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一直都知道,她喜欢他,他面冷心狠,他城府极深,她看不透他,越是看不透,越是喜欢。她想,他也是喜欢她的,她時常可以看到他望着她時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柔表情,驯服一个深情男太容易,但是驯服一个冷心男就是一个大的挑战,她觉得她自己已经挑战成功了,也是,为了这个男人,她几乎把自己的一半运作都转移到了大秦,就是为了能找个借口见他,正大光明的勾搭他?若是勾搭不成功,她的辛苦岂不白费。
将上一月的分成账本拿进太子府,她曲着腿坐在高高的椅子上,将葡萄剥了皮放入嘴中朝上座一直看着账本不曾抬头的陌上玉说道,“墨玉,父皇说等我及笄就与你完婚呢?”
“嗯?”陌上玉抬头瞟了她一眼,“身为女子,坐要有坐相?”
这种话貌似陌上玉是百说不厌呀,她轻轻哼了一声,对此表示不屑,“身为女子是不是还得三从四德,一门不出二门不迈,若是如此,你这太子府每月哗啦啦流进来的金子又该去哪里找?”
吃人家嘴短,拿人家的手短,但显然陌上玉没有这种自知之明,“等你进了太子府,这些东西就不用你再操心。”
这一次的他们是不欢而散的,还不曾成亲,就为了成亲后的财政权归属问题闹了个僵,陌上玉不是会吵架的人,她亦是,两个人的矛盾是以冷战开始。
那一年的她十三岁,十三岁发生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铺垫。
那一年的父皇不是哪里拧了筋,一门心思的整兵要攻打魏国,询问母后,母后只是垂泪,听母后身边的嬷嬷说,父皇已经半月不曾踏入母后的寝宫了。
三国鼎立不相上下,晋国虽强盛,可那魏国又岂是那般好拿捏的,父皇的攻打名不正言不顺,则百战不胜。
晋国的攻打成就了魏国的铁血将军,听说那将军小小年纪犹如修罗之鬼厉,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将大晋的军队打的落花流水。
晋军的节节败退却没有让父皇消心,父皇开始日日夜夜的待在书房里,父皇变得易怒、暴躁,稍有不顺便打杀周围人等。
她没有想到父皇这般的倔强,规劝不了父皇,她本想着父皇碰了壁,知道魏国不好惹就会歇下手,却没想父皇对魏国这般的着魔?
与魏国的战争一直持续到来年五月,朝政内外一片人心惶惶,而父皇在收到前方战报時在书房独坐一夜,第二日竟要御驾亲征?
母后哭晕在臀后,父皇的身体今年来就靠着汤药吊命,哪里能经受的住长途奔波,她穿着父皇为她打造的铠甲走上大臀,这是父皇打算在她及笄之年送她的礼物?长剑在手,她以血祭师,愿代父皇御驾亲征。
她并不善武,活的太滋润,使得她觉得习武太累,不过她擅长谋,行兵打仗并不是空有武力便行。国师为她卜了卦,此行虽然顺利,但纵观全局,是一败。
当時并没有懂,她私以为这占卜的意思是战争会持续很久,可能她这次出征是胜利回归,但保不准最后晋国可以完退?
父皇年老病弱,她想,这次亲征之后便让阿弟上位21543,晋国实在不适合这般长期战乱。
太了她出。然而她的打算并不及现实来的突然?
秦国太子率三十万之众趁着直捣晋国京都宛城,已经连破三城,与都城宛城只有两城之遥?
收到战报的時候她还有些不信,是夜大雨磅礴,或许再坚持几日就能将被她大晋军队围困在落林山的魏队一举剿灭,然而此時此刻,她哪里还能再继续在此耗下去。
宛京城中阿弟年幼,父皇病弱,没有一个可以主事的人,当夜从落林山撤退,她几乎是披星戴月的领着众将士回到的宛京。
回归并不代表着胜利,她与他,一墙之隔,她在墙上,他在墙下,视线相绞,千言万语都已不再重要,她赚取的金子流进他的府中,她曾以为那也是她的私房库,却不曾想到,那些金子成就了他的金戈铁马,成就了他的兵临城下?
“陌上玉,你可知,此刻我并不恨你,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知这个道理,倘若大秦真的要捣取宛京,那我倒是希望带兵的是你。
是你,我便有了一张可以放在最后使用的感情牌?是你,我便可以多多的喘息片刻?”
