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爱情火花
在春天身上曾经擦燃过一朵爱的真情火花。
她对金铂说：“先生，初恋是人生最早，也是最真挚、最纯洁的爱情萌芽。初中同学陈阵的那封短信就是他对我初恋的表达。可惜，那时我太幼稚了，明明心里喜欢他，因为怕被老师和家长认为我俩早恋，就躲避他，不敢跟他接近，把那弥足珍贵的短信焚烧了。上中专期间，恰恰因为我认识的男生远远比不过陈阵，所以我拒绝跟所有男生交往。在我工作以后，真正让我动情，印象深刻的初恋发生过，但是没有燃起爱情的火焰就熄灭了。那只是短暂的一瞬间，初恋的火花涤忽一闪，又鬼火般熄灭了。但是那情节总是历历在目，在我的心里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我夜大学同学都是二、三十岁在职的年轻人，有的已婚，有的未婚。他们未必都聪明，但是都好学，有上进心。课程安排在平时的晚上或者周六日的白天。最初，大家上课来下课走，互不熟悉，互不关心。幸亏有个好班长，他利用节假日组织同学们搞联欢、大合唱、郊游，增进了感情，彼此熟悉起来。渐渐地打破了男女界限，有人恋爱了，也有人发生了婚外情。
班长叫李志清，还兼着当代文学课代表。他个子高，形象好，衣着整洁合体，总是新潮的款式，头发梳理得纹丝不乱，堪称一表人才。他比我们都大，举止潇洒，显得成熟，颇有周润发般的“大哥大”气派。李志清喜欢显山露水，有点事就利用课前几分钟讲一阵子。他语言诙谐幽默，常把大伙儿逗得哄堂大笑。他在一个局的办公室工作，自诩是局长的编外秘书，经常给局长写报告。于是，同学们赠送外号“局大秘”。
有一次上课前，局大秘发作业，在我的作业本里夹了一张折叠的信纸。那是一首自由体情诗。时间久远记不太清了，大意是赞美我：“目若星辰，娇容如花。身姿卓然，亭亭玉立”……什么“灯火阑珊处，依稀窈窕女”……还有“藏之深闺未人识，一朝露面惊四邻”云云……诗的末尾明确表示希望跟我“交朋友”。那时我刚过22岁，已经拿下会计学本科文凭，计划再用三年时间拿下中文本科文凭，根本没有谈恋爱的心理准备。可是，那首赞美我的情诗，就像突然窜出的一束火苗，烧得我面红耳赤，心跳不止。李志清的座位在我的侧后方。上课铃声响了，我侧脸偷看他，他的眼睛正向我喷射着爱慕的火焰。我心跳加速，有羞涩和愉悦的晕眩之感。这是我平生第一次产生恋爱的美好感觉，也是第一次在课堂上神不守舍。上课期间，我情不自禁地几次扭头偷看他，每次目光交接都擦燃出灼热的火花。我能感觉到自己砰砰的心跳，脸颊像着火一样在燃烧……
其实，刚上中专时，我的书桌里经常发现情书、情诗，甚至还有糖果、手链之类的礼物。班上的那些男生比我初中同学陈阵差得远，没有一个好学上进、品行优秀的，我当然看不上。所以我既不看内容，也不看署名，总是站起身来，一边将那些信纸慢慢撕，一边若无其事往教室前面走，然后把礼物投进纸篓里，再把碎纸屑缓缓撒进去。我不羞不恼，不动声色，一般同学不会发现什么。对送信送礼物的人来说，肯定看得一清二楚。这么做很见效，几次之后，这类书信和礼物
就不见了。
这一次的心情截然不同，可能是岁数大了，有了与异往的潜在需求。也许他的良好形象和举止做派符合我的心理目标。在我看来，他是我班形象最好，最有风度，也是最成熟的男生。我知道，他比我大好多，估计有三十多了，我不在乎。我爸比我妈大8岁呢。我很自信，因为我是班上最漂亮，学习成绩最好的女生……
