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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是一个能够听天由命,尽量让自己时刻安于现状的人。要知道通常这种人活得会比较长一点!所以你大可以对此放心,目前必须赶紧去救贺兰敏之,顺便还要尽快找到那裴描容……”
      卓东来明白他的意思,肯定得让武后相信贺兰敏之已死,所以要弄个相似的尸体去避人眼目。
      而且贺兰敏之以后肯定也不能顶着他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抛头露面了,于是这裴描容的用处就立时显现,不过肯定这人又会为贺兰敏之那张妖孽的面容而抠心扰肺、寝食难安了!
      望着紫色背影消失于屋外,已经知道这样的紫色其实是有区别的;
      当他忧郁、痛苦、狠毒和恐怖时是,是灰暗的紫色,也是不详的颜色;
      而明亮的紫色就好象天上的霞光,是他和自己一起相处时的颜色,充满了希望!
      李寻欢多么希望他一直都是明艳的紫色呀!可是这已经沦落为自己的一个奢望了。只是无力软在了床上,内心当然明白卓东来对自己的担忧不无道理!
      茫茫大地,车轮滚滚,风声萧萧,泥泞而颠簸的山路上,有一行人在马上奔驰,完全看不出制式的官服上溅满了尘土,马蹄声单调地在黄土上回响。
      这一行人,同时还艰难地在行进着一架车,而且这还是辆囚车,把道路碾出了深深的辙印。
      很明显骑在马上的那些人是负责押解这辆囚车的差役,灰暗的天空在这时候似乎也有了悲悯之心,在对应着这俩结实囚车恶劣的意境。
      寒风悲切,所卷起的黄沙无情吹过他们衣衫,使得漫天满地都只剩下一种单调的土黄色。所有人抬眼望出去,不论远近皆是一成不变的漫漫黄沙,和永无尽头的道路!
      穿着粗糙而破烂的囚衣,早已经看不出是什么颜色,身下是简陋但又厚实的车板,粗大扎手的囚栏,沉重的铁链。
      即便是身处如此恶劣的环境和情形之下,关在车里那男人的嘴角却好似永远都挂着一抹淡定而从容微笑。那笑容中带着骄傲,带着聛睨一切却又仿佛超脱物外,好像这俗世红尘里的一切,已经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一般了。
      纵然是被关了在这个恶劣又肮脏的囚车里,他却依旧好像是身处那景色阳光下的庭院里,眯眼听歌赏舞饮美酒般的,还是仍能保持一种半倚半躺的坐姿,举手投足间带着种说不出的雍容华贵!
      如此风姿卓然竟是于任何时候、任何境地都不会被湮灭,在当世除了贺兰敏之还会有谁能具有?
      只是此刻没有歌也没有舞更没有美酒,他只能斜靠在扎人的栏杆上,微微仰头望向天空,而那天仍然夹杂着黄色,只是已渐不分明!
      这时又听到有差役在说:“离雷州还有不到三、四日的路程吧?如此看来,咱们半月后就可以回去复命了。”
      听到这些,贺兰敏之的脸上也露出可一丝不明微笑——似乎是带着自嘲,更多的其实似无奈。
      他此刻想必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最终命运罢?因为他从小就浸淫在皇宫里的那些阴谋里,所以他在从出长安城的那一刻就已经准备好面对一切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亲姨母对他的惩罚也远不会仅仅只是流放那么简单。
      今日晨间的天气便很不好,一大早的就压着厚厚的乌云,这会儿到了午间,那些浓云都滚做了一团,像是要落雨的样子,令人感到气闷不已。
      而荒岭的风更冷,天边还是暗淡的惨灰色,差役们简单地用过午餐后就已整装待发了。
      贺兰敏之已经预感到了什么,这个时候,这样萧索的天气,在这个荒凉的地方的的确确是很适合杀人的。
      纵是呆在这个恶劣的囚车里数日,他仍然不显一点狼狈,囚服虽脏了破了,但是他的面颊依旧如同象牙一般的白净,不过此刻露出的是凄迷的微笑……
      囚车据说是陷进了泥泞里,据说是走不了,铁镣铐也已经被打开,然后是囚车的门也被打开,或许是要送自己上路了吧?这去往黄泉的路上可有母亲和妹妹在途中等待?
