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六孤丽竟然被杀了!
而且,大臣们竟然称乙弗浑为太尉!
冯煦的目光落在了拓跋弘身上,先前乙弗浑杀尚书杨保年、平阳公贾爱仁、南阳公张天度三人之后,她就再三告诫他,决不能放任乙弗浑继续杀害忠诚的大臣了。杀害一个忠心的大臣,朝中损失的不只是一个臣子,而是朝堂中所有人的心!
虽然乙弗浑专权,但是只要皇上不同意,他亦不敢对步六孤丽动手,若他真动了,便失去了道义,皇上也好,自己也好,完全可以号令朝野处置乙弗浑,毕竟如今宫中和平城的守卫都在皇家人的手中。就是现在,拓跋子推也跟在皇上的身后,乙弗浑不可能拿刀子逼迫拓跋弘!
但就是这样,步六孤丽还是被杀了,很明显皇上并没有反对,反而乙弗浑又增加了太尉的官职,这可是三公之首啊!从此乙弗浑在朝中、军中有了更强的力量!
冯煦为步六孤丽痛心,他若不是忠心耿耿,怎么能在病中自代郡回平城呢?可怜他为文成帝呕心沥血、尽心尽力助他夺得皇位,又辅佐他十年光阴,却在文成帝亲自确立的嗣君的默许下被杀了。
冯煦更为魏国痛心,先前杨保年、贾爱仁、张天度三人被杀朝中已经有大半臣子转向了乙弗浑;现在步六孤丽被杀,乙弗浑升职,他的势力还会更进一步高涨。此消彼长,反对乙弗浑的势力又一次被压制,皇权受到危害,天下哪里还能平静?
原本文成帝过世之时,乙弗浑虽然势强,但还不至于凌驾于皇权之上。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乙弗浑已经稳稳地站了上风,皇上彻底败了下来。
感觉到太后的目光,拓跋弘更加手足无措,脸变得通红,非但一句话也没有说,反而向后退了一步。
拓跋新成一直立在殿侧,终于再忍不住气上前高声道:“步六孤丽是太武帝留给文成帝的股肱之臣,为魏国立下汗马功劳,他怎么能谋反?”
“就是!”小新成早想开口了,只是因为任了宫廷宿卫不敢随意说话,但现在他一定要支持哥哥,“步六孤丽是带兵攻进皇宫?还是手持利刃向太后和皇上动手?要知道他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又受过重伤,行路都勉强,这样的人自代郡汤泉回来为了谋反?”
刘尼与和其奴也觉得说不过去,可是他们立即喝道:“太后、皇上与大臣们商议事情,你们虽是宗室,可却只是宫中宿卫,怎敢插嘴!”
拓跋皇室之中从不乏兄弟阋墙之事,文成帝对他的弟弟们也不放心,只给他们封了爵位,却没有官职,眼下拓跋新成和小新城贵为皇叔,但职位却远远低于朝中重臣,所以容易被人看轻。冯煦向新成兄弟摆了摆手,却也问:“我也很疑惑步六孤丽怎么谋反?”
刘尼与和其奴便强辩道:“皇上说步六孤丽谋反,他就是谋反!”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拓跋弘身上,可皇上却扎着双手,左右为难地站在殿中,期期艾艾半晌,什么也没有说。
倒是乙弗浑气度沉稳地道:“步六孤丽谋反之事,皇上已经下了旨意,又有史官笔录,再不会错的。”
魏国的史官?冯煦冷冷一笑。文成帝过世之后,她曾将史官所录起居拿来看过,远非她上书所建议的直书其事,不乏文过饰非、掩恶扬善之语。别的尚且不论,只说自己曾经上书奏议之事皆被隐匿,或改为文成帝之意。如今史官记了什么,恐怕都是乙弗浑之意。
“那么史官会怎么记今天谋害太后之事呢?”
这还真是一个难题,但是乙弗浑向来是个能屈能伸的人,他立即跪倒在地,“太后,我一片忠心,绝不可能谋害太后!况且,梁东为皇上身边的宦官,不可能为我所用;就是那几个逆贼,亦都出于宫廷宿卫和卫尉,与我一向疏远,他们都是在嫁祸于我罢了!再则,害死太后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不过是一介外臣,与内宫何干?”
跟来的朝臣们全部都跪了下来,“请太后明鉴!”
比起皇上,乙弗浑的确要强太多,无怪身为君王的还要被臣子所左右,就是自己帮他出谋划策也没能成功。乙弗浑还真是个有本事的呢!便是他的话,冯煦也用心听了,所谓的忠心,所谓的别人嫁祸都是无稽之谈,但是她还是相信了乙弗浑最后一个理由,乙弗浑没有必要害自己。
与其费尽心机来害自己,乙弗浑还不如直接对付皇上,在他还没有能力弑君的时候,也会先去杀忠心的大臣,比如步六孤丽。
而且,乙弗浑的势力一直都在前朝,他还来不及掌控后宫。将数人送进宫中行刺,非对宫中十分了解的人不能,乙弗太妃也做不到。
冯煦差不多可以肯定谋害步六孤丽的正是乙弗浑,但是想杀自己的却未必是他。
虽然冯煦将两件谋杀区分开,但她却不信几乎同时发生的两件事能完全没有关系。世上并没有那么多的巧合,只是她一时难以看透。
现在,自己要做的是抽丝剥茧,寻根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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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无数的委屈[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