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柴桑的码头靠岸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傍晚,弃舟登岸之后,找了一家干净的旅馆落脚,晚饭后我一身宽肥短打来见廖世。
他悠闲地倚靠在榻上,嘴里不知在哼唱着什么,见我进来,也只是有些懒散得笑了笑,“有事吗?”
我也不理会许多,径自轻声道:“给我换身衣服,我要去见周瑜。”
“呦呦呦……”他忽地坐了起来,弯下的眼睛中带着些许轻薄,“这么迫不及待地要见帅哥了?”
“去去”,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遂又正色低声道,“明日怕周瑜事务繁忙没空见我,现在天色晚了,想必他在家中,也只能在这个时候靠近他。”
廖世全然不顾我说的正事,居然没心没肺地笑了出来,依旧打趣,“看来你真要牺牲色相了,小心赵云吃醋!”
“有完没完”,我有些懊恼地直接在他肩上一拳,“我先进周府,如果一个小时不出来的话,就说明有些麻烦事,还需要你去解围。诶,我可和你约好了,一小时为限,这可是看在老乡的面子上对你信任哦,要是你让我吃亏的话,作鬼都绕不了你!”
我狠巴巴地瞪着他,他却一副不以为然的笑容,“作鬼都这么难养!……好好好,我不说了。”
见他收起玩笑模样,我伸出去的拳头才收了回来。廖世叫过小童低语了几句,小童转身出去,不大功夫手里托了一个包裹进来。
廖世示意他放下,小童放在案几上后变径自退了出去。
“行头吗?”我瞅着包裹问。
他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语气却依然有些亵渎,“曲裾,头饰和一双鞋子,好好打扮打扮,以你的美貌今晚定把周瑜迷个神魂颠倒!”
“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我怒瞪了他一眼,抓了包裹就往外走。
“等等”,廖世从后面抓住我的肩膀,压低了声音,“打扮好之后,将香精洒在领口和袖口上。”
“领口?”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对,领口!”
他玩笑的语气却透着一丝让人发寒的冰冷,让我不由一愣。随即脸上一热,骂道:“死廖世,亏你想得出!”
回到自己房中,打开包裹,便闻到一阵扑鼻的香味,我不禁有些奇怪,抓起衣服来仔细闻了闻,似乎喷过什么香料一般,心下疑惑,但随即想着,廖世这本身就是个爱涂脂抹粉的人,衣服熏香也正常,便也没多想,将一件华丽而绣着繁缛花纹的月白色曲裾深衣穿在身上,又仔细地梳理好头发,将那些华美过头的发簪小心地别在适当的位置。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觉得可笑,自到了三国凭借的是自己的能力吃饭,从来没想过牺牲自己的色相,如今,却被这个破廖世轻而易举地说服,自己还心甘情愿地给周瑜送上门去,这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合逻辑的好笑。我甚至隐隐觉得这样有一丝对不住赵云,虽然我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出格的事情,可还是有一缕内疚。然而,开弓已无回头箭,为了主公,为了赵云追寻的理想,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了。
我从房中出来,发现廖世站在门口,不知为何脸上又是一红,彼此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虽觉他有时对我有轻薄之处,而对他却也总有一种难言的信任。
坐上门口早已备下的马车,我来到周瑜的府门口,递上名刺,门上人往里面通禀去了。我一路扑扑跳个不停的心,随着自己将那小小瓷瓶中的香精洒在衣袖时,更充溢了紧张。深深吸了口气,好抚平自己过度绷紧的神经。
不久门上人转回,将我带了进去。此时天色已完全暗下来,院子里不甚明亮,前院黑着灯,依稀可见错落有致的假山与花草;后院因了一间房屋的明烛而亮了许多。从人将我带到这间房子门前,又往里面通禀了一声才放我进去。
这里是周瑜的书房,精致镂空的书格,小巧隽秀的案几,落地的青铜雀烛台,墙壁上挂着的镇宅宝剑以及铜炉中飘散出的清香之气,无一不彰显着美周郎的品味。而我却无心欣赏这雅致的陈设,直接将目光聚焦在了房间的主人身上。
周瑜一身雅气的宝蓝色深衣,头上没有束冠只简单地别了一根金簪,如玉的面庞在烛光照耀下泛着红晕,虽然带着几分客气的微笑,可犀利的眼神还是让我不觉身上一寒。
“赫梦烟冒昧来访,打搅都督了!”我客客气气地施礼道。
他上下瞅了我几眼,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轻轻一笑,只是客气,看不出什么表情,“赫小姐深夜光临寒舍,想必有什么要事?”
既然周瑜开门见山,我也没必要兜什么圈子,直接道:“我主于京口谢亲已过,正欲还荆州,不日便要由都督所辖之地经过,望都督高抬贵手不要加以为难!”
“为难
33 **周瑜?[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