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森抓了一小把米,放在碗里;用雨水漂漂,雨水变得黄浊了。再吃,味道好些。王兴荣忙洗了半碗米,大家就着雨水,嚼了些生米,肚子里好赖有了一点东西。
生食经饱。大家也恢复了精神,船行江湖,水火首一。按理,船上应该有一盒防潮的“救急火柴”,王阿土和王兴荣钻在后梢舱,仔仔细细地“收拾”起来。李新华去“收水”;林木森整理睡舱。
人心安定,精神安稳。林木森盯着睡舱篷棚,总感到有些不对;这里应该有点什么东西?昨晚一直有个东西在头顶晃荡。对,是个蓝印花布小袋——装了四个团子的蓝布小袋。船怎样晃荡翻腾,蓝布小袋也不应该掉进湖中……会不会在中舱?
趴在舱壁上,林木森一眼就看见了,在木料之间——就在木料之间有个蓝印花布小袋!他惊呼起来:
“快!兴荣、新华,快!阿土叔,蓝布袋,蓝布袋!”
取撑篙一撬;李新华的手长,伸探下去,扯住蓝布小袋的一只角。轻轻地回拉,一扯。蓝印花布小袋放在睡舱板中间,打开,谁也不敢相信,四只团子!还有一个折叠整齐的塑料袋,再打开,二包烟,一盒用塑料袋裹扎的火柴!
王阿土想起来了,队里为他们准备了五包烟;上船时,他给三个青年一人一包,还有二包怕浸湿,连同“救急火柴”在换班时用塑料袋裹扎好放进了蓝布小袋。
每个人都奢侈地划了一根火柴,“嚓”地一声,清脆悦耳,火光一闪,一股火药味,一团火苗,吸燃香烟,还不肯丢弃;待火快烧到手指前,换只手捻住还未炭化的火柴头,让它烧尽,火柴梗卷缩,炭化,变成一小秣灰烬。再深深地吸一口烟,浓浓的烟在口腔滚动,分窜入鼻腔和喉节,转动着又聚拢,从鼻孔喷出,顿时整个人的神经被激发出一种颤栗的舒畅,撩起一股兴奋的情感,勾引出一种魔幻的思绪……
团子被水泡过,有些发粘;拿起来闻闻,又放下。谁也舍不得咬一口,这是亲人的思念,有着亲情眷恋和精神的寄望。世上再也没有比它更香更甜更珍贵的食品了!
“嗨!嗨!真是的,干什么呀!”王阿土的声音都在颤栗,说,“一个个都傻了,快!升火,作饭呀!”
火,真伟大;一经点燃,便顽强地烧。柴米油盐酱醋茶,柴居首;为什么?柴是火,火是源,是人类进化之源。柴是湿的,冒出青烟;炊烟袅袅,顿感觉到了生机。四个人忙碌起来,将桶中用明矾沉淀的水小心地舀出,放在灶上去烧。淘米,拣去草屑;围坐着抽烟、说笑。扯来说去,还是谈如何逃生!
“扎个木筏。”王兴荣说,“不就三五丈吗?闯一闯!”
李新华说:“前面不到三丈就是芦荡;有芦荡就应是硬滩,试一下吧?”
王阿土说:“你们敢肯定是硬滩?不行!我首先得保证你们平安回家。”
林木森说:“不要去闯滩;木筏从梢后下水,划出淤泥地段,沿着湖滩走,就算没有硬滩,顶多划到小龙港吧。”
“对呀!”王阿土说,“还是读书人聪明!这样辛苦点,但安全。遇上渔船就解决问题了!这样,天也晚了,反正有火了;熬一晚,明天一早动手。”
天黑了的确危险;大家安安心心准备过夜,李新华出舱去盖篷棚。突然,他把篷棚一掀,大叫起来:
“船、船、船……船!快、快出来!船!有船来了……”
波浪肆意的湖面,真的冒出了一条船。四个人顾不上正下着雨,掀开后梢的蓬棚,双手挥动、大声喊叫;
“哎——我们在这里;在这里——我们在这里——”
船己发现他们,向他们驶来。是条铁壳运输船;船上飘着一靣红旗。渐渐听见船上的马达声,船头上站着几个人,是觧放军;有一个穿便装的姑娘,手上挥动一条红色丝巾——是朱丽雯。她大声地喊;
“木森,木森,我们来了!觧放军救你们来了——”
铁壳运输船距木船三十米开外,停下了。
船头上几个人在商量;其中一个林木森认识,是“东风农场”的政委罗大霖。去年春上,“太湖联防”的副指挥。
船上放下一个由十几个救生圈连成的“救生筏”,从舷梯下来两个战士,一前一后,坐着“救生筏”向木船划来。开始很快,越来越慢,“救生筏”的周围泛起了黄泥浆,黄泥浆水越来越浓,越来越稠;两个战士开始趴在“救生筏”上,借助湖浪的掀动,奋力向前划,就象是在泥浆里“游泳”。
王兴荣收拢一根帆索,在一头捆了根桑枝杈,向他们抛郑过去。一个长着虎牙的战士挺身抓住了桑杈,木船、“救生筏”两边一起拉扯,把二个“泥人”拉到木船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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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 太湖营救[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