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世只觉得有些累了,当云可询问走水路陆路的时候,廖世便说 走水路,这样便不至于鞍马劳顿,云可将东西收拾好,廖世带了几个随从,卯时一刻,天光将亮、城门方开的时候,便悄悄的出发了。
所选择的水路从油江进入长江过洞庭湖再转湘水,由湘水一路到达零陵再转入灵渠过桂林转入漓水一直到苍梧郡的治所广信,预计行程约有1400公里,最快也需要将近10天。
船离岸而行,廖世站立在船头,看着渐行渐远的公安城,似乎还在沉睡中,江风凉爽,吹动着他的衣角,与吴字牙旗遥遥呼应着,他任凭江风将这思绪吹乱,背负着手,凝望着那座古朴的城市,心中百感交集。
昨日由孙尚香一事,她似乎忽然的觉得自己做错了一件事,可错在哪里了,她却怎么也想不到,这种不在她掌握之内的感觉令她焦躁而抓狂,想及这个城市内那个温和平静的男人,她的心里便有着一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舒服,她紧皱着眉头,一声长长的叹息与船划水面的声音杂合在一起,她抬手扶了扶额头,挂着一缕说不清的愁绪。
“公子……”懂事乖巧的云可从后面喊了一声,廖世没有回头,云可便过来,将一封书信递在廖世面前,“孙将军的书信,今日刚到。”
廖世听到孙将军三个字的时候,压抑下去的烦闷似乎又升腾了,她皱着眉接过来书信,挥退了云可,将书信展开,孙权熟悉的字体便映入眼帘,书信说了他即将准备的迁都建业的事情,还有书坊纸坊酒坊一切正常,还有顺带让她去交趾一趟,交给士燮一封书信,再者便是希望她早些回去,旅途小心……她将书信团成了一个团,皱巴巴的一如她不展的眉头,她刚想将这纸团扔进江水中,可犹豫了下,又鬼使神差的展开,重新看了一遍,似乎从这熟悉的字体上,清晰的看到那个男人对自己的挂念,廖世一拳狠狠的砸在船舷之上,她只觉得烦的要命。
是因为吴巨的事情还没有个万全的主意?还是因为庞统的事情?还是因为孙尚香?还是因为她自己都不确定的自己的感情?还是因为赵云昨日的过于冷淡?
这些好像都有,又好像都不是!
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她觉得她该审视一下自己的感情了,对于刘备,很显然,自己是迷恋的,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好一些,比她想象里的温和,比她想象里的年轻好看些,比她想象里的宽容,这一切似乎都在她所期待之中发生着,可她就是说不上哪里来的不痛快,这个男人过于的沉默了,她觉得在面对他的时候,有种无形的压力,可这压力又说不上来自哪里,或许是刘备面对她的太过于淡然?这淡然便是不在乎吧!自己当初选择了他,便从未想过要占有,可现在一旦陷进去了,竟然期望着占有这个男人的一切……可是,不管她和刘备在一起时她选择如何做,似乎都难以让那个男人真正的表现出什么,他只宽容她的一切,可正是这无所不在的宽容,让她觉得他实际上是满不在乎的嘲谑。
原来在爱情里,没有她原本想象的伟大,她也只是普通的一个,小女子,面对那个人的时候。
白帝托孤、秋风五丈原,不能再有了,不能再有了。
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似乎要将这些话嵌进灵魂一般,每每在她坚持不下松懈的时候,这两句话便如带刺的毒鞭一样鞭笞着她懈怠的灵魂,让她惊醒,然后继续向前,朝着一个未知的历史,迈进。