      贺兰敏之仍然是带着不明显的笑容,更带着尊贵之人的骄傲,强忍被关麻痹了的四肢走出了囚车。
      终于能站直身体了,他就那么挺拔地站着,风拂过他那已经辨不出颜色的粗布囚衣,一头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披散下来,更凸显他白皙的皮肤、俊美的面容,但却是冷漠无比地扫视周围一圈,那种雍容华贵的皇家气度并没有因他身陷囹圄而消失,反而是更加的震慑了在场所有人!
      别再装了,你以为你还是当今那个高贵无比的秦王殿下吗?啊呸!”当然会有押解差役对此心生不满,
      不满这即便是成了阶下囚的男人处在这种境地里,居然还能够发出天生高贵的气息,凭什么?
      贺兰敏之依然还是一动不动地站着,屹立在萧索的风中当真有如玉树临风。他的气度是发自内心的,不论他穿得华贵还是褴褛,他依旧是那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
      这时一名身强力壮的差役猛然从后面扑上,在他手中拿着的,赫然竟是条马缰!
      骄傲的男人没有作出任何躲避的动作,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没有用的,过早死亡是他贺兰氏逃不掉的宿命,似乎已经被不长眼的老天注定!
      就那么一眨眼,马缰已经圈到了他的颈上,有如铁箍一般!
      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开始模糊起来,远处似乎有人在惊呼,也似乎有马蹄声由远至近,于是他举起了手仿佛是要抓住什么;
      他想抓住妹妹敏月那令人心碎不忍的凄美眼神,还有母亲那绝美倾城的微笑!
      可是突然间她们都不见了,被扯碎了消散在风里。不断发黑的眼前却显现了大明宫的金碧辉煌,随后是太平公主看向自己的那炽热目光,还有未来太子妃不顾一切的拥抱自己,眼泪汪汪……
      但是那些女人的脸最后都变成了一张脸——武后那张从不掩饰私欲和野心的脸。
      是的,这一切的悲剧,都和她,和那个被自己称呼为姨母的女人,有着不可推卸的联系,全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也好,从今以后再也没有装疯弄傻,再也没有纸醉金迷,虽然此次流放的目的地还没有到,但是他生命的终点却到了。
      东来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裴描容,同时带着数个紫衣铁卫是一路马不停蹄地赶路,一心想要救出陷于险境中的贺兰敏之。
      远远的就看见前方似乎出了什么状况,再一看那处的地势,心里顿时就明白,如此荒坡野岭之地正是杀人埋尸的最佳选择。心下当即就更加急切了,夹紧了马肚子挥鞭疾往前去。
      贺兰敏之已经感到窒息了,一切终将尘埃落定,无论是生命还是仇恨,都会在今天灰飞烟灭、得到彻底解脱!
      但是突然又有一股气体涌进了咽喉,解除了那种代表生命终结的窒息感,随即感到了有温度的液体喷到自己身上!
      ‘难道是怕自己死不透彻,还要再补上一刀?哼,随便吧,反正横竖都是死,任何杀人方式都可以实施在自己身上,尽管来就是!
      贺兰敏之没有感觉错,的确是有血花溅出。但这并不是他的血,而是他身后正在用力想要勒死他的那个差役的血。
      是卓东来的短刀及时刺入了差役体内,他当然不是小李飞刀例无虚发,但是偶尔也可以抛刀作袭击,当然必须是在情急之下,也必须是在两丈以内。
      卓东来的身法似已快过风,因为他嫌弃马跑得太慢,就离开了马,飞身来到贺兰敏之跟前,看到还活着的他后才暗自吁了一口气,感叹自己还算来得及时。
      至于剩下的几个差役,早就已经被他点住了穴位,全身上下都动不了,卓东来只看了一眼随后而到的裴描容,接下来具体该做什么也是决定好了的,剥下这些差役的脸皮,戴在紫衣铁卫的脸上,然后回长安复命去。
      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而贺兰敏之更是简单,裴描容随便给他一张脸就可以让他招摇于这个世上的任何地方,无人能认出他是谁,曾经又有过怎样显赫的身世。
      卓东来走了,急忙赶去救贺兰敏之了。李寻欢也仿若终于觉得不用再继续强撑了一般,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甚至感到身体都不再有力了,连坐都坐不住,顿时的就软了下来,然后就陷入了无意识的境地里。
      根本就不知道齐太医和易思仁这二位大夫的心急如焚,即便是慧如用嫁衣神功把他救回来了又怎样,他又不安心卧床好好将养自己的身子。
      不但是无所顾忌地动武,还频频使出飞刀,以至于后续始终不能令人感到乐观,已经早就被掏空了的病体,哪里能承载他还是像他在鼎盛时期那般的随心所欲!
