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的街面,涟漪圈圈的水洼,被雨水清刷过的柏油马路,灯儿将它们统统染至绚目的橙黄色,
有两双鞋子踏过寂寂寥空的青砖人行道,鞋面挨地淡淡的触水声像是谁在无声无息吮着吸管中的牛奶,安静而恬美。
雨渐渐地变得大了些,嗒嗒扣着梅琳墨黑色的连衣帽,发出浅浅疏疏奇怪的拟声,由缓到急,自微至重,头发已经感觉到了湿湿凉凉的雨水沁入的冰寒,插在口袋里的手也能够触到风吹至的湿凉,
可是有什么呢?他们两个人儿都不曾带伞,兜着帽子踏入雨中的时候,葡萄说,
“反正也是湿了,躲躲藏藏的做什么。”
是啊,有什么呢,不过就是被雨淋个全湿。
两个人都不曾说话,却保持着一样的步伐,一样的姿态,一样的……呼吸。
马路上有车飞驰而过,能清晰的辨明橡胶轮胎擦过地面,又有万千水珠儿迸裂落地,发出极大的声响,
由远至近,再由近,至远…………
雨,依旧淅淅沥沥。
梅琳疏忽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这样的气氛应该太尴尬了,这个毒舌,以前不是很会讲吗?
奇怪。
或许与她一样,各自都有自己的心事。
她扯了扯嘴角,想开一两句玩笑,却硬是牵不出任何弧度,反而感觉到,如果再硬是逼着自己笑,那么,眼眶的泪,就会滑下脸颊,
“你知道吗?我家的房间外面就是一条公路,每次有车开过去,我都会觉得不安全,我都会害怕…………”
低低的嗓声淡淡盈入簌簌下着的雨中,寂的出奇,不知道,何时已开口,话刚落音,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
她有些瞧不起自己了,怎么,梅琳,一遇上你的爱情就会这样感伤吗?你的理智去哪了?
果真,夜,最是教人软弱。
那些颤颤的音化在风里,很久很久,都没有人搭话,
“嗯,其实,我也会害怕”他侧过头,大大的黑色檐帽遮住他的眉眼,橙黄色的灯光下,他的发,已经全湿了,
“梅琳,你知道吗?我也怕,我曾见过一只猫就这样死在了车轮底下,尸体被又被不知情的车辆狠狠碾过,
就这样,
--哧---哧----
我怕,哪一天,我也会死,也会被压碎,血肉模糊,除了那点声音,什么都没有留下,
我怕,我也真的是怕。”
平静的嗓声,低淳的音,就这样,散在风里,平静的有些微的,不自然。
她慌了,他……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他是在悲伤吗?他在害怕吗?
那个平日里对着她嘻嘻哈哈,油滑狠心的钟宇修哪去了?为什么呢?他要这样难过,
只是,为了一只猫?
夜,果真是最能迷人心。
“你是在怕死吗?”她笑得略略有些苦,“好巧呢,我也怕。”
道出这句,她再不说话,好似提起话头的并不是她,仿若只是无关紧要的应和者,她不准备再把那些心事道出,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自己那些苦痛,不过是抽了一管子血,无关紧要,
而他的疼,却是在剐肉,生生的,将那些泛着森然血色的白骨齐齐刮现……
她不想让他再难过了,那么,这个话题,就让它过去,谁也不要去提。
我提话题提的真逊,她在想,
我接话题接的真烂,他在想。
缄默,无语,
雨,仍是在下,越来越大,愈下愈急……
车站,到了,属于各自末班车,齐齐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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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