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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蠶花娘子[1/2页]

龙溪河水向北流 兔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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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梅英是钱北三队的“蚕花娘子”,是钱北街上公认的美人。
      沈梅英的姆妈是钱北街上被人津津乐道的“传奇人物”。见到她真容的人不多,只说是沈梅英和姆妈长很相像。沈梅英的姆妈曾是湖兴绣坊行里的“头牌绣娘”。据说,她的绣品全被省城的大商铺订购;她一年只出得“大品”一件,或者“中品”二三件,但一件“中品”售价都在一百七八十元以上,抵得四五个壮劳力的劳动所得。可惜死得早,未能把绝技传与女儿。沈梅英的刺绣技艺一般,可十五岁就进了“蚕房”;这除了她心灵手巧,最主要是得到母亲的遗传,有个好胸脯。
      蚕,天虫也;一季春蚕半岁粮。蚕乡倚重育蚕,忌讳也多。蚕以卵繁殖。清明时节,阴雨绵绵;女人温和的胸是蚕最佳孵化地。种好蚕好,讲个“彩头”,孵蚕的大蚕茧也会大。沈梅英有对“木瓜乳”,深得蚕农们喜爱;五年前,队里有个“蚕花娘子”生病,众口-致让沈梅英作了“蚕花娘子”。
      “蚕花娘子”是养蚕地区女人们的殊荣!养蚕忌禁颇多,虽然在“文革”,仍有些在暗中进行。养蚕期间,“蚕花娘子”插戴“蚕花”,上不见日头,出门必撑把伞;下不踏水,进出着袜穿鞋。鄉村四月閑人少,此时间雨水多,田里地上农活也多,收油菜、收小麦、播秧谷、翻田、春插……“蚕花娘子”只在蚕房做事;而且待遇高,拿全劳力的工分。一季春蚕,前后四十六七天;加上晚班,可抵得其他女社员在田间地头劳作四个月。
      林木森进大队“治保会”后,有时会在路上遇见沈梅英。她有一米六的个,身材单瘦,丰胸翘臀,肤色嫩白。一头乌黑长发从不编辫,用块丝巾松松地扎着;丝巾色彩经常换,束缚的位置也时常变;有时在头顶,像朵盛放的牡丹,有时扎在发梢,走动时随身体摆动,像只蹁跹的蝴蝶。举手投足,无一处不引得男人的注视;一路上招惹众多嬉笑的讨好声。调侃话,她只报于一笑,不吭不响,径直而行。相遇多了,林木森也有上前搭讪的念头,甚至感到沈梅英与他相遇时的步伐很特别;她迈着轻盈的小碎步,走动特别慢,似乎在等他开口说话。林木森的心有种慌乱,又怕冒昧而失礼,遭她的讥笑;迟疑之际,两人己擦肩而过。而后,心中总有一阵懊恼不快。
      他俩的“正式相识”,在春上“清明”时节育蚕的准备期。林木森到浜里阿珍姨妈家里去——他母亲小时的“干姐妹”——没进庭院大门,就听见天井里很热闹;原来正遇上三队的“蚕花娘子”们在分送“蚕花团子”。这是用晚粳米粉做的食品。有青白两种,青者代表桑叶,白者代表茧子,称为“吃青还白(食桑吐丝)”。搓成长圆形,象征今年的蚕茧又大又白。沈梅英撑着把杭州的绸面竹骨伞;见到林木森,嫣然一笑,转脸对正忙着泡“糖水”的阿珍姨妈说:
      “阿珍姨,你家小林哥来了。小林哥,今日有空来浜里呀!”
      好甜的声音,娇嗲的调;林木森一时不知应答,只是笑。
      “拿着,小林哥。”沈梅英递过四只团子。“拿着呀,这是‘蚕花团子。”
      林木森随声看去,一张瓜子型笑脸;鼻梁端正,嘴唇偏厚:柳叶眉,几乎交织到眉心;睫毛很密,又长又黑,弯翘着衬托忽闪闪的杏仁眼;乌黑长发用块粉红丝巾松松地扎着,插戴用去蛹的蚕茧剪成、染色艳丽的“蚕花”,令人不敢对视,又不忍不看。林木森自知失态,忙接过,下意识地说:
      “谢谢!蚕花茂盛。”
      “小林哥真会说话。”沈梅英抿嘴一笑;她走出大门又返回,冲林木森一笑,说:“小林哥,我想拜托你件事,好吗?”
      回眸一笑百媚生;林木森心花怒放。他忙说:
      “什么事?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都行。”
      “现在我要‘放蚕花;小林哥,下午有时间吗?”
      不等林木森应诺,她转身快步追上队伍,走了。
      “还望什么呀?进屋来,喝杯茶,”侯在一边的阿珍姨一脸神秘的笑。
      林木森的脸突然胀红。他的脑海像烙下沈梅英身影,一颦一笑,随身晃动的黑发,递上团子的柔腕纤指……沈梅英约在下午见,我怎么好找上门?对!林木森在阿珍姨妈家吃了中饭,推说“酒喝多了,休息一下”;果然,在表哥床上躺了一会,沈梅英找他来了。
      “阿珍姨,我找小林哥帮忙。。”在阿珍姨的注视下,沈梅英红着脸又补了一句:“我请他帮忙看看绣样。”
      “看绣样,是看你姆妈的的‘绣样匣吗?”
      沈梅英低下羞红的脸,扭怩道:
      “阿珍姨,你说什么呀!谁知人家看不看哩?”
      林木森隐隐感到她们所提到的“绣样匣”里,含着一个秘密。
      沈梅英推开朱漆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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