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杰的眼中,fa公司所在的宝安县城是个“想说爱你不容易”的地方。
每天早上,随着浩浩荡荡的人流走进fa大楼的时候,从橘黄色射灯和大盆绿色植物的映衬下的白底黑字的简洁的logo墙开始,到被精心打过蜡的光可鉴人的又长又宽的大走廊,弥漫着奶茶和咖啡浓香的茶水间,再到现代化的办公设备装备起来的工作隔间,以及会议室里进进出出的不同肤色不同国籍的员工……这家全球五百强的公司时时处处都在将它的浓郁的国际化气息发散无遗。
然而,一走出fa大楼的门口,十米之外就是尘土飞扬的狭窄马路,马路旁简陋的快餐店门口,或坐或蹲着一群群蓬头垢面的民工,污水横流的地上散落着被随意丢弃的白色一次性泡沫快餐盒……让你还没来得及为刚刚在跨国公司的氛围里沾染上的那么一丁点儿国际气息而感到沾沾自喜时,现实这双利爪已是毫不留情地将“外企白领”这件光鲜虚荣的小外套扒掉,露出“外来打工者”这件千疮百孔的寒酸内衣。
张杰觉得自己虽然在这里也待了快两年了,但是除了fa大楼和那个每个月往家里汇钱时光顾的小邮局外,真不知道这里还有其他什么东西是和自己扯得上关系的。
宝安这里拗口的方言和异于故乡的饮食习惯等等,他都愿意去多接触了解和慢慢适应,可是,在他满怀热情和好奇,小心翼翼地去靠近它的时候,它却常常表现乖戾,拒人于千里之外------
一到大街上,交通信号灯似乎仅仅是马路上的摆设而已,横冲直撞的摩托车和不知避让路人抢道疾驰的汽车都让人提心吊胆;夜幕笼罩下城中村里,藏污纳垢的小发廊彻夜暧昧地闪烁着的霓虹灯;不知是在某个立交桥下面或是哪个荒僻的小树林里,就会惊现无名尸体,触目惊心地诅咒着这个城市的罪恶;飞车党,敲头党等各路党人在白天就猖獗地出来行抢,所以兜里揣着钱走在路上时,每每总要紧紧地捂住口袋,惴惴不安地东张西望左顾右盼地总担心有坏人尾随,搞得自己鬼鬼祟祟
地狱或是天堂[1/2页]