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公婆的婚姻2
晚饭前,榆阳文化馆打来长途电话。刘天玲对张芷说:“赵蒙山是个诚实男人,看得远,想得周到。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张芷急了:“你少罗嗦,告诉我,你俩到底行还是不行?”刘天玲抢白她:“你怎么还不明白?不是我俩彼此喜欢不喜欢的问题。他强调没有能力给我幸福,不敢发展我俩的关系。他说:‘两人都应该理智,承认现实,承认困难,不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他还说:‘婚姻大事不是交普通朋友,要对爱的人一生一世负责到底。我们缺乏起码的成家条件,比如住房问题,养育后代,赡养老人等等,这些都无法解决。我不能耽误你。你想想,从县城往市里调,谈何容易?宪法说公民有迁徙的自由。可是,你在城里没住房,就没户口。没户口,就没工作。没落脚之地,没生活来源,又怎么可能给你办户口?这不是二律背反,解不开的难题吗?假设我们结了婚,暂时两地分居还好说,有了孩子怎么办?孩子没有城市户口,入不了托儿所、幼儿园和学校怎么办?这些,不都是现实问题吗?更不要说把老人接过来尽孝赡养了。张芷啊,赵蒙山说的这些话,我一句也反驳不了啊!”
张芷听了刘天玲的诉说,真的没话可说了。在此之前,她和刘天玲都没有考虑得这么细致。她俩都有“恋爱至上”的浪漫和“克服一切困难”的决心,可就是没想得那么长远、周到。张芷心想,这个男人考虑问题这么缜密,怪不得我爸妈看好了他……
她记起妈妈的嘱咐:“只听,别发表意见”。于是,她问刘天玲:“你怎么想的?”刘天玲说:“原来只想找个‘靠得住的如意郎君嫁了再说,婚后再慢慢想办法往一块调。可是赵蒙山说的很实际。我也不小了,中学女同学有一个算一个,都结婚有了孩子。我爹妈为我的婚事替我着急,催得紧呀……唉!一转眼就30了,女人耗不起呀!”
吃晚饭时,张芷把刘天玲来电话的内容一五一十讲给爸爸妈妈听。妈妈说:“你再给赵蒙山打电话,问问他的态度。”张芷去客厅打电话。不一会儿,回来说:“电话里,他说的跟刘天玲说的一样。还唱高调呢,强调‘事业未成,何以家为?”老两口对视了一眼,默默地,都没吱声。
春天对金铂说:“先生,我婆婆的日记里记载,她的好友刘天玲在两个月之后给她打来报喜电话,说县领导要文化馆牵头,组织各机关团体未婚女职工跟当地驻军搞‘拥军爱民联欢活动。同时,妇联牵头,为未婚大龄青年牵线塔桥,另外组织相亲、交友活动。活动中,刘天玲从众多优秀军官中挑选,结识了一位军事学院毕业的中尉军官祝平华。哈哈,两个人一见钟情,真是天公作美!他们俩在部队首长的关怀下很快就登记结婚了。文化馆给她腾出两间房,算是一厅一卧吧,外面还搭建了厨房、厕所。部队则在营房里给他俩安了一个临时的家。举办婚礼她自己几乎没花什么钱,部队和妇联给他们许多帮助。婚礼在部队营房举行,双方的老人都请来了。我婆婆跟着爸妈一起被邀请到部队住了几天。婚礼办得相当隆重,连军分区司令和政委都出席了。他们都拿婆婆的父母当老首长,行军礼,毕恭毕敬,就好像是给首长的女儿办婚礼一样,十分重视,热闹非凡……”
金铂高兴地说:“呵呵!这下子好了。马上就轮到你公公婆婆办喜事了,对不对?”春天说:“那是当然,两位老革命早就盼着家里有‘接班人了。哈哈,先生太聪明了,像诸葛亮,会神机妙算啊!”
金铂说:“不是我会神机妙算,而是两位老革命会运筹帷幄呀!”
春天眼前一亮,恍然大悟道:“您是说刘天玲的婚姻是这对老革命幕后撮合的吗?对呀!‘拥军爱民,‘军民联欢,岂不是‘运筹帷幄之内嘛!榆阳县那里肯定部队和地方领导贯彻老领导的指示精神,搞这种活动嘛!没错,准是这么回事!据说这个活动连续搞了好几次,撮合成5对婚姻呢……”
金铂笑着说:“‘撮合也许不妥,‘创造机会才是真的。说他们‘运筹帷幄并非言过其实。你以为当年的‘土八路,打rb鬼子只靠‘不怕死硬拼吗?小米加步枪的解放军把国民党八百万美械装备的正规军打得落花流水,靠的是‘好运气吗?”
春天直点头,说:“是的是的,我公公和婆婆都认为两位老人智慧过人,而且办事总是低调,不露声色!”她继续说:“后面的事情都是我公公亲口对我说的。”
赵蒙山去张芷家吃饭,跟刘天玲撞在了一起,她就知道是张芷的有意安排。她心想,刘天玲已经知道我的态度,怎么还这么执着呢?他明白过来,那一定是张芷执着。她在背后“煽风点火”。可是,每到星期六下班前总会接到老首长亲自打来的电话,叫他星期天去他家串门聊天。当然,每次去,都留他吃饭。公公为难了。不去吧,不给老领导面子。去吧,明知张芷有男朋友,自己又不能跟她亲热,这算怎么回事呢?所以,他这次跟刘天玲“摊了牌”,叫她死了这份心。随后张芷又在电话里向她询问情况,他把话说得更绝,“事业未成,何以家为?”那就是向张芷表明,他现在还不想谈情说爱。
他早就注意到,张芷本是个活泼爽快、直言快语的女子,在单位是出了名的豪爽大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脸色、表情都有些异样的变化。赵蒙山不想深究,因为张芷告诉他,她正交着男朋友。这一切都是瞒着她父母的。赵蒙山的处境十分尴尬。他既不能按照老领导期望,主动向张芷求爱,也不能太冷漠,那会伤恩人的心。所以他只好表面热情,内心冷静,见机行事。
又是一个星期天,他应邀去老领导家做客。一进门就感觉一种喜庆的气氛。张芷的妈妈乐呵呵地拿出喜糖让赵蒙山吃,说是刘天玲结婚了,这是她的喜糖。还说她的对象是个军官,部队首长邀请张芷的父母参加婚礼。哈哈,我们都去了……赵蒙山心想,兵贵神速啊!他注意到,张芷容光焕发,跟新娘子一样喜气洋洋。难道她也准备结婚吗?不至于吧?
吃饭时,张芷妈妈瞅着张芷说:“看你婚礼上给刘天玲当伴娘那身装扮,真好看啊。我跟你爸都盼着你跟刘天玲那样啊……”她笑咪咪地转向赵蒙山,问他:“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说是不是?”赵蒙山赶紧说:“就是,就是!”可是他心里想,您问我没用,您还是问问您闺女吧!她跟别人搞对象还瞒着你们呢?
最近这些日子,赵蒙山来做客,张芷既表现热情,又显得拘谨。尽量回避他的眼神,回避跟他单独相处。可是,她平日上班不请假,周日歇班总在家,完全不像正在谈恋爱的样子。自打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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