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虚拟世界
春天的“难言之隐”已经撩起裙裾一角，金铂预感到下面可能发生非常之事。
春天解释说：“先生，借助这虚拟的网络世界，我向您坦白自己的，并且请您理解我，指导我……世间一切事件的真实存在，都是由若干偶然事件串联而成的。过程中的任何一个环节发生变化，都可能造成最终结果的巨大差异。我要是没有严重骨折回家疗养，或者是由我的老公、妈妈、婆婆中的任何一人护理我，比如说，早一年骨折，那时我公公还没退休，我敢肯定，退休在家的婆婆准会像母亲一样无微不至照顾我。那样的话，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了。再比如说，我摔断的腿不是那么严重，我可以自理清洁……当然了，最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我老公的身体状况，这是最根本的原因。否则，我敢说，无论出现什么情况，肯定不会发生‘超乎常理的事情……先生，您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之所以在前面给您讲述了那么多故事，就是想让您对我有一个全面、真实的了解。让您知道，后来发生的一切，都是有前因才有后果，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
金铂相信春天质朴的动机，知道她讲述自己的并不轻松。她强调“根源”，实质上是想为后来发生的事情做“辩护依据”。强调已经发生的事情属于“凡是现实的都是合理的”。因为有此“根源”存在，若干偶然件的叠加，造成了普遍必然性结果。好像是说，谁处在她的位置上，都会跟她一样。
金铂不想让她太过压抑，故意转换话题问她：“既然你婆婆帮不了你，你母亲不是也退休了吗？”春天说：“先生啊！女人生孩子或者重病住院，谁不愿意让妈妈照顾呀！我住院期间，爸妈多次来看我。出院后的第一个星期六，爸妈带着好多吃的来到我家。他看我整条腿裹着石膏躺在床上，不时抹眼泪，要天天来照顾我。可是父母家离我家很远，需要倒两次公交车，走一趟近两个小时。大热天的，她又有病，我不落忍。再说了，我爸爸一辈子都离不开我妈，不要说做饭，连煮个鸡蛋都没干过。他还在上班，不能让我妈为了照顾我，把他扔下不管。我告诉我妈说，公公做饭，婆婆送饭，单位派了护理，金铭也能帮我，我照顾自己能行。我忍着疼痛，架着拐走给她看，转动轮椅进厕所再转出来。我也隐瞒了金铭出差，公公接替他伺候我。妈妈算是放心了。她每星期给我送一次鸡汤、排骨，说是能补钙，有利于‘接骨……”
春天的解释合乎情理。在这个家庭里，婆婆指望不上，妈妈来不了，老公出差，公公伺候儿媳妇，也算是勉为其难责无旁贷了。春天沉默了，看来她依旧难以启齿……
金铂转移话题问她：“你公公做饭好吃吗？”春天轻松了，又活跃起了。她说：“嘿！倍儿棒！我公公退休前就喜欢帮我婆婆做饭，退休后更加喜欢烹饪了。他不怕麻烦，参照菜谱炖肉、熬鱼、包饺子、蒸包子，手擀面，甚至自己发面炸油条，灌香肠，腌咸菜。说实话，他比我婆婆做得好多了。可是，我婆婆擅长品尝。她挑剔我公公做的菜，什么咸啦，淡啦，味精多啦、少啦，火候重啦、轻啦，什么菜必须开水焯冷水浸，什么菜只能急火爆炒……我心里暗自好笑，婆婆是
嘴把式。可是公公挺信服她，虚心采纳她的意见，不断改进厨艺。”
春天继续说：“我公公心态好，拿得起放得下。退休不久，曾经有位处长来家串门，先是说一些小道消息，又发了一通牢骚，接着拿出一封信要他签名。我公公当即回绝了，并且告诉他：‘这种事谁有意见可以自己向上反应，我绝不参与联名上书……那人灰溜溜地走了。他生气地我们说：‘这人真没劲！在台上时，他最会吹捧领导、唱高调。退下来了，现了原形，嫌分给他的礼品不如别人的好，去找办事员换……这不，又嫌退休待遇低了，跟在职的比吃了大亏，要拉人签名要求增加补贴……我公公气愤地说：‘退下来了，明明比普通百姓待遇高得多，还不知足，要联名上书，纯粹是添乱。”
春天夸奖她公公兴趣正浓。突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她对金铂说：“先生，对不起，有个电话……”金铂恰好要遵夫人之命去超市买东西，便跟他拜拜，下了线。
跟春天的公公比较，金铂的读书爱好是另一番景象。大学时代停课期间，他也学过马列毛的著作，阅读过鲁迅全集。他更喜欢阅读世界名著，诸如托尔斯泰的三大巨著、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莎士比亚的著名戏剧等等。退休前他是科研处长还有兼课，精力投入在工作和教学上。58岁时不能竞聘连任了，他以徒有虚名的“调研员”身份“在职养老”。工作压力解除了，时间富裕了，他开始埋头看小说，算是对自己兴趣爱好的补偿。由于改开之后，出版发行了大量言情小说，他一猛子扎了进去。诸如中国古代被称为的《金瓶梅》，英国作家劳伦斯的《查泰来夫人的情人》，捷克作家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以及rb作家村上春树和渡边淳一等人的书籍。还有中国当代著名作家贾平凹有争议的小说《废都》。
一年前金铂退休了。经济上没有负担，精神上彻底解放，清闲度日，时光悠悠，必须自寻其乐。开始，他无所事事，像个衣食无忧的老农仰卧在温暖的干草堆里享受冬天温暖的阳光，感觉十分惬意。为了打发时光，他买来大批光盘，天天看中国和外国的电视连续剧。有的故事情节曲折生动，耐人寻味。有的粗制滥造荒诞离奇，令他生气。他经常陷入怪圈，剧情悬念迭起，悲喜交替，没完没了，他一边看一边挑毛病，甚至骂编剧导演是“弱智”，把观众当“白痴”……余娜数落他：“什么事都爱追根问底！”“什么事都喜欢当做学术问题探讨！”“什么事都离不开你的逻辑推理！我看你才是‘弱智‘白痴呢！”金铂冷静下来承认：“是，是，是，我是职业病，性格使然……”
余娜说：“老公啊，别较真儿，你就当看个热闹，何必当真！”他想想也是，好吧，不当真，斜躺在沙发上看热闹，不入脑，不往心里去，果然不生气了。可是，看着看着两眼迷瞪了，小呼噜打上了，昏昏然睡着了……夫人回家看到这种情况，着急了，生气了。挖苦他：“沙发成了你的二奶，电视变成你的小三。不锻炼，不干活，再这样下去，离‘老年痴呆不远了！”他为自己辩解说：“谁叫大老婆天天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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