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程自渊的问话，王嬷嬷那一双眸子陡然变暗起来，“老爷不知道弄了多少药膏回来，老奴日日帮小姐擦了，可是不知道为啥这道伤痕一直没有去掉……如果可以的话，老奴愿意这伤疤长在老奴的脸上！”
“好了，好了，你且好好的伺候着菡姐儿。”程自渊身为程府二房的嫡长子，什么样的好话没有听过？在他看来，王嬷嬷的这一番剖白只不过是理所应当而已。
这一小小的风波并没有被程若菡察觉到，她拿着一大束桃花走了出来，吩咐青铃包好，有些认真的叮嘱程自渊道：“哥哥，你在外边，风霜有痕，刀剑无眼，一定要保重好自己。”前世她家最多的便是书了，她看了不少关于将士埋骨沙场不得归的故事，对这个便宜哥哥是格外的关心。
程自渊听了程若菡的话，觉得心中格外熨帖，他捏了捏程若菡挺翘的鼻子，大声道：“放心吧，哥哥绝对争一个大将军来让你得意得意。”
“哥哥，大将军是让我得意的么？”程若菡摇了摇头，“只有哥哥平安顺遂一辈子，妹妹才会觉得得意。”
若是以前的程若菡，绝对会哈哈大笑道：“哥哥，你可要加油。”如今她说出这样的话来，让程自渊定睛看了她一眼，笑道：“好好好，平安顺遂。”
程自渊身材高大，又喜欢说俏皮话，惹得院子里的众人一阵笑声。
程若菡似想到了什么，叫王嬷嬷让阿梁将小白牵了上来，程自渊不喜父亲，大概是与他觉得父亲对母亲以及她不好的原因，如今便让他看看小白吧。
果不其然，程自渊看到小白，眼前一亮，他走了过去，摸了摸小白的鬓毛道：“这是你从哪儿得来的好东西？莫不是舅舅送你的？”这样好的千里马，只怕只有舅舅才会有这么大的手笔。
“前一阵子我不是缠着父亲给我买一匹小马驹？前几日他买给我了。”程若菡笑着说道，“哥哥是真正的识货之人，一眼便能看出小白不错？”
父亲送的？程自渊的手微微在马背上顿了顿，“这样的好马，舅舅那儿多的是，何必找他。”这话就是违心之语了，小白却是是千金难求的，若不是小程大人误打误撞，还将自己的几幅画舍了出去，才得了它。
程若菡早已习惯了哥哥在父亲身上的言不由衷，只点了点头：“他既然送我了，我便收着，那儿有小辈拒长辈礼物的道理？”
即使这匹千里马难见，程自渊也没有拿正眼瞧它了，反而他眼锋一斜看到了阿梁身上，他陡然被这异族少年的相貌吓了一跳，“这位是？”
“这是阿梁，专门为我驯马的。”程若菡笑眯眯的介绍了，对阿梁使了一个眼色。
最近小白被程若菡带出去溜得多，阿梁也被问得习惯了，他对程自渊行了一个仆从礼道：“阿梁见过大少爷。”
明明是异族的容颜，说出来的话确实字正腔圆的本国语。程自渊这才收敛了他眼中的防备，妹妹在深闺中不知，在边界之地，那些异族，是多么的野蛮。“阿梁倒是长得像异族人。”
“我无父无母，是马场的主人救了我。”阿梁淡淡的说道，他因这幅相貌被负累了许多，每每都见这些贵人，都要与他们解释。
“既然生在马场，那一定跑马不错？”程自渊弄明白了阿梁的身份，对他温和了一些。
“雕虫小技，不入大少爷的眼。”阿梁恭顺的说道。
“哈哈哈，哪儿有的事，在军中，马上功夫好的人起码是个兵长呢。”程自渊哈哈大笑道：“等我下次回来，定要考考你。”
“小的遵命。”阿梁弯了身子，表示服从。
程自渊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那小白，心中十分喜欢，说起来他父亲真是个败家子，这么好的马居然送给了妹妹，这样的马不上沙场真是可惜了。
程若菡自然见到了程自渊面上对小白的垂涎，她眼中闪过了一丝笑意。
程自渊看了看天色，觉得时间不早，便扛着程若菡准备的那一大束包好的桃花去了军营。
守营的小兵见到了程自渊，连忙走过来与程自渊道：“程千总，您这是去哪儿了？上将军找您呢。”说完，他一双眼睛有些好奇的盯着程自渊扛着的那一大束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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