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垢凝视她苍白脆弱的脸庞,嘴唇苦涩发干:“如果,如果陛下再无法成为一名母亲,甚至生命只剩...”
“哦,三年,两年还是半年?”微风拂过,宴芝将鬓间的碎发别到耳后,从容冷静,仿佛早有预料。
而她的淡然却像一根根针尖扎入季无垢的心脏,痛感密密麻麻侵入每一根神经: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将这么好的陛下祸害成这副模样!
这样想着,季无垢天人般的脸容上便无法遏制的浮现出痛苦之色。
“朕的身体状况,朕比谁都清楚,活一天算一天吧,当一天皇帝,做一天的事,走了。”宴芝转身,一只冰凉的大手伸了过来,季无垢拉住她的手腕。
“陛下...对不起...”嗓音嘶哑,藏着小心翼翼的恳求,“能不能停下来,不理朝政,好好休养,也许我可以...”
“不必安慰朕了,每个人都会死,有的早一点,有的晚一点,正因为命不久矣,才应该珍惜仅有的时光,去做更多有意义的事。多积攒点功德,下辈子,争取投个好人家。”
宴芝回眸一笑,轻柔的语气透着对生死的洒脱。
季无垢张了张嘴,可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宴芝抽回了手:“你若觉得愧疚,就把医术传下去,传遍大江南北,你还可以撰写医经,福泽后世,拯救更多的病患。”
她这番话好似一记重锤砸在季无垢心上。
她的洒脱,她的仁慈,她心中的大爱,将他衬托成见不得光的老鼠,肮脏,自私,卑劣,丑陋!
季无垢胸中难过悔恨痛苦不断交织,偏偏他无能为力,空有神医之名,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点一点跌向黑暗的深渊。
季无垢恍恍惚惚站在原地,直到宴芝离开,他依然维持着握住宴芝手腕的姿势。
这一刻,他的心同他的手掌一般,空落落的。
...
国学院比医学院有序多了,医学院里不时有医者为某些病症大声辩论,国学院里只有学子们摇头晃脑的诵读声。
“李院长,有个顶顶漂亮的小姑娘找你,是你什么人啊?”
负责洒扫工作的大婶不认识宴芝,也不知道李还真的身份背景,书院内的学子与普通的老师都当李还真只是个学问好的贵族子弟。
李还真闻言,眼眸一亮,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在笑:“多半是我那表妹。”
他认识的女子五根手指头数的过来,不是婢女就是长辈,顶顶漂亮的小姑娘仅有一个。
李还真放下手里的书往外走。
“这里。”
李还真转过身,向声音处望去,赫然看见竹林幽径之中,陛下一身青色衣裳袅袅婷婷的站在那里。
有些人,光站在那里,便好似一幅绝佳的风景画,足够吸引所有的目光。
李还真唇边笑容愈盛,便连眼角眉梢都不可抑制的流露出欣喜之意:“你怎么过来了?俞风呢。”没有俞风跟着,李还真无法放心。
“他忙着呢,这会大概在‘招待宴祁他们几个。”出征匈奴在即,宴芝可不会让宴祁在这个节骨眼上搞事,只能委屈俞风了。
“今
第129章 芝芝,果然嫌我老[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