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弘被群臣的谏言逼得一动不能动,屈辱之感再一次涌上心头,从登基开始他已经几次体味到的屈辱:乙弗浑专权跋扈,自己不敢反驳;太后一心自保,自己再三恳求她帮助;拓跋新成等人处处以家国大义来掣肘……
可是,自己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少年天子了!
自己已经成年,几年的运筹,一举除掉了太后的亲信,皇权在握,哪里还会轻易被束缚?
不能改变太子的名字,不过是一时之事。对于立太子,拓跋弘早已经定好了对策,几天后他会册立皇后,然后依父皇之例将太子交给皇后抚养,再次架空太后。
再接下来,太子能不能活下来还不可知呢,何况一个名字?
想到这里,拓跋弘阴沉着脸道:“既然大家都觉得‘宏字不错,那就这样吧。初十日,太华殿手铸金人封后!”然后他冷冷地向太后一笑,“母后,初十的时候,一定带着太子来观礼呀!”
冯煦温和地一笑,“皇上册立皇后,我自然要带太子前来观礼。”又向群臣们点头,“太子年幼,我便与太子先回北宫了。”拓跋弘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冯煦完全清楚,既然他要重开手铸金人,自己也不必反驳。
手铸金人,成功很难,但失败却容易。
初十日,太华殿内举行手铸金人。
冯煦看着似曾相训的情景,目光便落向了殿堂一角,当时李弈便站在那里为自己唱起了歌谣,可是现在却换了陌生的面孔。
从那一日后,冯煦很少想到李弈,她不敢想,因为她的心太痛了,就如现在,她紧紧地握住拳,让指甲嵌入了肉中,却还是没有用处。
突然,一只肉乎乎的小手攀了上来,宏儿坐了一会儿便不耐烦,要扶着自己的手站起来。冯煦轻轻地帮了一把,他就站在自己的怀里,双手环着自己的脖子,小小的脑袋贴着自己的脸,看着殿内的炉火张大了眼睛。
“那是火,”冯煦轻声地告诉他,“放入锅中的是金块……”她揽住怀里的小人,一片爱意压下了心中的伤痛。李弈一直告诉自己,人不只要活下去,而且还要快乐地活下去!大约他知道自己不能,所以便将宏儿留给自己。有了宏儿,自己就能熬过一切伤痛,坚强地活下去,而且还能感觉到幸福!
流光溢彩的金汁自炉火上送到了妃嫔们的面前,手铸金人开始了。
拓跋弘一定以为参加的人越多,成功手铸金人的可能越大,所以他派出了三个人,封昭仪、韩贵人、孟椒房。眼下三位皇妃在殿内一字排开,正将金汁倒入陶范中,个个满怀憧憬。
去斤伽罗立在冯煦身后,只怕太后抱不住淘气的宏儿,上前一步帮忙扶着宏儿,此时便悄声问:“如果三个位皇妃都铸成金人,那么皇上会怎么样,立三位皇后?”
其实朝臣们自然早想到这个问题,也曾上奏反对,只不过皇上一力坚持,大家再想到手铸金人完全由上天决定,也就听之任之了。
不过,冯煦知道,“不会有人成功的。”
话音方落,封昭仪面前的陶范“啪”地一声裂开了,里面的金汁四散迸出,封昭仪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勺子脱手而出,里面的金汁扬出一道金色的花雨——也不知道封昭仪是不是故意的,那道花雨落向了韩贵人和孟椒房的方向。
融化的金子有多烫,曾经手铸金人的冯煦大约能猜到,当年她只是站在一旁便感觉到金汁散发着灼人的热气。现在看着三个女子在殿内如疯如癫的举止,怜悯地摇了摇头,起身抱着宏儿回了北宫。
跟在后面的抱嶷轻声笑着,“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去斤伽罗也笑了起来,“封昭仪一定是故意的!当然,如果韩贵人和孟椒房失败了,也会一样不让别人成功。”
就是这样,所以结果或者是册立三位皇后,或者是一位也不册立,无论哪一样都不会威胁到太后的地位。
不过,回到北宫后,冯煦立即就招集几个心腹,“安排今夜的行刺吧。”
“都安排好了,请太后放心!”
就在当天的夜里,有刺客潜入了北宫,意图谋害才被册立数日的太子。好
120.我真的没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