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样没占?还说自己不是白骨精?”
王丽娟破涕为笑,拿拳头捶我:“讨厌,讨厌,讨厌死了你。”
我想起了关娜,她最喜欢的动作就是拿拳头捶我,然后还会说“讨厌,讨厌,讨厌死了你”这类嗲声嗲气的话。王丽娟这么一嗲,我感觉到自己像个男人了,她的小拳头砸在我身上,像是地主老财享受着贴身丫鬟给自己捶腿捶背,心情顿时舒畅了很多。
王丽娟见我也露出了笑脸,又重重地捶了我一拳:“没见过你这么会欺负人的。”
我和王丽娟进商场分别走进男女卫生间,小便的时候我想还放不放她的鸽子?想一想,算了。刚才她的小拳头捶得我有了那个事儿的感觉,我想把她骗到别墅里,提前进入洞房。
王丽娟从卫生间出来说她有点饿了,想找一个吃饭的地方。我冲女卫生间扬了扬下巴,问王丽娟:“那里面有雅间吗?”
王丽娟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估计她的食欲已经下降到了零点。商场里有一家肯德基店,我问王丽娟要不要进去吃点,王丽娟狠狠地瞪着我:”看见你我就饱了。“
最终我们还是进肯德基店大概吃了几口。吃饭的时候我没敢开玩笑,怕管不住自己的嘴,把影响王丽娟食欲的那些脏东西给抖露出来。
到了别墅,我邀请王丽娟回别墅坐一会儿。她没有看出来我的居心叵测,说晚上有个很重要的文件要及时处理一下,得马上回公寓去。我很失望,但又没法说些什么,只能放得美人归了。
王丽娟走后,我回到别墅。保洁阿姨都已经干完活儿,等着主人回来验收。我大概看了看,挺干净的,哪儿都挺干净。一个保洁阿姨对我说,下午有一个人中年男人把库房的旧家具都拉走了。在路上,王丽娟跟原主人通过电话,这事我知道。几个保洁阿姨都没有要走的意思,似乎是在等着我给她们结账。我摸了摸裤兜,只有舅舅给的那三百块钱。姨夫给的三万在法拉利车里。
我突然觉得自己不配做这个家的男主人,我连保洁阿姨的工钱都给不起。也不是王丽娟不给我钱,她给我,我不要。又不是我的钱,我一个大男人每次都伸手跟老婆拿钱,想想都臊得慌。
我冲保洁阿姨点头哈腰:‘是这样,我的钱放到我老婆车上了,你们明天派一个人过来拿钱,好吗?“
“先生,您误会了。我们的工资都是保洁公司结账,我们是在等您发话。”
“发什么话?”我呆愣愣地问。
“我们可以走了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我感到浑身不自在,我什么时候管过人?
保洁阿姨都走了。偌大一个别墅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楼上的卫生间里好像有动静,我飞快地跑上楼,卫生间里空空如也,连只苍蝇都没有。楼下的客厅里好像有人在说话,我又匆匆地跑下楼,客厅里死一般的沉寂。就这么两个来回,我出了一身虚汗,这房子也忒大了。
几个月前,我还住在交道口南的那个五平米的地下室里,当时做梦也想不到我现在会住进别墅里。半年的时间,我的人生境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是我矫情,我真的有点不适应。
卧室里的床很大,对面墙上镶嵌着一台六十五英寸的液晶彩电。电视开着,我拿着遥控器锲而不舍地换频道,上百个频道竟然找不到我想看的节目。小时候在村子里,就那么几个频道,每天都看得津津有味。人啊,就是这样,没有选择反而没有负担。选择面宽了,都不知道怎么选择了。
我关掉电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深夜一点,我仍翻来覆去地跟床单被褥较劲。索性不睡了。我走出卧室,下楼,看看厨房有什么吃的喝的。因为我和王丽娟还没有在这儿开火,装修师傅和保洁阿姨都是自带干粮,我平时也就是随便买点。凑合几天,等结婚以后,再把小日子好好过起来。我记得冰箱里还有一瓶啤酒,打开冰箱冷藏,里面没有,只有半盘松花蛋,估计早就臭了。我又打开冷冻,那瓶啤酒已经结冰,酒瓶也已经粉身碎骨。我靠!连瓶啤酒也喝不成。
我想出去喝,那是不可能的。别墅区周围没有烧烤,就连小商店也没有。唉,真怀念龙潭公园的那个小房子,半夜两点,巷子里都有那些外地人摆的小摊儿,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应有尽有。
人就是这样,越是找不到吃的喝的越是又渴又饿。大姨夫家的那桌菜,我也一口没动,就喝了一口茅台。在商场肯德基店也没怎么吃,就吃了一个鸡翅。现在是真的饿了,可去哪儿才能填饱肚子?真怀念交道口南的那间地下室,就算是半夜三点饿了,十分钟就能溜达到簋街。一想起簋街的小龙虾,我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来北京第一次下馆子,就是和关娜去簋街吃小龙虾……。
我又想起了关娜。临分手了,她喝醉了,才说出那句:“夏炎,我爱你。”
关娜说她爱我,她哪里知道,我其实更爱她。我是一个没本事的人,我其实也就是一个废物,我连区区三百万都挣不到手,现在让一个富婆豢养着,知道的人明白我和王丽娟是发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多么贱的一个人呢?
大姨夫终于明白了林总为什么会看上我了,很快所有的人都会明白林总为什么会看上我。因为我人老实,窝囊,林总就算是骑在我脖子上拉屎,大伙儿也会认为,我会笑嘻嘻地对林总说:“林总,变通这药还真管事儿哎,您已经便秘好几天了吧?”
我回到卧室,忍饥挨饿地蜷缩在床上,想象着所有人对我的讥笑、挖苦和嘲讽……。
第二天凌晨五点,天都蒙蒙亮了,我才入睡,梦里全是一张张我认识的脸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跟我说着话:
“夏焱,你是不是每天都跪着给林总洗脚啊,要是洗不干净,林总会打你吗?”
“夏焱,好久不见啊,听说你戒酒了?不喝挺好,不喝挺好,省得让林总生气。”
“夏焱,最近你好像胖了?……不对,是浮肿,你这是饿得?还是被林总打得?“
…………
早上八点半,王丽娟打来电话,手机哇啦哇啦地响了很久,我才半梦半醒地去接。
“夏焱,你还睡着哪?太阳都晒屁股了。”
“我昨晚失眠了,早晨五点多才睡着。”
“怎么回事啊?怎么会失眠呢?”
“饿的,越饿越睡不着。”
“你怎么不给自己多买点吃的放到冰箱里?看来不找个人伺候你还真不行。”
我原本想打完电话再睡一会儿,王丽娟这么一说,我完全清醒了。找人伺候我?她要找谁伺候我?我这样的糟货还让人伺候?
“夏焱,我这里来了个客商,不跟你说了。一会儿我让人去办那件事儿,你再睡一会儿吧。”
王丽娟说完关掉了手机。屋子里又是死一般的沉寂。
第二十四章 梦中自虐[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