      也不知昏迷了多少天,李寻欢终于醒了来,却不再是如原来那般每每苏醒就是气息虚弱、身体孱弱!
      这次竟然是头脑清明,身体也并非是软弱无力的,甚至他自己还很镇静地坐了起来,在易思仁把完脉陷入沉思后,就自己整理好自己,穿戴好一切后,居然吩咐下面备好马车!
      看他好像是一副要出门的情形,齐太医和易思仁当然不会允许,他而今的脉象很奇怪,突然之间虚无的脉搏居然有一脉是正常的!
      再看他正常地用餐,再正常的出门上了马车,二位大夫只感到奇怪,因为李寻欢现在体内有他自身的功力,也有慧如大师的童子功,曾中过的寒冰玄掌还留在他体内,或许这就是导致他脉象不同以往,不同于别人的原因吧!
      但是二位大夫只分析对了一半,另一半原因是正因为他体内有两种强大功力的支撑,同时又曾经中过寒冰神掌,完全就有别于他人,所以即便是回光返照也是和其他人不同,是大相径庭的!
      这个原因一直到李寻欢出门快一个时辰后,齐太医和易思仁才在恍然间想到。只忙着追他而去,却哪里能知道李寻欢具体的去处。
      两个大夫就坐在马上仔细分析:‘他这样急匆匆的出门,颇为奇怪,而今想来只有一个理由解释;那就是他肯定意识到了自己已时间不多,担心躺床上不能活着等到卓东来,于是主动就迎了去,节约时间……
      突然间想到了这一层,齐太医和易思仁只感到自己心脏一紧,就有瞬间的窒息感生出,脚下不由自主地一夹马肚子,都奔着雷州方向而去。
      齐太医和易思仁分析得没有错,李寻欢的确是感到自己已到强弩之末了,但是突然间身体又恢复了些许力气,这对于他这种徘徊于生死线上无数次,经常要辗转于鬼门关的人来说,已经知道接下来会是怎么个情形了!
      仗着身体里强大的功力依然还在,他的这种回光返照或许能撑得比别人久些,可让他呆在大镖局里静等卓东来也不是现实的。
      李寻欢目前已实在是没有太多的时间在等待中消耗,他怕自己等不来那抹紫色的人影,总之最后一面必须要见到……
      一路上都在拼命地往前赶路,连车夫用餐都只是吃自带的干粮,没有让车停下过一刻,除了换马。
      卓东来救下了贺兰敏之后,也是即刻就返程,在马不停蹄中看到了前方正驶来一辆熟悉之极的马车,大镖局的马车。
      心下有些高兴之余,却又无端生出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悲切之意让他忽略了,直到他掀开车帘,然后那丝被他忽略了的悲切突然笼罩了全身,无一避免:
      入目就是刺眼的红,是血红!李寻欢斜倚在车厢里,胸襟上是一大摊的血,嘴角自然也挂着血,他的血现在有暗的,也有鲜红的,但都不再有生气……
      卓东来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一个情景出现在眼前,还是贺兰敏之喊了声李寻欢才把他从没有了魂魄的境地中叫醒过来。
      迅速地上车,托起李寻欢的身体,嘴里一直都在唤他,试图把他唤醒;
      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嗅到熟悉的味道在身边,李寻欢终于睁开了双眸,但他好似太疲倦了,只半掩的迷蒙眸光里,依旧是荡漾着熟悉的温暖,还是柔柔的,却是即将就要流失生命的灵活一般。
      泪水不止挂在卓东来的眼眶里,贺兰敏之和裴描容的眼里也同样是饱含泪光!
      李寻欢现在很想对他们说:
      ‘自己的人时已尽,但他们的人世还很长,自己的这一年其实就像是偷来的时光一般,但是他觉得很欣慰,也很快乐。
      因为他放下了自己的执着,放下了郁结的情绪和纠结的心,至少认识了卓东来……
      但是现在的他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甚至连咳血的力气都没有,体内的那两股强大内力好像被老天一下子抽走了似的,整个人就觉得沉重,连眼皮也沉重。
      可是他想多看看卓东来呀,不但胸腹在不停起伏,连咽喉处也有起伏,那是他在无力的咳喘,于是大捧的血又喷涌了出来!
