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本该完美无瑕的躯壳上,遍布纵横交错的骇人伤疤。
伤疤似是利刃划破,有新有旧,有深有浅,最新的一道勉强愈合上,却也留下了狰狞丑陋的血痂。
怎么会...
宴芝怔在原地,呆呆凝望君尘羽伤痕累累的身体。
君尘羽人在深宫,又是前朝党的领头人,天底下不可能有人能悄无声息把他伤成这副惨样。
当目光落向他光洁的后背,宴芝脑海里蓦地升起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
伤口是,君尘羽自己划的。
密密麻麻的刀疤,有五十刀?一百刀?
手臂上划满了,没地方了,便将刀口对准胸膛...
究竟抱着怎样的心情,才能狠下心来一次次挥刀向自己,不断的自我摧残,不断的自我折磨,最终让自己遍体鳞伤。
是否肉体的疼痛可以减轻内心的煎熬,所以才不惜疯狂的伤害自己?
宴芝心神震动,难以平息。
转而扪心自问,倘若背负国仇家恨的人是自己,自幼被灌输复国复仇的理念,承载千万人的期望,若是自己,又当如何?
无法抑制的,宴芝胸中掀起一股复杂难明的滋味。
这一刻,她很想坦白,自己不是那个女帝,可也在这个时候,撕裂般的剧痛从腹部深处爆发。
体内的蛊虫等不及了,它在渴望母蛊主人的鲜血。
宴芝不敢再有任何的迟疑,哆哆嗦嗦取出匕首割破君尘羽的手指。
血珠自葱白的指尖溢出。
鲜血的味道刺激得蛊虫愈发活跃,宴芝捉住指尖凑了上去,紧接着闭上双眼,忍住心理上的不适,张开了嘴。
喉咙滚动。
鲜血温热滚烫。
可奇怪的是,这一次,体内的蛊虫并未像前几次那般因此安静下来,反而变得更加狂躁与不受控制。
就好像得不到满足的小孩,开始在五脏六腑里撒泼闹腾。
...为什么?
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滑落,宴芝抬起头,迎着君尘羽冷漠的目光,眼底浮现出浓浓的不解与极度的疼痛之色。
“你...做了什么?”
事情到了现在,宴芝当然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她抬起右手扯下君尘羽嘴里的丝帕,声音颤抖。
君尘羽幽暗如深夜的眸子定定注视她,倏忽之间,唇角勾勒出诡异的弧度。
一个诡谲的笑容绽放在他无人能及的绝美脸庞之上。
“陛下,你果然知道了。”
他在她耳畔低声说道,声音嘶哑冰冷,噙着恶劣的笑意,好像地狱爬出的恶鬼,轻易将人推下深渊。
宴芝坠入寒冷的崖底,霍然跪倒在地,双手捂住肚子缩成一团不停的痉挛抽搐,身体表面所能看见的每一根青筋全部跟着凸显出来。
眨眼的功夫,整个人已是大汗淋漓,像从水里刚捞上来一样。
君尘羽视线漠然,追随朝着殿外蠕动而去的人影。
“来人...”
声音因无力而渺小,根本无法穿透厚厚的殿门。
与此同时,蛊虫肆虐的更狠,随时可能冲破身体的桎梏,从血肉中钻出。
疼痛越发强烈,几乎到达极致。
宴芝生不如死,恨不得就此死了算了。
一双黑色的靴子停在她跟前,君尘羽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解开了镣铐。
第115章 蛊毒真的发作了,无药可解[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