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流露出退隐之意是在盛夏之中,然后她果然将朝政之事交给了拓跋弘,自己到方山避暑了。
方山靠着南北交通要道,景色优美,林木极茂,太武帝时就建了皇苑行宫,每每出征前会在这里停留。文成帝时常太后曾到这里休养,再以后便是闲置了。
冯煦还是陪保太后时去过一次方山,可在那里短暂的几天却给她留下了极深的印象,特别是后来她被困北宫之时,曾经设想过如果文成帝逼迫更甚,她便退居方山,在那里终老。
决定与李弈长相厮守之后,冯煦第一个便想到了方山,而李弈便依她的心意在方山买了一处土地。
他们在皇苑之外新建了一处房舍,正如李弈曾经对她描述的那样,冯煦迫不及待地想搬过去了。她对灵泉苑——这是李弈为那里起的名字,十分向往,以致于对住了十年的北宫都不若过去一般的珍爱了。
北宫给了她尊严,但是灵泉苑却代表着她的幸福快乐。
虽然拓跋弘再三挽留,但是冯煦还是看出他眼里的一丝兴奋,自己离开平城,他也就成为真正的帝王了,的确值得高兴,而冯煦也愿意成全他的心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乙弗浑、文成帝,还有现在的皇上,都是酷爱权势的人,以某种角度来看,他们都是一类人。文成帝与乙弗浑在治理国家上能算得上尽心尽力,而拓跋弘,虽然不如他们的才能出众,但经历了失败之后也能跟随自己兢兢业业学习,应该也不至于成为刘子业那样的昏君。
而且,如今朝中所有重要的官职都由忠心而有才能的人担任,便是拓跋弘有什么不足之处,他们也都能劝谏,冯煦完全可以放心。
所以,冯煦安心地走了。皇权于她并不算什么,若不是因为天然立场不同,乙弗浑当权自己无法再以太后为立身之本,冯煦其实也可以容忍乙弗浑的。
拓跋弘终究是长大了,他带着文武百官亲自将冯煦送到了方山皇苑,一路上骑马伴在冯煦的车旁,再三道:“母后,我会时常来方山问安,并且禀报朝中的大事,请母后定夺。”
皇上毕竟还没有成年,冯煦倒不好回绝,“方山虽然不远,但也不近,你不必时常过来,若是真有难以定夺的大事,便遣人来,我自然会知无不言。”
到了皇苑,拓跋弘也极尽孝心,用心查看太后的饮食、起居,又谋划自平城送来大批物件,只恐方山有何不便之处。
冯煦当晚便在方山设宴款待皇上和群臣,宴上对皇上殷殷道:“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是先帝将你立为太子后便把你送到北宫,在我身边六年多,母子间的情分再不能变。如今你正与先帝登基之时同龄,也应该如先帝一般担起魏国的重任。自乙弗浑伏诛,魏国朝局平稳,国泰安安,更有南部数州平安归顺,诸国朝贺,当此之时,正是励精图治,光大魏国之机,你也正能成为一代伟大的帝王!”
太后又叮嘱群臣,“皇上虽然聪敏,但尚且年少,诸位都是魏国的能臣,如今我与皇上将你们简拨出来,便是信任你们,相信你们的才能。源贺、高允诸位皆几代老臣,品格超群,老成持重,新成、定国几个学识出众,年少有为,既然朝中君主圣明,臣子忠心,从今之后我便不再临朝称制,便请大家全力辅佐皇上,保家国平安康泰!”
一时之间,母子情深,君臣相得。
宴罢,拓跋新成留下,看着冯煦道:“你倒是果决,说退便退了出来,一点也不恋栈。”
冯煦不再临朝称制,自然是会知过拓跋新成,但是她如此迅速地离开北宫还是很出拓跋新城意料的。而且,他的不舍,冯煦也同样有,只是,“我既然不想揽权,还不若早些放手,也免得他心里疑惑。”
这个他是谁拓跋新城很清楚,便也评论道:“看似聪明,其实心里糊涂。你若真想揽权,先借乙弗浑之势废掉他,立一个幼君,再除乙弗浑,魏国岂不全在你的手中了?眼下你退出朝廷,再有大事,又有谁能帮他定夺?”
“所以,新成,以后你们的责任就更重了。”
“可惜我们的才干都比不了你。”拓跋新成便笑道:“不过你放心,我们几个人都会尽心尽力,而且,毕竟有什么难处,也可以来请你帮忙。”
冯煦摇摇头,“别人不清楚没什么,你总该明白的,我果真放手了。”
拓跋新成便叹了一声气,“女人与男人
99.文成元皇后[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