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老公其人
今年春节有7天长假，春天决定按照天海的老例儿，初二上午跟金铭一起回娘家，吃完午饭就叫他自己回去。她想在娘家歇满长假。这期间，她要给父母下点毛毛雨。
金铂心里想，所谓“下毛毛雨”，意味着要向她父母渗透金铭的生理状况和离婚的打算。他问春天：“你心里有谱了？”她说：“此前我专门给刘英莉打了电话。简单说了几句，她要我去她家，因为孩子才两岁，怕外面冷。那天张琨不在家，女儿睡着了，我俩在她家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她一边听我哭诉一边替我擦眼泪。我把三年的委屈毫不保留地向她倾诉。金铭的生理缺陷，房事表现和我对生育的渴望都真实地说了出来。刘英莉听了十分震惊。她也哭了，埋怨我不早告诉她。我说，要不是发现那张隐瞒了三月之久的化验单，我还抱着怀孕生孩子的一线希望，会继续忍耐下去。英莉说，真没想到，看他高高大大、一表人才，居然是个外强中干的‘糠萝卜，中看不中用啊！岚岚，既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在一起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呢？既不能让你享受床笫之欢，也不能让你怀孕生孩子，维持这样的婚姻不是守活寡吗？刘英莉抓住我的手，两只泪眼盯着我，郑重其事地给我出主意说，‘岚岚，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下决心跟他离婚，凭你的条件，窈窕淑女，桃花盛开，聪明能干，人品又好，离婚理由正当，不愁找不到好男人。二是，干脆不要孩子了，丁克家庭也没什么不好。既然你也舍不得这个家，你可取金铭形象好、挣钱多、对你百依百顺的长处，维持跟他的婚姻关系。另外，你在熟悉的人群中，或者上网聊天，找个情投意合的情人，享受男欢女爱的生活……她看我只哭不答应她，又说，‘你别太守旧太仁慈了。告诉你，委屈不能求全。求全就得豁出去。他的化验结果不是一直瞒着你吗？你找个情人也瞒着他，这样你俩谁也不欠谁的。哼！就是他知道了也不敢闹。敢闹，就跟他离婚！对你来说，只有这两种选择。只要你能下定决心，这两种选择，凭姐姐的人脉关系，都能帮你解决。”
金铂问春天：“你怎么回答刘英莉的？”“我告诉刘英莉，你所说的，理论上没错，实践上我办不到！前者，一闹离婚准露馅，金铭这辈子就算完了。同时，也毁了我公公婆婆，我于心不忍；后者，找情人，我既没那贼心也没那贼胆，搞不好没吃到羊肉反惹一身骚。就算遇到我满意的人，他要是有妇之夫，我岂不成了祸害人家家庭的第三者？他要是单身，跟我真的好上了，人家要我离婚嫁给他怎么办？”刘英莉“嗨”了一声，批评我说：“有你这样的吗？又想吃鱼，又怕鱼腥，还怕刺儿扎，那怎么行啊？你的思想太保守了。你这纯粹是画地为牢，作茧自缚！你不挣脱无性婚姻的束缚，又不想找情人，就永远享受不到姓爱的快乐，更谈不上生孩子当妈妈了。何况赵金铭那么腼腆木讷，缺乏情趣，跟他一起生活，钱再多，有啥意思啊！”
刘英莉进一步出主意说：“听姐姐话，听我安排，权当来一次‘三米台跳水，眼一闭往下跳，湿湿身，试试水，练练胆儿。明白我的意思吗？你跟我去局大秘家，见见他两口子，见他一人也行。你亲身感受一下什么叫男人，你就会懂得什么叫‘忄生福了。你放心，人家局大秘两口子人品没得说，感情好着呢，绝对闹不出家庭矛盾来。再说了，想当年人家局大秘是真心喜欢你。他条件高着呢，不是随便什么女人他都看得上……岚岚，成不成的没关系，别死心眼了！你重温一下多年前初恋的旧梦不是也挺好吗？”
春天不好意思地对金铂说：“先生，我知道刘英莉是为我好，可是我就是接受不了。气得她直骂我，‘你简直就是个缺情少趣没有灵魂的芭比娃娃！你既不想离婚，又不想找情人，要干嘛？是继续守活寡，还是想寻死上吊？”
其实，刘英莉的主意正是金铂想过的，只是他不好意思说出来。所以他连声说：“是啊，是啊，刘英莉给你出的主意有一定道理，你可以考虑！”春天苦笑，摇头说：“先生，性格决定命运。我不是没想过，我思来想去，就是对金铭下不了那狠心，对自己下不了那决心啊！”金铂继续问：“那么，春节期间，跟你父母说了他的情况和化验单的事了吗？”“嗨，别提了！爸妈总夸金铭好。夸他长得好，脾气好，懂礼貌，有本事，挣钱多，还知道孝顺……说我命好，还摊上了这么好的公公婆婆……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贸然说出化验单的事，提出跟金铭离婚的想法，对爸妈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肯定受不了。春节是个喜庆日子，父母都是老观念，总说自打我嫁给金铭，咱家就转了运，生活一天比一天好，特别是住上了这么好的新楼房……我思前想后，犹豫再三也没敢说。
更没想到的是，初四那天一大早，金铭打了辆出租车来了。他带来4瓶好酒和好些贵重礼物来看我爸妈。其中有一盒海参，标价两千多。这么贵的东西，我公公婆婆都舍不得吃。我判断，这些贵重食品肯定是我婆婆亲自采买的……我爸妈拿这姑爷当贵客，烧得都坐不住了。叫我爸冲茶陪他说话，要我下厨帮她做饭。我说，还不到10点，你急什么呀？妈说：‘得给我姑爷做好吃的，冰箱里还有条新鲜黄花鱼、一只散养鸡，都得先拿出来化冻，香菇木耳黄花菜都得提前泡上……哎吆歪！我这里发愁甩不出去，她那里把他当成香饽饽，恨不得供起来……不管怎样，大春节的，他来看我爸妈，他俩高兴，我也不该冷落他。我对妈说，‘你什么也不用做，就做韭菜馅合子吧，他就喜欢吃那口。妈妈说，‘那好办，有现成的下酒菜，叫他先陪你爸爸喝两盅。做合子好办，你去买韭菜，别的东西家里都有，我这就准备……我担心两个老实人没话找话说，准尴尬。再说了，叫他俩喝酒，岂不是越喝越亲吗？干脆我带他去菜市场买韭菜吧。春节初三已过，菜市场上熙熙攘攘，人们都穿着节日新装。我俩不管走在路上还是穿梭于摊位之间，不断有人驻足投来欣赏的目光。我明白，我俩穿的都是婆婆亲自挑选的高档名牌服装。他尽显绅士风度，我更显淑女形象，我俩在一起不算绝配，起码养眼。我心想，可惜呀！他外表鲜亮，中看不中用，是个‘糠萝卜……”
“中午，我妈包合子，我来烙。金铭也来了‘眼力价，拿着盘子把新烙出来的合子端到我爸爸面前叫他趁热吃，妈妈叫他跟我爸一块吃，他说等着跟妈妈一起吃……我心里话，你还真会装。在自己家，从来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哪懂得照顾别人啊？肯定是我婆婆在家再三嘱咐他，教给他应该怎么说怎么做。”
金铂跟春天开玩笑说：“就算是表演，演得像也行啊！”“可不，我爸妈还真把他当成人物了！午饭后，我问他，你什么时候回去？先生啊，他居然说：‘妈说了，叫我陪你在这儿多住几天，跟你一块儿回去。妈叫我歇歇脑子，多干活。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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