自己的坏话。姨母悄悄告诉自己,乙弗浑兄妹想要改立拓跋若为太子,一直抵毁自己,父皇若是对自己不满,拓跋若就取代自己了。即位之后,拓跋弘依旧害怕乙弗浑,父皇一死去,他立即掌控了太多的权力,完全压制住了自己,“我的话他不肯听。”
      “你是君,他是臣,”冯煦知道乙弗浑的确过分,但是拓跋弘错的更多,“就比如前两日乙弗浑要杀尚书杨保年、平阳公贾爱仁、南阳公张天度,你完全可以不同意,乙弗浑若是真敢矫诏,你便治他的罪。可是你是怎么做的?你心里不愿意,却点头答应,结果三位忠于你的朝中重臣就被乙弗浑当堂杀掉了!”
      尚书杨保年、平阳公贾爱仁、南阳公张天度三人究竟人品才干如何,被隔离在朝局之外许久的冯煦并不了解,不过听闻他们被乙弗浑矫诏杀掉,她还是派人去问,才知道拓跋弘其实同意了乙弗浑。
      既然有皇上的允许,便不能算是矫诏,皇太后就不能多说什么。
      拓跋弘低下了头,当时他心里很不情愿,但是看到乙弗浑的凶相终于没敢开口反对,只低声道:“现在,乙弗浑在朝中的气势又比之前高了。”
      “那是当然,你放任乙弗浑杀死忠于你的大臣们,谁还敢帮助你?”正如乙弗浑这样心存不轨的权臣不多一样,真正忠耿耿大臣的也只有很少的一些,绝大多数的人都是随风倒伏的草木,三位重臣被乙弗浑杀掉,就足能使得朝中大半的人都倒向乙弗浑。
      还是做太子时,拓跋弘曾无数次想像过登基之后的快意人生,再不必怕父皇废掉他,也不用再小心翼翼行事,甚至他还想像过自己要做许多大事,但现实完全与他想的不同。父皇在皇位上一呼百诺,轻松自如,换了自己倒要整天看乙弗浑的脸色,他也想改变,但就是改变不了。
      拓跋弘便想起了父皇在最后的时候嘱咐自己要尊崇嫡母,当时他还没有懂,但是很快就明白了,如今的形势唯有嫡母能帮自己。
      其实拓跋弘并不愿意到北宫求教太后,幼时在北宫的经历早已经淡漠了,他记得更多的是近几年李贵人的话——据说当年嫡母一直为难生母,又以祖制为名逼死生母,将自己抢到了北宫。而父皇也一向与嫡母十分疏远,他就更就没有必要亲近嫡母了。但是现在,他只能借着献花来北宫问:“太后,我应该怎么办呢?”
      皇上突然对自己换了一张面孔,冯煦多少也猜到了这期中的关窍,拓跋濬非同一般的精明,他料定自己一定会关照拓跋弘,自然会告诉儿子向自己求助。她叹了一声气便道:“虽然你先前错了,但是如今还有机会。我听说丘穆陵多侯去代郡招步六孤丽回平城,步六孤丽可是当年辅佐你父亲登基的大臣,正能协助你抗衡乙弗浑。”
      当年帮助拓跋濬夺取皇位的大臣已经被杀的被杀,病死的病死,能一直到现在还身居高位的人已经不多了,步六孤丽正是一个。他为人好学,忠诚而审慎,先后被封为司徒、侍中,平原王,特别受拓跋濬的重用。拓跋濬过世时,他因为生病在代郡温泉疗养,乙弗浑之所以能专权,也有他不在朝中的原因。
      冯煦相信步六孤丽是忠心皇家的,也相信他有能力阻止乙弗浑专权。
      拓跋濬便失声叫道:“可是招回步六孤丽是乙弗浑的主意啊。”
75.知道不值得[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