感谢上天给了她一次新的生命,能飞蛾扑火的爱上一个人,然后为了这个人,燃烧掉自己,无惧无畏,不辜负了自然的生命,不枉费了这青春。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似乎平静了许多,将这些纷杂的思绪抛开,她必须该认真的考虑下一步该如何了,吴巨的事情至今她没有一个万全的主意,她目前能做到的只是保住吴巨的性命,却对交州的事情无能为力,廖世知道,实际上开创了三分天下局面的决定性事件便是这个孙刘私下的交易,孙权许给刘备江陵,允许刘备带兵入川,然后刘备借湘水给他,他占领交州,身处现在的社会,廖世也总算明白了这个所谓借荆州的真正内幕,她叹息一口,孙权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当时孙权告诉她要刘备借湘水的时候,廖世压根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这步棋是何意思,这件事在史书上扑朔迷离,如今算是有了真正的答案,她非但没有半分欣喜,反倒有些担忧,既然历史改变了,那么这些人的战略也极有可能不断的调整着,自己行事便更为艰难了,比如在交州的事情上,她只知道后来吴巨死于孙权之手,却不知道孙刘之间有关湘水的契约,这便很被动了,还有一件有关庞统的事情,看赫梦烟的意思,是一定要出手相救的,可是,她却不这么想,在她的意识里,一山容不得二虎,不管如何,龙凤是不能事一主的,她记得她说过,她是个亮迷,所以,庞统必死!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做出这个决定,只是当时看94版电视的时候,庞统在诸葛亮送书信来的时候说诸葛亮是怕他立功的事情,只为这一件事,廖世便对这个人莫名的厌恶了,应该说是非常的厌恶,虽然至今她未见过庞统之面,但她已经决定,当梦烟告诉了她如何相救庞统之后,她一定要干预此事,断他的左膀右臂就断吧,廖世至今都说不清楚这是因为什么,只是这个感觉支配着她做这件事,更没有想过刘备知道了会如何反应,虽然刘备不可能知道此事,就像周循永远无法得知他认贼作父一般。
或许,她就是个自私的吧,她愿意这样自私着,反正,庞统在原有历史上本就死了的,她如此安慰着自己。
她觉得她该给孙权写封信了,然后送些人手来桂阳,她该在桂阳开个酒坊了,想起这一堆事情,她便没空理会对那个人的不舍了,转身进了船舱。
五月二十日的下午,廖世的行船终于靠岸了,十日来的行船让她有些头晕恶心,这十日她除了抄写电脑上的文本资料,什么也没做,她必须将电脑上繁琐的资料抄写下来,然后尽快印刷了,她唯恐哪天电脑出了问题,所以只要空闲下来,她除了抄书便是抄书了,这种事情没有人为她分担,只有自己埋头慢慢抄写,胳膊都酸掉了,将东西归放好,船靠了岸,廖世换了一身白色的纱袍,腰系白色玉带,腰间银色的组绶下悬挂着一块晶莹的麒麟美玉,发束玉冠,脚蹬长靴,方一出船舱,热浪便将他完全的包围了。
广信所处的乃是亚热带湿润季风气候,在五月下旬的天气,正是炎热的季节,加上这一身长袍,刚出船舱,便感觉到额头有汗珠了,廖世抬眼看了看毒辣的太阳,船夫光着黑黝黝的膀子抛锚靠岸,随即想起什么,钻进船舱将诸葛亮的那把羽扇拿了出来,呼哧呼哧的闪着,但感觉这扇子扇来的风也是热的,廖世拿起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暗叹一声这没有汽车空调的三世纪真是要命,待船泊定,便有随从从船上牵下来马匹,廖世一手握着马缰一手扇着扇子,云可也热坏了,她看了看满头大汗的廖世,道,“公子,这天气,还是先去驿馆休息吧!”
“不,先去太守府。”廖世摇了摇头,“先办完正事再说,忍忍吧!”
云可吐了吐舌头,便对后面为首的萧逸秋道,“加急去太守府告诉大人到了!”
“是!”后面的年轻孔武的萧逸秋应答了一句,便兜马率先去了,廖世便也狠狠的抽了马一鞭,加急朝不远处的广信城行去。
广信城依山傍水,漓水直达广信城,而从西南引来郁水亦是直达广信,廖世早已看过地图,从漓水转入郁水可转入左江,在左江下游临尘靠岸,然后陆路奔向交趾郡治所龙编,廖世便吩咐了人将行船划向郁水,这样的鬼天气,骑马的话,会要了人的小命,更何况岭南地区路况本来便不好,能走水路的,自然选择走水路了,从21世纪来的人很难想象这三世纪未开发的岭南地区,虽说青山绿水的看起来让人颇为舒服,但尘土飞扬的小路,颠簸的行程,丝毫找不到那份想象的浪漫,简直是满头大汗狼狈的入了城,路上可以看到偶尔有几个穿着几乎
54 出使交州见吴巨[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