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现在花也谢了。”天设鼠又想起了自己的帐篷,望月沉思着。
“世间最懦弱的莫过于爱她,苦于物质,而不敢向她说出那三个字。”
“为什么不敢说呢?”
“因为不说,他默默坚忍着对她的爱恋;而说了,她也会受到伤害。”
“既然爱她,又怎会伤害她呢?”
“苦于物质。正因为他爱她,所以想给她好的物质,而他却连最基本的物质都没有。”
“他俩爱得真累。”
“应该是真纯洁。孩子不管是爱情,还是爱物质,这一追求的过程,就是幸福。所以地造鼠并没有错。你看蚂蚁,身为清道夫,它并不觉得累,因为它心中有信仰。有信仰就能创造出永恒。正因为它两如痴如醉地埋头在各自的信仰中,加上各自身上的责任,所以在翠华山中只有蜜蜂与蚂蚁有了同性同类。花间每飞出一只鸟儿,就伴随着一只蜜蜂飞出。草根每钻出一只昆虫,就伴随着一只蚂蚁出来。你看到了,它两各自心中所追求的信仰成了永恒——甜蜜的蜂蜜与力大无穷的清道夫。动物比行尸走肉强多了,应该满足了。”
“可它不满足,非要给我建个小竹楼来完婚。”
“说了半天你还是不懂,孩子。”
“我懂,可”
“可你就不想要它的小竹楼接受它的心吧,别让甜蜜的忧郁凋零了你的心,既然理解。它要建,你就给它一天的时间。这其间,我两也可以给它个惊喜。”妖婆笑得那样神秘。
“我两,什么惊喜?”
“你要完婚了,不觉得婆婆应该为你做点什么吗?嫁衣呀,你的嫁衣应该婆婆亲手做。”
“蜘蛛已经开始织了。”
“不不。必须是我亲手做的,因为我是你婆婆,长辈。知道吗,孩子,穿上婆婆的嫁衣,你会更聪明。”
“真的!?”
“你可以从自己身上拔一根毛放在手心。”
天设鼠拔了几根。
“好了,孩子,手别抖,心别慌,睁大眼睛看好了。飞飞。”
“哇!”只见掌心的每一根鼠毛都变成了两扇轻柔的黑翅膀,在天设鼠眼前栩栩翩飞。“太神奇了。婆婆,你一定认识月光女神。”
“嘘,千万要记住,这是咱俩的秘密,任何一个动物也不能告诉。
“红眼妖婆,它举手投足是那样的神经兮兮,像是怕被草滑到似的。它一定来自月光,不然怎么连昆虫世界最古老的爱情都知晓。看它那对炯炯的目光呀,一颦一瞥恍若夕阳。这足以说明它是动物界最有智慧的。还有那通体的乌黑,分明看不清那黑色下面是什么质地,应该柔软而富有弹性,可它为什么不敢让我接触它的身体呢?我好像看见它穿了宽敞的黑色外衣,又好像它从没穿衣。它确实太古老了,不然行为不会这么怪诞。幽幽如黑风婆娑来去无声。一只鸟儿也没察觉它的降临。我刚才怎么就没有挽留它呢。最起码让它到我的帐篷坐坐,看看后辈生活的森林是多么丰富。唉,忘了就忘了,它充满了至高的智慧,又会飞行。”天设鼠步履轻盈地向回迈步,思绪在安谧的夜色中徘徊,望着脚下的丝丝嫩草兀自移步目不斜视,嘴上哼唱着:
“你轻轻叩开我的心扉,将心俘获。如月光私语般对我讲着古老的爱情传奇,我为你暗自垂泪。你轻柔的律动使我的心激荡翻腾。空对着月亮反复咀嚼着古老的爱情传奇,只想与你在圆月下柔情缱绻,披上月华的光色翅膀如凤般与你共舞。你就在甜蜜中等待我穿上嫁衣的那一刻。让爱情再次成为传奇,翠华山天池畔的神话。轻轻问你为何爱上我,月光与阳光(阴与阳)与你做的媒牵的线。这注定是如凤浴火般的爱情,走向生命的永恒。你我的心动牵动着天池,为何还要建那小竹楼。月光代我哄你入睡。入梦翠华山。”
它低着头,沉浸在爱情中,并不知晓地造鼠在帐篷前的台阶上吃惊地望着像失了魂的它。
“哎!我的老鼠,你怎么穿着肚兜出来了。天哪,你的尾巴呢,你的尾巴呢?它怎么就完好无损地消失了!”一连串的吃惊。
“我我你怎么出来了,一切都沉睡着。”只穿着肚兜的天设鼠哪里还想到羞,它满脑子翻江倒海似的搜索着该怎样回答伴侣。
“这该我问你呢,亲爱的。你的尾巴呢?尾巴,就是你这几日老翘起的尾巴。”地造鼠认真得几近歇斯底里,说尾巴那个词像是在恫吓伴侣。
那惊异中的狂怒,天设鼠听了顿时满腹委屈,珠泪盈盈地注目着伴侣。“不就是个尾巴吗,你干嘛对我这么凶。”
“干嘛?!我的老鼠呀。我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在帐篷外了。你知道吗,老鼠。我正睡的香呢,有多香,就像梦见了与你完婚。岂料这时,我的心猛烈地一阵疼痛,像绞痛,却比绞痛折磨我的身心。从未有过的痛呀。我醒了,方寸已乱,魂不守舍惶惶不安,想扣醒你对你说点什么。可我没有,心想,到帐篷外看看夜空呼吸着芳草的体味就舒心了。可没想到我明白了,是你弄丢了——不,舍弃,——是你舍弃了尾巴,让我经受了未曾有过的一次疼痛。现在你居然说不就是个尾巴吗?”
