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罢聊
春天的这些话，金铂虽有预料，却依然震惊。春天已经不是几个月前网上邂逅的清纯哀怨的少妇了。她已经脱胎换骨变得成熟，已经有自己独特的伦理观念。春天想把这种畸形的公媳关系永久保持下去，以与金铭的婚姻为名，掩盖其与公公的情侣之实。长此以往，这怎么行呢？
金铂知道，这与他给予春天的“启蒙教育”有关。可是，她也太冒进了吧？这让他想起夫人的话，“一旦‘心血来潮，自设的‘红线就会像云烟一样不驱自散……”是啊，“红线”是她自我约束的“精神警戒綫”。心血来潮时能起作用吗？春天对公公的拥抱亲吻绝非朋友间的礼节表达。因为她需要公公“补偿”她生理上的需要。这就意味着她对公公的“亲情”已经转化为“爱情”……金铂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必须严肃“告诫”她。
于是，金铂给春天留言：
“春天，我俩已经是无话不说的忘年交好友了。恕我直言相告：你所设置的‘红线，是你决心坚守的‘警戒綫，还是欺骗自己的‘遮羞布？你真能做到吗？我怀疑！”
“对于这种爱情与婚姻的分离，又是发生在你与公公之间，尽管我说过，它既不违法，也不危害社会，鉴于你老公的实际情况，发生在你身上合乎情理。但是，这样做肯定违背世俗道德，那就注定你要在黑暗中生活。你能保证对内对外永远不暴露吗？你能长期承受这种违规偷情的心理压力吗？而一旦暴露，后果极为严重，你考虑过吗？”
金铂的这段留言刚刚发出，春天就出现了。她好像一直守候在电脑旁，只是隐身而已。她没有犹豫，直接打字反驳：“先生啊！有什么不能承受的呢？我现在对谁也不感到愧疚，没有心理压力。况且没人会知道我们的事。所以我很坦然！”春天说出这样的话，让金铂感觉不快。对她说：“看来，只要有了你公公对你的‘补偿，你的整个生活就算圆满了，是这样吗？”“可以这样说。我们的感情是真挚的！他让我体会到做女人的快乐！”
天哪！金铂万万没有想到，她说出这样的话，看样子他俩已经做过夫妻了。所谓“红线”，不过是她即兴发挥的“障眼法”而已！怎么如此丧失理智呀！春天最早找他聊天时，原本是因为她与公公有了暧昧关系之后，兴奋与恐惧并存，有迷失于阴阳两界进退维谷茫然无措的心理障碍。所以，她要在网上寻找一位靠得住的人，宣泄她的，寻求心理治疗。而金铂像个虔诚的神父一般“开导”她，帮她解除“心理负担”。现在倒好，春天竟然如此任性，其言辞铮铮无所顾忌，让金铂“惶恐不安”起来。
金铂认为她正陷于狂热的不伦之恋的痴迷之中，如同处在醉酒失控状态，压着火，对她善言相劝：“由于你老公的生理缺陷，使你得不到房事的快乐，我同情你。后来，特殊环境，你与公公建立了亲热关系，我也理解你。但是，想用跟老公的婚姻关系长期掩盖你与公公的情人关系，是可能的吗？一旦暴露，会是什么后果，你想过吗？你公公比你大一倍呀！他能陪你一辈子吗？他现在60多岁，你才30出头。再过一、二十年，他七、八十岁，已近垂暮之年，还能满足你
吗？那时，你才四、五十多岁。你们的关系能和谐吗？”
春天立马回应道：“先生啊，人一生下来就奔赴在去黄泉的路上，未来的疾病与死亡谁都无法预知。一切只能顺其自然。谁能为自己预先铺设毕其一生的生死之路呢？”
唉吆——春天的话，不知是“佛教偈语”，还是“道家真言”。这可真叫“一条道走到黑”呀！金铂的“师道尊严”受到挑战，极力寻找理由想说服她：“我现在跟你说的，不是你与公公关系的‘是非对错问题，而是对你未来生活的‘利害关系问题。你能长久地瞒住你的丈夫和婆婆吗？天长日久，在一个屋檐之下，能不暴露蛛丝马迹吗？如其日日提心吊胆，不如快刀斩乱麻，谋求长久之计。依我看，刘英莉给你指出的两条路都可选择，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春天又立即反驳：“先生，我丈夫有生理缺陷。跟他过日子可以，想过和谐的夫妻生活，根本不可能。那么我同情他、呵护他、善待他不对吗？难道就该跟他离婚？不离婚，我就该为他‘守节？不‘守节就该到外面找情人？是这样吗？可是，外人我一点都不感兴趣。我只爱我公公，他也爱我，在我看来这就是长久之计！”
金铂急了。他说：“这叫什么长久之计呀！岂不像蝙蝠一样昼伏夜游，永远见不得阳光。这样下去会幸福吗？”
沉默了好一会儿。春天幽怨地说：“先生啊，为了追求我的幸福，跟他离婚，就是抛弃了他，害了他！我不忍心啊！离婚，可能快乐我一人，却伤害了丈夫、公婆、父母五个人。我做不到。我的心肠没那么硬！我们的讨论，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您是否忘了李银河的话——‘任何人都有和除了配偶之外的第三人发生忄生关系的权利。我和公公不属于‘任何人吗？先生，首先，我们不违法。其次，我们会谨慎行事。全家人的关系会处于稳定平衡状态。您尽管放心好啦！”
当时，为了解除春天的苦恼，金铂用李银河的话帮助她化解精神压力。现在她恢复了正常，却超越了现实，甚至“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了。说什么“我们会谨慎行事，全家人的关系会处于稳定平衡状态。”这可能吗？金铂真是急了，反问她：“你凭什么说得这样肯定？这是天长日久啊！再‘谨慎行事也难免露出马脚，一旦‘天幕走光，这个家庭能处于‘稳定平衡状态吗？恐怕会‘毁于一旦吧！”
“先生！我是这个家庭的成员。我最了解每个人的性格与心理状态。天塌不下来，我有这个把握！”
金铂好像明白了。可能春天认为，即使暴露了，为了保住婚姻，金铭会逆来顺受；婆婆会装聋作哑。可是，那样的话，还是原来那个幸福美满的大家庭吗？这可真叫“当局者迷”呀，哎吆歪！春天呀春天！你也太任性了！没法往下讨论了。
金铂感觉聊天的气氛变了。春天已经不是当年的哀怨少妇，而是有理论武装的“前卫女性”。金铂一时不知如何规劝她。仿佛她正是履行他向她传播的忄生权利主张。而自己又来规劝她屈从严峻的社会现实，让她抛开“理论”，急流勇退，明哲保身！
金铂有丧失“师道尊严”的郁闷感觉，也有难以自圆其说的尴尬。已经接近中午了。金铂毫不客气地打了几个字：“该做午饭了。拜拜！”不等春天回复，立即下线，关机。这是在极不和谐，极不愉快的气氛中结束聊天。金铂觉得，堕入情网的女人很难回头。在情感问题上，就任性和执著而言，女人比男人更甚一筹。他想退场了，不想再干预春天的生活……于是，他决定“罢聊”！
…………
金铂真的不登录聊天网了。他改看小说、电影或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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