      李寻欢顾不得了,他现在也已从卓东来的眼神里知道了他的想法,他对自己所怀有的情感!果然有些事真的只有死到临头了才能想明白,这临死了才能看得透,然而晚了呀……
      人生多半就是这样,错了一步或者迟了一分,那身后就是一世沧海横绝!
      李寻欢和卓东来这两个孤较绝世、却又傲立天地间的人,又怎么能不惺惺相惜,相互欣赏!他们其实就像是两颗在天空中划过的流星,若是没有擦身而过,而是相遇了,那就一定要撞击出惊天动地的火花才是。这火花虽然会在一瞬间就将消失,但却已足以光照千古!
      然而,不得不令人遗憾的是:有时候,爱却是输给了生死、输给了时间、以及彼此都不敢提及的!
      一惯坚忍的李寻欢,也终究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满腔郁结于胸的热血,伴着一声最终的呛咳,失控般涌出了口中,将视线都染成一片红,浑身更是无半分力气,甚至连控出呛在气管里的淤血也成了一种奢望,这频繁而大量的咯血、胸口时刻纠缠的剧痛,已经让生命成为了他的酷刑!
      而卓东来的一身紫袍也尽是血腥滋味,那是李寻欢的血!
      谢天谢地,齐太医和易思仁二位大夫终于赶到了,卓东来让出了位置,让他们能有余地诊脉。
      然而,最终却是换来他们二人的摇头叹气,有些话是不用说出口的。
      裴描容也明白了,看他眼神闪烁,神情也几变其色,但最终好似下定了一个痛苦的决定一般,把已是悲痛万分的卓东来强行安抚住后,就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瓷盒子,打开后取出一颗大珍珠一般的药丸说道:
      “这是我们描艳谷特制的药,如今就只有这一颗存世了,配方已毁,再也制不出来!”
      看到卓东来悲伤的面容中露出了狐疑之色,裴描容只叹了口气,作解释道:
      “在有时候,生剥脸皮的对象若是很难被降服,我们就会使计策弄死他们,但是又必须回到谷里才能更好、更完整地生剥下他们的脸皮。
      所以我们必须保持他们是不死的状态,因此就制造了这个不死丸,不过江湖上都称它为‘忘却红尘!”
      齐太医和易思仁一听裴描容提到了‘忘却红尘,二人即刻问他道:
      “你有‘忘却红尘?那还有‘黄泉往生吗?”
      裴描容摇头,同时却很急切地看向李寻欢,因为卓东来已经重又抱着奄奄一息的李寻欢了,裴描容把‘忘却红尘递到他手里,黯哑这说道:
      “在他临断气的一霎那咽下去,不能让他咽气,这个度可要把握好咯,早了没用,晚了也没用!
      就因如此,也导致了很多脸皮在生剥的时候很仓促,也赖没有把握好这药起效的时间,不但白白浪费了药,也使得我们剥下的脸皮不够完美,因为必须赶在体温还是热的,没僵硬之前下刀……”
      卓东来拿着那颗药,突然间觉得老天对自己很残忍,在他怀里的李寻欢一直在努力地撑开自己已经沉重到似不能再负担的眼皮,虽说不出话来,但是眼睛一直没有离开紫衣的男人。
      直至他明润温暖的瞳子忽如死灰,目光已开始涣散开,逐渐变得没半点焦距,甚至连那额前一缕白发,似乎亦在飘摇欲坠……
      卓东来已经把那颗‘忘却红尘含在的嘴里,融化了,为了等到所谓的最佳时机,他堵住了李寻欢的嘴唇,或者是在吻着他吧,如此近距离地紧紧盯着眼前的李寻欢,还有他那变得原来越涣散了的眸光,感到他身体有微微的一挺,当即就知道时候到了,绝不能让他咽下这口气。
      卓东来脑子里此刻就只有这个信念,随即就把已经化成液体的‘忘却红尘挤入了李寻欢喉内,因为还带着一些功力,同时一只手亦是从咽喉处开始往下捋,意图让他的身体能快速吸收药效……
      就这样的二人嘴对着嘴,他没有一丝地松懈,知道齐太医和易思仁双双探了李寻欢左右手的脉象,在仔细搜寻下,还是有一些微弱不可查的跳动,即刻知道李寻欢自己体内有一丝护心脉的真气不肯轻易散去,但是却拗不过生命的终结。
      而‘忘却红尘恰好就能协助那一丝真气,也许是李寻欢命不该绝吧!但是这样的他也只不过是个活死人而已,怎样才能令他真正的起死回生呢?