天设鼠泫然泪下。它为什么而如此动情呢?
地造鼠不由得心痛,牵着伴侣的手为它擦拭着眼泪,轻言软语:“好了,别这么伤心好吗。你快告诉我你的尾巴呢。你怎么可以没有尾巴呢?还有,你的外衣呢。一直已来,你都会注重自己的着装的。”
天设鼠呀,它真不会撒谎,可又不能对伴侣如实相告。
“你为什么就非得要为我建个小竹楼呢,要是今夜咱俩完婚该多美满呀。”天设鼠泪眼婆娑地巴望着伴侣,心中在说。“你会明白我对你的付出。”
“与我给你建小竹楼什么关系?”
“你先回答我。”
地造鼠的脸立刻平静下来,其间暗含着一丝哀忧。“翠华山,花好月圆、天籁之地,地球的心扉。我原本以为这里只有你。岂料,你生活的地方拥有了地球上一切美好的事物。天地让我来此,一切美好将在此开始,而因为爱你,因为这里的美好,我的心中空空如也。只有对你狂放而纯洁的爱,可这在翠华山中是多么渺小呀。每个动物都在追求爱情,我只不过是它们中比较幸运的一员罢了。这幸运还是上天的天作之合的注定,并非我因爱的创造。如果我不亲手为咱俩建个小竹楼,迎娶你,我倒希望让我们在心的咫尺天涯间彼此守望。我已经成竹在胸,小竹楼很快就会建好。”
“你不应该陷进物质中,不管是为我还是为你。”
“这是超越于物质之外的心中的真诚爱情的一次铭刻,用物质来体现罢了。”
地球已经永远铭记两只老鼠了,无需你多此一举,天设鼠想。又问:“明日日落之后我可以住进去吗?”
“当然,从明夜开始,你我就可在天池畔的竹楼上,仰望着漫天流星雨,耳鬓厮磨。星星一直在晃动,难道不是为了我俩。可你的尾巴呢,亲爱的?”
天设鼠破涕莞尔:“你说尾巴掉,你的尾巴也会落下来。不痛不痒,像我这样。”
“什么呀?”
“你快说呀。”然而,地造鼠莫名说完,尾巴毫发未失。天设鼠愕然失色,不胜纳闷;现于色,却不流于言。
“你你是不是遇上魔鬼了,在沙滩上?”
“没有。可怜的猫头鹰吞食了更可怜的乌鸦。”天设鼠伤感地自语着。它抬头欣喜地对伴侣说:“魔鬼不是已经被无花果枝干抽剥了黄沙的身躯,逃之夭夭了吗。”
“那你的尾巴呢?”地造鼠紧追不舍。
“我爱你,地造鼠。明晚我们就完婚呀,难道你就不能让这个爱你的秘密在明晚揭晓吗?你送我小竹楼,我也该送你点什么吧。”天设紧抓着伴侣的双手。地造鼠再也不好追究下去了。它还是无奈又不放心地说:“你知道尾巴对鼠类多么重要吗?它可以一发牵全身地让我们于枝桠间倒观着天地。让我说完,我总觉得睡梦中的痛醒不是什么好的”
“因为你爱我。你我心灵相通,天设地造。”
第二十一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