鬼迷心窍一般，我沉浸在幻想之中。心想，我俩郎才女貌，都爱好文学，这可能是命运对我的眷顾吧？我幻想着，与他在花前月下讨论红楼梦，吟唐诗宋词，读托尔斯泰、巴尔扎克，谈普希金、歌德……坐在课堂上，没听见老师讲些什么，只知道我身后有一双火热的眼睛在欣赏我，有一颗沸腾的心在追求我……我有点飘飘然，腾云驾雾似的感受着被爱的幸福。
我的同桌刘英莉发现我总回头，悄声问我怎么回事。我把她当大姐，信任她，就把纸条塞进她的手里。她看后不动声色，在后面写了一句话，又把纸条塞回我的手里。上面写着：“别信他。别离开我，放学后跟我走”。看到这几个字，仿佛兜头一瓢冷水，把我刚刚燃起的初恋火苗扑灭了。我心里很慌乱，心情的落差太大了。我感觉六神无主，产生对李志清的胡思乱想，做各种各样的猜想。课堂上我不方便问刘英莉，更不敢往后看。刚刚心情愉悦跟吃了蜜糖似的，这会儿嘴里发苦，手心冰凉，心乱如麻。我仿佛处在似睡似醒，令人糟心的梦境中，老师讲些什么我一点也没听进去……
课间，我不离座位，低头看书。刘英莉不跟我说话，但是一步也不离开我。放学时，我跟随刘英莉快速下楼，骑上自行车飞快离开学校。拐进居民区，来到一座小花园，我俩刚一坐下，刘英莉就咯咯地笑了起来。她告诉我说：“几个月前我也收到过局大秘的情诗，一样夸耀我美貌、成熟，想跟我做朋友，邀请我吃饭。我早知道他是有妇之夫。所谓做朋友，实质是做情人。我也知道他浪漫，但是人不错。我心想，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做朋友，随意聊聊有何不可？我就应约了。他在一家私家菜馆请我。吃饭时我问他，你跟老婆关系不好吗？他说我俩是发小，感情极好，牢不可破。我说，那你为什么还要偷香窃玉？他说，别这么说。我一不偷二不窃，真心诚意交朋友！喜欢跟我交往，我会真诚相待，不愿交往，决不勉强。我跟老婆属于‘开放型婚姻。我俩约定，‘对内讲团结，对外讲自由。团结是指‘婚姻稳定，不离不弃。自由是指‘性的解放，彼此支持。他朝我笑，问我，‘你明白了吗？我很吃惊，却装幼稚，对他说，‘不明白。他又说，‘我们是丁克家庭，不要孩子，尽情享乐。然后问我，‘难道你不喜欢自由，不喜欢享乐吗？我说，‘有了孩子，婚姻更完美，家庭更幸福，这跟自由不矛盾。他说，‘你别偷换概念。我强调的是忄生自由和忄生快乐，没说有了孩子就不自由了，也不是说只有丁克家庭最快乐。”
刘英莉还说：“关于忄生自由的事，李志清解释说，‘一切忄生的禁忌都是人为的作茧自缚，都是统治者束缚被统治者的枷锁。他给我打个比方，假设我和你存活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一小时后一颗巨大的流星撞击地球，全人类一起毁灭。那么，是抓紧享受忄生爱，在快乐中死去好呢？还是甘受道德枷锁束缚，在恐惧中等待死亡好？他郎朗笑道，‘最明智的选择当然应该充分利用这短暂时刻，尽情享受忄生爱的快乐！他的话，我很难反驳。但是又摇头表示怀疑。他说，‘在这种情况下，难道还有必要顾忌法律约束和道德规范吗？我笑着对他说，‘死到临头，谁还有心思做那种事呀？他说，‘这只能说明，多数人不理智、不坚强。与其在恐惧中迎接死亡，不如在人类最高级的快乐中获得永恒。难道不对吗？”
刘英莉对我说：“我辩不过他。你聪明。你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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