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师傅的儿子和儿媳到舅舅家的小院兴师问罪的时候,我们大家正在回村子的路上。
中巴车上,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所谈论的仍是明朝那些事儿。唯独代小童和姚圣保插不上话。
他们俩往返都是坐缆车,舅舅的故事他们俩一句没听到。
他们也不想听,在代小童的意识里知道明朝那些事有屁用?考大学给加分吗?找工作面试的时候问明朝这些事儿吗?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没听说谁把历史学精通了,能混一个好的前程?
临近舅舅家的小院,老远就听到院子里面在争吵。声音来源是裴师傅和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爸,你这么做,你让我没法做人了,你知不知道?”中年男人的声音。
裴师傅有些激动:“兔崽子,你好像还挺心疼你老爸?心疼我,就别让我跟你回去。房子、存款和我退休金的存折都给你留下了,你还不知足?还想让我回去给你们当老妈子?你们的如意算盘打得也忒不要脸了吧?“
“爸,您怎么能这么说?我们要给您养老,怎么成了您给我们当老妈子了?”
“你们给我养老?你们拿什么给我养老?你和你媳妇连班都不上,一分钱不挣,一直在家啃老,你们还有脸说给我养老?”
“那好,您要是非留在这个破村子过后半辈子,您写个协议,您将来生老病死跟我们夫妻俩没有关系。您尽可以在这个破村子住下去。”
”写就写,不过,在写之前,希望你把我的工资卡还给我。房子和存款我就留给你们两口子了,以后你们把家败光了,没饭吃,也不要来找我。“
“爸,您真这么绝情?为了这么一个脏老太太,您连您的退休工资卡都要拿走?我是您儿子!“
“你不是我儿子,你是我爷爷,我没见过你这样当儿子的?”
“爸,现在街坊邻居都在看咱们家的笑话,您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找什么老伴儿?你以为她稀罕的是您这个人吗?他稀罕的是您的退休金和房子、存款。等有一天您翘辫子了,她跑来跟我们分家产,您说这麻烦不麻烦?“
裴师傅的儿子把苗头指向了崔二妈。
崔二妈像是受了极大的侮辱,和裴师傅的儿子吵了起来:“你也有脸说出这样的话?年纪轻轻的不工作,在家啃老。还担心我占你爸的便宜?告诉你,你姑奶奶我每个月的收入有六千多,我会看上你爸那点退休金?”
“那您写个字据,写个保证书,保证我爸死了,您不跟我们争家产。“
裴师傅的儿子背对着院门,光顾着和崔二妈谈条件,没有理会我们这一大帮子人走进院子里。
郑董走到裴师傅儿子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话说的也忒露骨了吧?”
裴师傅的儿子被人冷不丁地拍了一下肩膀,吓了一跳,回头质问郑董:“你谁呀?我们家的事轮的着你操心吗?”
裴师傅见我们大家都回来了,感觉颜面大失。家丑不可外扬,现在儿子和儿媳跑到人家刘董的院子里闹事,让他这张老脸实在是没地儿搁。
崔二妈很抱歉地对舅舅说:“建东,你看,让你们见笑了。饭已经做好了,我现在就给你们端饭去。”
崔二妈说完,转身要往舅舅家的厨房走。
“哎?您别走啊,您还没有写保证书呢?”裴师傅的儿子叫住了崔二妈。
我看裴师傅的儿子有点眼熟,好像是在哪儿见过。对了,我想起来了,这个人和我表姐有过来往。
难道裴师傅的儿子也是个混混?裴师傅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教育出这样的儿子?
我们大家的出现,并没有以人多势众的优势压制住对方的嚣张气焰。混混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他们就怕警察,我猜不出表姐去我家闹事,有没有裴师傅的儿子。
“好,我写,我写。我找你爸是图他人好,我一个孤老婆子要那么多钱干嘛?”崔二妈气得在地上转遭遭,不知道去哪儿找纸和笔。
“你们不觉得你们有点过分吗?”艾静走上前,以教训的口吻质问裴师傅的儿子和儿媳。
裴师傅的儿子一把揪住了艾静的脖领子:“骚娘们,找死呢?”
我们大家都没看清怎么回事,裴师傅的儿子已经被艾静放倒在了地上,艾静用脚踩着裴师傅儿子的胸脯:”姑奶奶长这么大,还没人主动跟我动过手呢,你今天是不是想试试?“
艾静的举动,把裴师傅吓坏了,他就这么一个儿子。
裴师傅结婚晚,三十二岁才有的儿子。自打儿子一出生,裴师傅最怕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受委屈。
从小到大,儿子无论提出什么要求,裴师傅有求必应。硬是把儿子惯成了一个混蛋。
现在虽然儿子不争气,但被艾静踩着,裴师傅的心仍跟刀剜似的的难受。
裴师傅走上前劝艾静:“闺女,手下留情。我和崔二妈的事,事先没跟儿子说。怨我,我现在就给他写保证书,以后我生老病死不用他伺候。”
舅舅拍了拍艾静的肩膀,艾静放开了裴师傅的儿子。
裴师傅的儿子站起身,也等不得崔二妈和裴师傅写保证书了,拽着他媳妇就往院外走,走到院门口,回头抛下一句:“臭婊子,有种你等着。”
说完,拽着他媳妇狼狈鼠窜。
崔二妈开始默默地给我们大家往上端菜,裴师傅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舅舅上前解劝裴师傅:“裴师傅,他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该让他独立了。”
“刘董,我做人失败呀。我也不知道怎么把他养成了这副德行。”
“怎么养成这副德行?”艾静插话,“惯的呗?裴大爷,您当初惯他也就惯了,以后可不能在娇惯下去了。整天在家玩游戏,不出去上班挣钱养家,这怎么能行?”
我们大家就坐,开始吃午饭,裴师傅仍跟八个男孩一桌。
今天他们那桌没有了欢声笑语。裴师傅郁闷,姚圣保和代小童也郁闷着。其他六个男孩本来挺高兴的,现在似乎被他们传染了,也都默不作声。
我平常在不喝酒的状态下,吃饭的速度极快,就着菜眨眼的功夫一碗米饭下肚。正准备离开饭桌,去杏树下的长排椅上抽烟,舅舅叫住了我:“夏焱,裴师傅的儿子你见过没有?”
“见过,
第一百零四章 溺爱之过[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