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犹江直通赣水,从赣水逆流而上过豫章进入九江宫亭湖,从宫亭湖便直入长江,然后顺流而下直奔京口,船行的很慢,并不是因为逆流,而是在一词的特意吩咐下,每日只行不到300里,而从上犹江到京口走的这段水路则是绕了一个大圈,行程2000多里路,按照这样走走停停的速度,到京口差不多需要将近10天,时间已经是建安十五年七月初七,这一日行船到达宫亭湖,一词吩咐船靠岸,在九江又作了停留。
九江紧挨着柴桑,这条路她也不止一次的走过,犹记得那一次在九江与柴桑之间奔波,为了那个人,为了除去周瑜,她煞费苦心,马不停蹄船不靠岸,可如今,故人已去,城楼上的周字牙旗也被吴字牙旗取代了,在城楼下,一词仰面望着烈日下的城楼,感慨万千。
她的行船早已在九江等候多时,可她不愿赶路,愈是距离京口近了,她的心越是一阵难言的痛,这一路的修养她的身体已经大好,也是该,将这个孩子做掉的时候了,可是,那个小生命没了,和那个人之间,就再也没有关系了,对吗?再也没有回忆可言了,到将来,这所有的事情做完,她还剩下了什么?她这一生,在这个社会追逐的,又剩下了什么?她突然觉得很悲哀,这悲哀的情绪一直伴随到现在,孩子已经整整两个月大了,她长叹一声,夹了下马肚,便欲进城,而这个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一个爽朗的男声“前面所行可是廖从事?”
一词回头,面阔方腮的孙皎正带了一队人马在烈日下举着旌旗而来,一词稍微有些疑惑,随即强打了精神,笑了笑,拱手,“孙校尉!”
大热天依旧一身铠甲孙皎宽阔的额头泛着明亮的汗珠,他打马几鞭赶过来,面上带着浓浓的笑意,“不想在此碰到廖从事,廖从事这是从何处而来?”
一词见对方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微微前倾了身子,道,“方从交州而来,咳咳……”她咳嗽了几声,孙皎皱眉,“廖从事身体不舒服?交州那可是瘴疠之乡,莫不是染了风寒疾病?”
一词点点头,“染了些许风寒,不碍事。”
“那可要尽快请个郎中。”
一词道,“多谢校尉挂心,在下身体多有不适,告罪且先告辞了。”
“从事客气,但不知从事何时启程去往京口?”
“待身体好一些吧。”
“哦……”显然孙皎有些失望于这个模糊的回答,“那便不能同行了,我明日便要赶程回去秣陵了。”
一词勉强笑了下,也没有心思多问什么,便打马入城,进城之后选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停留,一词的心,依旧是空落落的,她将那包药拿了出来,淡淡的药香弥漫着,她叹息着,拖到现在,早晚是要喝掉的,今日偶遇孙皎,更是催促着一词下了这个决定,孩子两个月了,身体已经有了变化,再赶路下去,遇到熟人,更是麻烦了。
再怎么拖,也是要做掉的,也是要做掉的。
这句话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回荡着,掺杂着有关那个人的丝丝缕缕。
“云可,将药,煎了吧。”一词终于将这句话吩咐了出来,云可这一路将一词的纠结都看在眼里,她想帮这个主人些什么,可又不知从何帮起,主人的无奈似乎也是她的无奈一般,这道命令下的让她心酸,可还是沉默的去煎药了。
一词坐在这个布置简单的房间内,七月的天气,可她非但不觉得热了,反而觉得冷飕飕的,从心底,随着血液流淌的寒意,让她几乎凝固了血液而无法呼吸,她的手轻轻的摩擦着她已经觉察到的隆起,她是爱那个人的,是那么的爱,她想起了她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那男人的宽容体贴,那男人的举手投足都那么的让自己着迷,她曾经拥有过他,他曾经在意过她,那么,这个孩子呢……
越是拖延,她发现自己是越来越不舍得,不舍得割断,她与他的唯一,感情的见证,不
61 孩子的去留[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