秦永康25年七月,秦国太子率三十万之众趁着晋国与魏国征战之际直捣晋国京都宛城,晋国皇帝病危,太子年幼,晋无双公主领兵上城,抵死顽抗。两兵相峙,秦国太子独自一人进宛城劝降。
大势所趋,为保城中人的姓命无忧,为晋国免受战火之累,也为父皇吊命的药引,年幼太子的生命,几番交涉之下,无双公主终是举起白旗,打开了城门。
投降,换来的不是城中百姓无忧,城门打开,秦兵磅礴而入,所到之处皆为地狱。
她曾以为,他也是喜欢她的,原来,不过是一场自以为是的风花雪月?
城门大开那日,并不曾见到他的身影,大秦的四皇子带领着铁蹄踏入宛京城,所到之处皆是血海地狱。
烧杀抢歼,这就是他的军队,这就是他郑重其事给她的保证。
除了皇室中人,再无晋人活着走出宛京,那日她的脚步深深浅浅的踏在宛京的街道之上,五肢不全的孩童、下身血肉模糊的少女、犹拿着刀剑死不瞑目的士兵?红色的血一直漫在她的腿肚处,宛京城破,父皇气急而亡,母亲一根白绫,殉了父皇?
她的一个决定,便有这么多的人死不瞑目,走出宛京城的時候她犹自睁不开眼,身后阿弟一声一声的在唤:姐姐,姐姐……
紧紧抓着她衣角的阿弟,眼中有泪却不敢落下的阿弟,仇恨弥漫了眼的阿弟呵,她的阿弟?
将阿弟小小的手掌捏在手中,她仿佛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气,“阿弟别怕,有阿姐在?”
阿弟,阿姐会好好的保护你的,不要害怕,有阿姐一直保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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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无双?”
是母亲在唤她吗,没有保护好阿弟,没有保护好族人,母亲一定不会原谅自己,母亲,母亲,对不起?
“无双,无双?”
不,不是母亲的声音,是谁,是谁在唤她?
眼前又似血色漫天,身体像是在宛京城门之下站立,而陌上玉就站在自己对面的宛京城墙之上,朝自己缓缓绽放出狰狞笑容,她有些茫然的想着为何陌上玉站在了宛京的城门之上,为何陌上玉要笑的这般可怕,阿弟的头颅在这時像是血雨般从头顶落下,死不瞑目的双眼与她对视,不停吐血的嘴唇蠕动,朝自己大声尖叫着。
惊叫,伸手去抓阿弟的头颅,抓住的却像是一只狰狞挥舞的魔爪。
“阿弟,阿弟?”她睁眼四望,再无阿弟身影。
“无双?”
入眼,是面沉如水的陌上玉,以及一个小小的孩童,无双一脸的茫然。
后之后觉的想起,那孩童名无忧,是晋无双公主的小孩,她是那孩童的母亲呵?
肚腹处空落落的,有些隐隐的绞痛之意,不用伪装,泪水自发溢了满眼,她想她的表情一定是惶恐无助、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小黑,我梦到了自己在一片血海里,我梦到我有一个阿弟,他在不停的唤我,可是我怎么也找不到他?”
她不知道自己在梦里是否惊叫出声,是否有唤出阿弟两字,只有这样,陌上玉才不会对她怀疑21543?
“母亲,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说不定你真的有一个找不到的弟弟?”无忧站在床边,先陌上玉出口说道,声音无喜无怒,冷静肃然。
“无忧,休得胡言?”陌上玉不悦皱眉,无双的确有弟弟,可是那个弟弟却是由他亲手下了斩立决的令牌,“你母亲既然醒了,你便不用在此侍疾,出去21543?”
“是,父皇?”无忧面对着无双,陌上玉看不到无忧脸上的表情,无双却可以看到,无忧语气虽然无波,可那表情却是满含怨愤。
这怨愤的对象当然是她?
“你凶她做什么?”无双朝陌上玉瞪眼,陌上玉对无忧这般凶,是欺负无忧没有亲娘撑腰么,虽说那是她耻辱的结晶,可就算这样,也只有她可以嫌弃,轮不得陌上玉来叱责,“你怎么能对一个小孩这般语气说话,你当她是可以任你打骂的吗?”
“父皇没有打骂无忧,母亲大人,你多虑了?”已经转身的无忧停步为陌上玉辩解,这话语分明是在指无双多管闲事。
无双语噎,感情自己又是在一厢情愿?瞧瞧这小孩被陌上玉洗脑成什么样了,都分不清好与坏,算了,干她何事?这个小孩,从来就不是她所期盼的,人家父慈
第031章 流产[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