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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风流韵事(三)[1/2页]

冷雨霖霖[民国] 荻秋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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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的风吹在脸上,温温的,脸还是一样的红,很怕遇见熟人,看了还不知她做了什么亏心事。
      街角一声刺耳的“吱嘎”,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撞倒一个人力车夫,连后面拉着的车都翻了,又是不尽扯皮的事情。
      被那撞着的一声惊得心中一个激灵,程昊霖十几岁纳妾的时候,冷伊才多大?王依才多大?那个妾根本不可能是王依。突然像得了大赦似的,却又不明白这轻松的由来,王依依旧做过别人的妾,而程昊霖依旧有过妾,他俩依旧有过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冷伊自己在程昊霖的眼里,也还是极有可能是那个纠缠许久的王依……
      那边车夫和下了车的司机推搡起来,这车夫一瘸一拐的,动作却甚是激烈,走近了才看清他的车中间裂了一道,成了错开的两半。
      司机一看也不是好惹的,被推了两把之后抬腿就是一脚,那车夫直接摔在了自己的车上。
      轿车油光乌亮的外壳,昭示里头坐着的不是一般的人,素来喜爱围观的人也只是围了一个很大的圈,不敢近前。车窗玻璃里的帘子拉得不太妥帖,有一条小缝,冷伊只瞥了两眼,就发现于鸿坐在里面。
      自从在程家寿宴上露了脸,“金陵佳丽蒋芙雪,与终赛特邀的冷伊小姐”成了一个固定的搭配,如一双手套,成了小聚舞会上必要请的人。
      冷伊原本只是鬼使神差的答应了蒋芙雪在终赛伴奏,许是为了也体会一下那聚集的灯光——远远亮过学校小礼堂的灯;又许是闲着也是闲着,学校没什么课,在家也闲不住;或许,也知道她凭着这个跻身金陵上流交际圈,于是自己也有那么一点点不甘,自己也想尝试……然而这几乎两天一场的聚会却让冷伊有些招架不住。
      夜夜笙歌,声声孤寂。冷伊在那丛丛的人群中更觉孤单。
      出场时,必是她俩一起,待演完一曲《雨霖铃》,蒋芙雪便早已被湮没在厅里攒动的人群里,独留冷伊立在古琴背后,应付着前来夸赞的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渐渐,冷伊也学会了那挂在嘴角不会掉的笑,只是在离了那豪宅之后,便恨不得这辈子再也不要笑。
      原本只是想看看,看过才知道,这是上了贼船,想下也下不来。
      那琉璃灯下的幢幢人影逐渐变得飘忽,他们是真的,对冷伊来说却是假的;那些围绕着她们的年轻公子哥,说出来都是这个部长家的次子,那个老板的长子,到后来冷伊看着蒋芙雪,或是旁的哪家小姐对着他们的神情,都猜得出来,哪些是已经结了婚的,哪些是订了婚的,哪些虽是没有定下却只是来寻乐子的,甚至那些口口声声缺个好亲事的公子,面对蒋芙雪的时候仍旧露出寻乐子的调笑。
      冷伊想,这便是蒋芙雪一开始参加金陵佳丽评选的初衷——一张踏入舞会的门票,甚至更多,成为舞会的焦点,然而又有什么用呢?她们只是这舞会里的伶人,是朵年轻或是不太年轻时候值得多看几眼的冰花,却没法带回家,没法儿长长久久的守着,只是天寒地冻时节的一个调剂,转眼就消散的,或是不再留恋时便可弃之窗外的。
      蒋芙雪带着笑,如蝴蝶般轻盈地翩跹着,混乱与暧昧的大厅里,冷伊看到过有人的胳膊揽过她的腰,于是就记住那张脸,离得远远的;冷伊也看到过她和某位男士单独立在门廊里,两人相谈甚欢直至耳语,于是也记下这个人的脸,待他同自己套近乎时便言简意赅地答完,笑着看他离开。
      对蒋芙雪热衷的这一切,冷伊只感到阵阵恶寒,愈加地躲在舞厅的一角,或是巨大楼梯圆润的阴影里,一遍遍回味程昊霖冷冷的告诫:我不想你步王依的后尘,你知道她是怎么沦落的吗?
      一个家境平平的女孩子,遇见个心肠好的富贵公子,得终成眷属,她就是街头巷尾走运的佳话;遇见个心肠坏的富贵公子,遭始乱终弃,她就是茶余饭后堕落的谈资。似乎身为女子,该为所有的事情负责。也的确,自己选的,得自己扛。
      于是冷伊能够辨别,至少这舞厅里肥头大耳、心术不正如苍蝇般围绕着年轻女子的,大多不是那个心肠好的,可是其他的呢?比如于鸿?
      那天在鼓楼公园旁的街角,他坐着的汽车撞了那个车夫,就冷伊从那边上过的几分钟,只看到车夫与司机的推搡变成了拳打脚踢,瘸着的车夫自然不是对手,连连摔倒在自己坏成两半的车上,她在远处又待了片刻,直到来了两个巡警,驱赶掉周围围观的人,她便转身回了家,那时她也没有看到于鸿从车上下来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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