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孤重与楚灼凌只感觉身子一重，压力完完全全落在了他们身上，差点没给压弯腰下去，随即万俟孤重怒哼一声，身躯一震，原本那向他而来的铺天盖地的压力瞬间被震散。
而一旁的楚灼凌可就不是那么好受了，他不仅承受着此番压力，甚至他那血气也在和他作对，猛地疯狂吞噬着他的灵力，连带寿命一起。如同一头贪婪的恶龙。
忽地他感觉身上的压力一轻，体内那股黑色的血气被抽取出来，落入了万俟孤重的手中，旋即他手掌一翻，那股血气消失在他的掌心之中。
“果然……是他么……”楚灼凌咳出了一道道血箭。他此刻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顾小子，这可不是尔等故雨阁该插手的事儿。本座是替那位大人清理门户，可不是来此和尔等纠缠不清的。”万俟孤重却是丝毫没有理会他，对着眼前的故雨阁阁主说道。
顾彼云依旧是满目笑意，好似丝毫没有敌意，“但是你毕竟是伤了我们故雨阁的长老。”
“这是两码事……”万俟孤重眼中闪过一抹冷冽。话说一半，顾彼云眯起的双眼之中似乎闪过了一道杀意，她心头一惊，原本要说的话卡在了喉中。
“你永远是这样。只会为自己找借口，这样的人可成不了枭雄。”面前那蒙面男子摇了摇头，语气之中充满了淡然，又透出一股杀气。
万俟孤重却也是冷笑一声，“你又何尝不是个顽固的小子，明知敌不过追魂台，却非要设立这么一个楼阁，召集天下人对付追魂台。”
“我可不是找你叙旧的。”
“你不是，难道本座就是？”
“我曾经对你说过，看在我们以前的交情之上，会暂且不对你出手，既然你执意要保护这两个废物，那便合你的意，今天放过你们，下次……”万俟孤重眼中闪过一抹异样，饱含深意地瞥了他一眼，转过身去，随手一挥，原本燃烧的大火缓缓灭去，大笑几声，一跃便是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顾彼云冷冷的看着他消失，最终叹了口气——没有人一定就是恶，行恶必有因，但只究其果，最终只能进入误区。从某种角度来看，万俟孤重不一定就是恶，顾彼云也不一定就是善，甚至有可能正好相反……
他转过身来，看向楚灼凌。
楚灼凌眉头一皱，感受到了那道目光。他冷哼一声，“要杀要剐，随便吧。”其实此刻他的内心之中也是有着些许绝望，只是此刻他只想好好将其埋藏。
“去炎黄，那儿会有能够治好你的人。”顾彼云神色淡漠，却是告诉了他今后的去路。
楚灼凌一怔，有些吃力地站起，旋即抱拳半跪，脸上满是感激，“那便先感谢故雨阁阁主了，今日不杀之恩、今日指路之恩，若有来日，必当涌泉相报。”随即他颤抖着转过身去，一晃一晃，走出了此地。而顾彼云便是用如此淡漠的眼神，望着他离开。
“咳咳咳咳……”一声声咳嗽声传入耳中，他忙转过身去，将躺在地上的北冥鸿的头缓缓扶了起来。
“……”顾彼云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什么——他也说不了什么，他的话，并不能代表什么。他也无法做出承诺，人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帮我……照顾……好……白……岚鸢……那个……小丫头……”说着说着，嘴角再度溢出了一抹黑色的血液，那黑色血液之上腾起一丝丝黑烟。但他的眼神之中满是解脱——“终于……不用再……累着了……”
他的确是累了一生，将一生都交给了这整座故雨阁。自从他踏入了这楼阁，便是再也没有歇息过。为了这座楼阁，他花费了整整二十年的时间，虽不如这座楼阁前身的主人，但也可以说是一段难以忘怀的“历史”。
是的，从他发生的那一刻起，这一切就成为了历史。无法改变。现在也是这样，他的死，也将成为历史。
他笑了，是慈祥，是苦涩，是释怀，是解脱。然后他就这么“睡”去了。他的头歪了过去，手也是垂了下来，从今往后，这世上不再会有他这么一个人物，他也不再拥有什么。又或许，他原本就一无所有了……
“……好。”
然而，顾彼云此言刚落，身后猛地出现了一缕黑色的风沙，紧接着一道身影出现在背后，“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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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北殇】[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