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铁窗户帘，又回到熟悉的地方，当晚沈老太太的觉睡得嗷嗷香，呼噜声震天响。
那三口人的呼噜声也此起彼伏，一点不甘示弱。
一家人睡得正香，挡窗户的铁皮被敲得“当当”响。
沈老太太吓得“激灵”一下就醒了，听见外窗铁皮响，都破声儿了：
“沈斌，沈斌啊，可不好了，快点起来。”
沈斌也醒了，听见窗外铁皮被敲响，他的第一个感觉是：完了，黑白无常又来了，在窗外敲呢。
他才不起来呢，把被往上一拽，又是一个鸵鸟蒙。
孙菊花都哆嗦成暴风雨中的树叶了：
“那啥，沈东峰，赶紧点灯。这黑白无常也是，你们找老太太就直接索走她得了，站在窗外敲啥呀？”
沈东峰哆嗦着，点着了煤油灯。
窗外还在敲，声音比刚才还大了。
愤怒在沈东峰心头升腾起来，渐渐压过了恐惧，很大声地喝了一句：
“别他妈敲了，想咋地直说。”
“沈大哥，沈大哥？”窗外的声音传进来，带着哭腔。
沈东峰眨巴了几下眼睛：是人的声音！这回他不害怕了，开口问：“谁呀？”
“沈大哥，是我，李温。”
李温是李贵柱和李贵华兄妹两个的爹，“沈大哥，你起来吧。贵柱他的娘刚咽了气，找你帮忙。”
原来又是报丧的。
“那啥，李温你等我一会，我穿了棉袄咱俩一起走。”
沈东峰说完，赶紧起来，穿上棉袄棉裤就出去了，他可不敢自己走。
沈老太太这才翻身坐起，擦着额头的冷汗，慢慢把烟袋点上，抽一口压压惊。
“我昨天还看见贵柱他娘了，还好端端，怎么今晚就咽了气儿？”
沈东峰看着李温问。
“哎，别提了。”
李温眸光中满是怒火：“昨天，贵柱他娘给他妹贵华五块钱，让她坐老白头牛车进城，买些年货。”
“贵华回来后，她娘一看那点儿东西，不太对劲，就问贵华。
刚开始怎么问都不说，后来她娘打了两巴掌，贵华才说了，
那两块钱给了贵柱。
这不，她娘就跟贵柱要，贵柱一口咬个钱没了，也是打了几巴掌，叫交代了，说拿着钱去了林寡妇家。”
沈东峰听得眼睛都圆了：
“不是，林寡妇那么贵吗？一次就要两块钱？”
“一次一块钱，去的次数多了，五毛也行。”
李温叹了一口气：“贵柱这次花了一块，另外一块是上次去，跟别人借的钱，还人家了。
这不，贵柱娘对他老失望了，也心疼两块钱，当时就躺炕上了，晚上都没起来吃。
半夜我感觉人不对劲儿，伸手一摸，都凉了，不知道啥时候咽的气儿。”
两个人再没说话，摸着黑，大步李温家走去。
尸体脸上盖着黄纸，抬到柴禾堆上放着。李贵华坐在跪在尸体边儿，脸上挂着泪。
第59章 小安怒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