      还是要问裴描容那‘黄泉往生的下落才是。
      然而裴描容仍然回答他自己这里没有‘黄泉往生,唯一的一颗居然被王怜花夺走了!
      原来那千面公子王怜花曾经到过描艳谷,只因为听说里面的人都是生得天姿国色,所以当时年轻气盛的他要进谷去看看。
      岂料却被谷主女儿倾心爱上,是不惜一切的要和王怜花皆为秦晋之好。
      那王怜花当时还不到弱冠之龄,怎会轻易被女人羁绊,被婚姻束缚。但又在得知这描艳谷内有令人起死回生之药后,于是便假意应承,然后拖延时间,最后终于被他找到了世上仅此一颗的‘黄泉往生!
      而‘忘却红尘的数量虽然还有几十颗,但王怜花也只拿了三颗走。想那王怜花号称千面公子,最后当然是化妆潜逃,消失无踪了。
      谷主是勃然大怒,而谷主女儿则由爱生恨,然后就把自己关在屋里,潜心研究易容术一心想要超过王怜花。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描艳谷的易容术就形成了一个独特的流派,而其最开始的目的只是要拥有美人而已,但是知道人心是难测的,那就不要他们的心,只要他们美丽的脸就成……
      卓东来对于描艳谷是个什么性质不在意,他现在只关心那可能起死回生的药:“那按你说,‘黄泉往生是被王怜花夺走了?”
      “是的。可是过去了这么多年,而那王怜花也随沈浪他们出海游历,至今没有归来的消息,想必也已经早登极乐了!所以那颗药的下落无人得知。”
      卓东来这个时候突然已经明白到这裴描容此时拿出这颗‘忘却红尘的目的或许并不只是要救命,他仍然还在觊觎李寻欢的那张脸呢,如果真的死去,他绝对在第一时间做不到生剥脸皮,于是就献出此药来,再徐徐图之。
      不过卓东来没心思再去管裴描容心怀的具体目的如何,他现在只想着要找船出海,寻找王怜花的踪迹去,而今也是他唯一的希望了,哪怕仅仅一分的希望也绝不会放弃,此生倾尽一切就只为他了。
      然后如此紧急之下又要去哪里找到能出海的大船呢?一般要拥有坚固的出海大船,这可是要提前几年定制的,而今他卓东来又哪里有时间去等待!
      贺兰敏之想必也知他此刻的烦躁和心急,于是就附在卓东来耳边说道:
      “我在出发时,太子李显给了我一份盖了玉玺的空白手谕,他想让我到了流放地之后,凭持这手谕能过上好点的日子。可没想到我根本就到不了雷州……”
      卓东来侧目看他:“你的意思是?”
      “我身上还有一太平公主早年间给的印鉴,凭着手谕和这印鉴,就可以调大唐皇室的御用海船,这可是现成的好东西!”
      于是,卓东来抱着无知无识的李寻欢,和在大唐已经无法再呆下去了的贺兰敏之,在一百个大镖局紫衣铁卫的拥趸中,踏上了海外寻药之旅,准备一个岛一个岛的去寻找王怜花的足迹,只要希望还在,生命就不会停止。
      夜已经深沉,四下里静悄悄的,但又是夜漠如阑,凉的入骨,添了一层又一层的衣衫还是觉得冷,是春太料峭,还是这宫门太过于阴森?
      但大明宫里的立政殿里却是暖暖的,火盆烧得正旺,驱走了殿里的寒气,淡紫色的龙诞香雾从鎏金丹鹤的口中冉冉飘出。
      武后依旧有一张美丽的脸:
      眉清目秀、面颊饱满明艳、鼻梁挺拔、朱唇丰满……无不流露出妩媚风韵。哪怕她的眼角和额头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但都无损她雍容而华贵的气质,同时还有的是坚定,是冷酷,是杀戮的坚决。
      但是很快她就笑了,笑得有些莫名:“敏之啊!千万不要怪本宫。”
      不久,皇宫内传出消息:大唐贺兰敏之流放雷州途中用马缰自缢身亡……
      天下皆在为贺兰敏之可惜,但也是亲者痛仇者快,可是贺兰敏之还有亲人吗?太平公主和太子李显能算他的亲人吗?
      大船已经出海,铁橹分波,划起水浪,荡碎了月影,卓东来一个人站在船头看着漆黑的海面;那里的尽头就是梦开始的地方,只要信念在,希望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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